山不高，也還算平坦，適合建半山別墅，用不著多建，整個山頭就建那么零星幾座，每座擁有的草皮寬敞到足以跑馬，以彰顯別墅主人的身份和地位。

山腳的別墅群和更外圍的洋樓公寓就相對公眾化，中薪階層以上咬咬牙搞個按揭也能買得起。

如果峽灣鎮要大動干戈地拆遷，那些拆遷戶倒可以先給一套山里村的洋樓公寓，等鎮上的高層建好后，再給一套高層公寓。一套陰暗潮濕的老舊平房，換兩套一百多坪的新公寓，這買賣，想必換誰都樂意的吧！

大伙兒越聊越投機，直到小包子和啾啾午覺起來，徐隨珠才猛地想到：答應兒子午覺起來就出發去荔山村的，結果一直坐在椅子上喝茶談天，樓旭和陳師傅家還沒去、院子里曬著的衣服沒收……

“媽你說話不算話！”小包子噘著嘴控訴。

他午覺前還和啾啾說：乖乖午睡，睡飽起來去玩水。結果害他食言，大人真不靠譜！

“哦，你們要去溫泉山莊啊？正好，我父親對那里挺感興趣的……呀！”話說一半，李光信猛地想起老爺子貌似還在酒店里等他們。

“老板，您的電話。”

黑衣人保鏢適時握著一支手機進來。

一接通，那頭就響起一串如雷般的咆哮：“說好的送完禮就回來，你們人呢？跑哪兒玩去了？留我一個老頭子獨自在陌生酒店……”

李光信抽抽嘴角：“爹地啊，您怎么可能是一個人。”

二十人的保鏢團難道是假人嗎？

“您這會兒應該是午覺剛醒吧？”

醒來沒見他們回去，才打電話來抱怨的吧？

李金耀重重哼了一聲：“別管我是不是午覺剛起，你們說好兩點前肯定回來的，現在都三點了，我不提醒你，你準備幾點回來？不孝子！”

“爹地，我不是故意的，聊著聊著忘了時間嘛！對了爹地，徐老師一家要去溫泉山莊，說是去陪長輩過端午，你不是很想去那里看看嗎？不如我派人去接你？”

說到這里，李光信捂住話筒，問徐隨珠：“不知溫泉山莊還有沒有空房間？有的話，我想訂幾間，晚上就不回余浦縣了。”

“有的有的。”徐隨珠說，“預留的客房一直都有，而且最近天熱，很少有游客來訂溫泉房，肯定夠住的。”

李光信就和老爺子約好，一會兒派人去接他。

于是，去荔山村的隊伍，擴大成一支浩浩蕩蕩的車隊。

小包子和啾啾一下成了好朋友，到哪兒都手牽手。

也就是這個年紀——尚不懂男女之別，要不該害羞了。

到了溫泉山莊，他儼然像個小主人，牽著啾啾一路走一路介紹，然后先帶她去看太爺爺，在老人那兒蹭了一頓下午茶后，讓徐隨珠把他可愛的青蛙泳褲找出來，換上直奔戲水池。

李太太一家來之前哪里會想到送個端午節禮還要下水玩，自然沒帶泳衣，徐隨珠就去溫泉山莊的小賣部給啾啾挑了件女童小號的淺桃紅連體泳衣，給她換上。

“啾啾會游泳嗎？”徐隨珠問李太太。

雖然戲水池里的水位不深，即便最深處也不會超過一米。但若不會游泳，摔倒了嗆水也是有危險的。

“還沒學。”李太太說，“沒事，我看著她，而且她膽子小，不會走遠的。”

李太太說這話的時候，顯然還沒見識過小包子的影響力……

“啾啾，你怎么不下來玩？水里好舒服啊！你看我——”

小包子靈活得像一尾魚，在水里恣意地游到東、游到西。

“你家小昱真厲害！”李太太由衷夸道。

聽到夸獎的小包子，在水里游得更起勁了。可惜水位太淺，沒太多發揮的余地。

“啾啾你也下來啊！我帶你玩！”

“啾啾你看我像不像青蛙？”他在水里蹬起了腿，乍看還真挺像的。

不出幾分鐘，啾啾抿嘴笑著下了水，跟著小包子歡快地玩起水，不時傳來開心的尖叫。

李太太：“……”感覺臉有點腫。說好的女兒很乖、不會跑遠的呢？

徐隨珠努力忍著沒好意思笑出聲。

倆小的在水里玩，當娘的坐在岸邊石凳上，視線追著戲水池里的孩子，有一下沒一下地聊著彼此的近況。

看到小包子和啾啾捉起了迷藏，蹲水里半天也沒見他上來換氣，李太太嚇得站起來：“小昱媽媽，小昱這么久沒上來，不會出事吧？”

話音剛落，小包子“嘩啦”冒出水面，笑容燦爛地揮舞著手喊道，“啾啾啾啾！我在這兒呢！”

李太太噎了一下：“……”

徐隨珠忙解釋：“哦，他在水里閉氣長，打小就愛這樣玩，沒事的。”

李太太聞言吃驚道，“我眼角掃到他的時候就在水下了，啾啾來來回回找了好幾趟，起碼有十來分鐘吧，小昱能在水下閉氣這么久？”

十來分鐘算個啥！臭小子去年暑假就打破半小時的記錄了。只是從來不曾對外說過而已。

李太太卻覺得能閉氣十來分鐘就很了不起了，問徐隨珠有沒有往游泳或潛水方向培養的想法。

“啾啾爸的一個表弟，在澳洲有家潛水俱樂部，聽說最厲害的潛水冠軍，能在海里閉氣二十來分鐘。小昱沒訓練過就能在水下待這么久，要是找個好教練，有技巧地培訓一段時間，說不定很快能打破那幫專業潛水運動員的記錄了。”

徐隨珠笑著說：“他這個年紀，都沒個定性，我和他爸打算等他上小學后再看看，要是仍然很喜歡潛水，就給他找個專業教練。”

李太太贊同地說：“興趣很重要。我們家啾啾就是太乖了，嗓子雖然好了，可還是不怎么愛說話。我讓她學什么她就學什么，問她最喜歡什么，她又不說。真擔心她會成為報紙上講的那種自閉兒。”

“不會的。”徐隨珠目光落在戲水池里開心玩鬧的倆孩子，彎彎眉眼說，“多讓她和同齡孩子玩玩，慢慢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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