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隨珠帶著仨孩子到母校逛了一圈。
時值傍晚,夕陽余暉灑在梧桐樹上,斑駁的光影仿佛帶她回到了過去,恍惚間有點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媽媽你看漂亮花花!”
棉棉蹲下身,看著路邊一小片綻放的五彩波斯菊移不開步。
徐隨珠也不趕時間,她想看就陪她看會兒,正好帶了相機出來,順便抓拍幾張大頭照,回頭洗出來給她爹看。省的某人總是抱怨錯過閨女的成長,盡管有時候只是出差半個月……
“媽媽,那個小姐姐在摘花,她不乖。”
正拍著呢,棉棉突然指著花叢另一邊摘花的小女孩說道。
那小女孩瞪過來:“你才不乖。”
“花花漂亮,不能摘,棉棉沒摘棉棉乖。”
“對,咱棉棉乖。”徐隨珠必須得肯定閨女啊,況且她的確沒說錯啊。
那小女孩見狀,連徐隨珠一塊兒瞪:“要你管!”說完繼續摘她的花,幾乎把一整叢波斯菊給擼禿了。
其實小女孩的奶奶就在不遠處,看到不僅沒阻止,自己還在折紫槐花枝。
倒是小包子哥倆跑過來問:“怎么了怎么了?”
替花兒心疼的小棉棉眼里含著兩泡淚,找哥哥告狀。
轉轉朝著那小女孩張口唱了一句:“路邊的野花你不要采……”
“噗……”
經過的路人不禁笑起來,紛紛逗起胖墩墩的轉轉:“唱得不錯,再來兩句!”
轉轉嘚瑟起來,擺出唱卡拉OK的架勢,攥著小拳頭充當話筒,搖擺著身子唱起來:“希然已經系百花開,路邊的野花你不要采……”
“不采白不采!”小包子打這節奏給他結了個尾。
轉轉立馬跟著唱:“不采白不采!”
徐隨珠好氣又好笑地作勢要打大兒子:“都把你弟教壞了!”
“嘿嘿嘿……”
“欣欣,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這時,小女孩的奶奶捧著一束紫槐花枝繃著臉、邁著小步過來了。
認識她的路人知道她不是個善茬,連忙說道:“誰欺負你孫女了,我們是看這小胖墩唱歌可愛,才停下來的。”
也有不怕她的紡大老師,不客氣地說出心里話:“我說老太太,你孫女不懂事,老跑到咱們學校草坪霍霍花也就算了,你怎么也摘上了?這紫藤花還是農學院的高教授買過來種的,我們都愛護著呢,你倒好,一摘一大捧,這是把學校當你家后花園呢?”
“關你們什么事!”老太太眉一橫,和他們吵起來。
可她不占理,很快就敗下陣來,見勢不對就坐地撒潑。
和她講道理、擺事實的老師都無語了:“嘿我說你這老太太……”
徐隨珠也嘆為觀止,拉著孩子們往后退了幾步。遇上不講道理的人,還是躲遠點的好。
“媽——欣欣——”
遠遠有人在喊。
“我們在這兒!”老太太一看兒媳婦來了,惡人先告狀,“他們仗著人多欺負我們祖孫倆。”
陳雪姣眉頭一皺,正要說什么,看到了人群后面的徐隨珠,吃了一驚。
徐隨珠?她怎么在這兒?
急忙躲開了徐隨珠看過來的視線,低垂的眼瞼,遮住眼底的慌亂。
“媽,家里來客人了,我們趕緊回吧!”
“客人?咱家會來什么客人?不要說是鄉下那幫來打秋風的……”
老太太嘴里嘀咕著,到底擔心老家那幫吸血蟲似的親戚把家里值錢的東西給席卷了,比陳雪姣還著急,一股腦兒從地上爬起,邁著小腳匆匆朝家趕。
“媽,花!奶奶摘的花!”小女孩要去撿落在地上的紫藤花,被陳雪姣一把抱起。
“花什么花!不要了!”
“我要嘛!我要嘛!”
“要什么要!一天天的盡惹禍……”
“哇——”
女孩的哭聲,驚得一群棲息樹枝的鳥雀。
其中貌似有只烏鴉,嘎嘎叫著,在母女倆頭頂盤旋了一陣。
“啊啊啊——什么玩意兒?怎么會有鳥屎!”
在場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最后,不知誰噗嗤笑了一聲,大家才說說笑笑地散開。
鬧了這么一出,天色也暗下來了。
徐隨珠給龍鳳胎撣干凈褲子,就沒再繼續溜達。
回到酒店,陸家二老也歇了一覺起來了。
一行人到餐廳吃法,說起在紡大校園里遇到的事。
“媽,我好像看到陳雪姣了。”
要不是對方看到她滿臉驚慌,她一時還想不起這個人來。
“陳雪姣?聽說她和她媽偷賣了她大伯家的房子,卷款跑了,她大伯母恨死她們母女倆了,提一次罵一次,原來在海城啊。聽你這么說,她不僅結婚還有了女兒,日子過得很不錯?”陸夫人很是詫異。
陸夫人就算人沒回京都,也經常和圈子里的小姐妹保持著電話聯系,當年陳家因陳雪姣母女作妖而迅速敗落,陳雪姣她爹陳赫博犯的是經濟罪,數額巨大,到現在還沒從勞改農場釋放;陳雪姣和她媽陳阿香倒是沒在里頭待多久就被陳家大伯保釋出來了。
結果這對狼心狗肺的母女不僅不念他們的好,還恩將仇報,偷了陳大伯家的房產證,賣掉了他們住的那套二層別墅,一拿到錢就跑路了,氣得陳家大伯揚言要和她們勢不兩立。
“不過這和咱們沒關系。”陸夫人到現在還清楚記得陳家母女下作的手段和丑陋的嘴臉,就這樣的人,陳家大伯居然還去保釋,可見也是是非不分的人,“只要別來惹咱們,我是懶得去多這個嘴。”
徐隨珠也點點頭。
反正他們只是待幾天,很快就回峽灣了。人不來犯她,她才不愿浪費時間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那廂,陳雪姣卻越想越不放心,敷衍了婆婆幾句,跑到陳母住的地方。
“媽,媽,不好了!”
“什么事大驚小怪的!你大伯找來了?”
“不是。”
“不是你慌啥?”
“是徐、徐隨珠……”
“誰?”
“徐隨珠!陸二哥娶的鄉下女人。當年要不是因為她,我們家也不會變成這樣……”回想起她爹還沒出事前的大小姐生活,陳雪姣憤懣不已。
陳阿香聽她這么一說也想起來了,騰地站起來:“你在哪兒看到她的?就她一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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