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茶上來,侍從無奈,給沈太傅倒了茶,哪能不給靖安郡主到,只好給謝瑾卿一同倒了一杯熱茶,行刑的時候喝茶也喝得下去?
謝瑾卿瞥了一眼熱騰騰的茶水,便將茶杯收入手中,果然冰冷的身子也好上幾分,當暖和的茶水入腹,臉色也上好一點,白得透明的臉上也多了一絲人氣。
“我們是冤枉的,不是我們做的啊!”
“謝瑾卿你不得好死!”
“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孟祈越能殺林鳳舞,自然也能殺你,你離被拋棄的時候也不遠了!”
“把嘴堵了!”李尚書蹙眉道。
“無需,將死之人其言也善。”謝瑾卿淡淡阻止道。
李尚書嘴角一抽,他們辱罵詛咒的話,難道是好話不成?沈太傅與靖安郡主,怎么一個個的那么怪異。
謝瑾卿就這樣靜靜的聽著他們辱罵的話,隨著咔嚓咔嚓一個個的人頭落地,尖叫聲哀嚎聲慘叫聲不絕于耳,前世家破人亡的遭遇終于被她所改寫。
謝瑾卿從頭到尾帶著笑意,那笑意隨著血泊的加大而更加濃烈,旁邊的李尚書哪怕看多了死人,可是這次斬了幾百人的人頭后,也覺得膽戰心驚。
可看到靖安郡主那笑意滿滿的容顏后,心底更是打怵了,別說他一個大男人看了受不了,這不諳世事的靖安郡主竟然能夠看得發笑,這如何不讓人頭皮發麻。
“林相,死到臨頭,你可還有話說!”輪到林相的時候,李尚書揚聲道。
“成王敗寇而已,老夫走上這條路,就做好了準備!只是想不到會敗在女人手上,老夫不甘啊!”林相怒目而視。
仇恨的目光不只是看著人群中的林依蓮謝嘉柔,更是緊緊盯著謝瑾卿,那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的怨毒讓人心底發寒。
如果不是這女人,孟祈越也不會和沈靜安聯手,林依蓮也沒有機會扳倒自己,說到底都是紅顏禍水!
“你為了從龍之功害死了無數百姓性命,就算皇帝不誅殺你,老天爺也看不過眼!”李尚書冷哼道。
謝瑾卿的聲音淡淡的。“林氏一族被全滅,無一個人存活,可惜林相只手遮天一輩子,到死竟是無人收尸,只能丟到亂葬崗,被野狗所食。”
林相身形一怔,回過頭看著尸橫遍野的血脈親人,突然有些后悔了,他不該為了一己私欲,害得林氏一族連根都沒有留住,唯一留下的,竟還是那害得林氏被誅九族的賤種。
“斬!”正當林相后悔莫及的時候,只有謝瑾卿那冷厲的聲音,以及丟在自己面前的令牌。
咔嚓一聲,滾落在地的只剩下那死不瞑目的腦袋,那追悔莫及的神色還殘留在臉上。
謝瑾卿看了看尸骨堆積成山的林氏一族,嘴角帶著濃濃的笑意,上輩子的仇今生的恨,終于算是報了。
謝瑾卿慢慢走過那尸堆,一些睜大的眼珠子仿佛還在看著她,就這樣,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悠然穿過血海尸山,鮮血將她的鞋子侵染成紅色,擋路的頭顱被她跨越而過,可她卻面帶笑意神情安然。
圍觀的眾人被嚇白了臉色,心驚膽戰的看著這一幕,那個柔弱可憐的女子瞬間變成冷酷殘忍的魔鬼。
竟然半點不怕……
沈靜安就這樣看著那離去的身影,看著她獨自走過那尸海,仿佛看到她一個人在算計中掙扎,在折磨中奮進,在黑暗中獨行……
謝瑾卿剛剛走下刑臺,身旁的百姓全部散開一條通道,而道路中卻有兩人靜立不動,皆是平靜淡然,仿佛那滿身血腥味的女子是幻覺一般,半點不曾畏懼。
“走吧。”謝瑾卿首先說道。
林依蓮與謝嘉柔對視一眼,跟著謝瑾卿走了,三個面色平靜的女人就這樣穿越人群,淡然離去,只留下驚恐的眾人。
“太傅大人,這怎么處理?”李尚書遲疑的看著,林相畢竟是朝中眾臣,本來打算找個地方埋了的。
“如靖安郡主所言,丟到亂葬崗。”沈靜安監工完畢,冷漠轉身離去,留下與屬下面面相覷的李尚書。
長樂侯府的竹苑里,謝瑾卿更衣梳洗收拾妥當后,才走了出來,便看到坐在合歡樹下品茗的兩人,兩人皆是臉色慘白,一個剛剛喝了墜胎藥小產,一個重傷未愈,皆是身子極差的模樣。
可兩人臉上卻是帶著輕松的笑意,那種釋放長年枷鎖后的輕松,那種靈魂解脫的愉悅,從身上散發出來,整個人顯得神采奕奕。
謝瑾卿抱著兩狐貍,坐在椅子上,與兩人圍坐與桌前,桌上擺放著茶水糕點,以及一些鮮肉,那肉顯然就是清風明月的吃食了。
兩個曾經殺人不眨眼的女人,此時格外的喜歡兩只狐貍,爭著喂它們肉,兩狐貍也很給面子,一會兒在這個懷里抱抱,一會兒又跑到另外一個懷里撒嬌。
“你們兩人怎么湊到一起了?”謝瑾卿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哈欠。
“嘉柔要去找賀釗,我又不能留在京城,就想跟著去,指不定還能混口飯吃。”林依蓮褪去溫柔善良的偽裝,顯得很是慵懶無奈。
“賀釗還在邊城?”謝瑾卿捻起一團糕點放入嘴里,隨口問道。
“嗯,聽說上前沖鋒,把腿折斷了,現在過得挺凄苦的。”林依蓮笑瞇瞇道。
“那你們去投奔他作何?以他的性子,怕是不會原諒你。”謝瑾卿對謝嘉柔道。
“不原諒也罷,反正那和離書我又沒有簽字,我總歸是他的妻子,只是這女人賀釗肯定不會接收的。”謝嘉柔瞥了林依蓮一眼。
“我去伺候你們幾個,給你們為奴為婢照顧你們如何?”林依蓮笑說道。
“沒錢養,也養不起。”謝嘉柔扁嘴道。
“那賀釗就能養活你?他現在可是斷腿在家,沒俸祿了。你的前兩可是被充公了,我也被趕出皇宮,身無分文。”林依蓮反駁道。
“無事,我會刺繡,到時候賣繡品,總能養活我們,到時候在賺錢找個好縣城買一處宅院,我們一家子就有住處了。”謝嘉柔半點不氣壘。
“接回賀釗就去靖安縣,其他縣城也容不下你們兩個。”謝瑾卿終是不忍心,淡淡道。
“我就說吧,這女人就是死性不改,心慈手軟。”林依蓮對謝嘉柔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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