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棠回來之后,見到的就是這樣一番場景。
她頭疼的揉了揉眉心,想了想之后便道:“石向榮和伏子昂這兩人也該上進上進了,你們三人都是半斤八兩,湊到一處去正好。”
石向榮不甘心的大嚷:“誰跟他們半斤八兩了?”
顧之棠冷笑,“都是一樣不及格,你還瞧不起誰呢?”
石向榮不說話了。
自此之后,顧之棠身后的跟屁蟲從兩個加到了三個。
不過有所不同的是,這一次他們并不是到處去惹是生非,而是走到一起去討論學問,奮發向上。
因為他們近日來沉迷學習,直接導致太學打架斗毆事件急劇減少,恢復了一派風平浪靜的祥和。
那種認真上進的勁頭兒還感染了周圍的同窗。
他們都知道,考試在即,若是不能努力一把,一舉升入率性堂,那么意味著他們要多蹉跎一年的時光。
于是群情激昂,開始全身心的投入學習當中。
那種手捧著課本,一心沉迷圣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把博士感動的老淚縱橫。
但是很可惜,從誠心堂升入率性堂的考試,并不是隨隨便便抱一抱佛腳就能成功的。
所以,即使他們一群人奮發向上,在最后的時間狠狠的補了一番,該黃的還是得黃。
顧之棠不負眾望,又一次以魁首的名次升入率性堂。
可是其他三人就不一樣了。
從石向榮到伏子昂再到婁天華,全軍覆沒。
在這三人當中,唯一看得開的只有石向榮。
他的心態可能是有點類似于自暴自棄,所以倒也沒抱期望。大理寺卿也由著他,更沒有給他施加什么壓力,所以考完之后只看了一眼成績,就把這事拋之腦后。
伏子昂和婁天華則是一個比一個消沉。
婁天華是因為知道自己難逃投軍的命運,苦于回家見自己的母親,所以消沉。
伏子昂則是因為他爹是祭酒,他全家的人都應該很有文化,是徹徹底底的書香世家。
但是到了他這一代,卻出了他這個紈绔,如今考試更是沒考過,回家之后還不知道要怎么挨他爹的罵,所以也非常消沉。
顧之棠道:“考都考了,成績也都出來了。與其在這里消沉倒不如——”
“如何?”伏子昂問。
”你倒不如想想要怎么討你爹歡心,可以少挨一點罰。婁天華趕緊回家準備準備,過個好年之后投軍去吧。”
婁天華深深的看她幾眼,然后說道:“等我離京之后,你就再也見不著我了。”
“?”顧之棠一呆,干笑著道:“是啊是啊,歲月不饒人,我們總是要各奔東西的嘛。”
婁天華一皺眉,又道:“在我離去之前,你就沒什么想與我說的?”
顧之棠沉吟良久,隨后誠心道:“希望今年,你別再給我送鹿肉來了。”
“你——”婁天華氣得目眥欲裂。
見他神色不好,顧之棠趕忙道:“此去山高路遠,希望你一路珍重。”
婁天華的面色才好看了些,只不過依舊非常別扭。
他狠狠瞪了石向榮和伏子昂一眼,非常希望這兩個人能識趣一點,主動讓開,讓他和顧之棠單獨說幾句。
可是這兩個人都是粗糙得不行,沒辦法理解得了他如此細膩的心思,全程都陪在顧之棠的身邊。
頂著如此壓力,婁天華什么也說不出來。
頓了一會兒,婁天華又憋出一句話:“我們不是敵人。”
“我知道,你變了。”不知道從何時起,婁天華就變成這一副別扭的模樣。顧之棠當然知道。
“我、我的意思是說……我們、我們也不是朋友,你千萬不要多想。”
顧之棠點頭,“你似乎還有話說?”
婁天華咬牙,“我以后能不能叫你、叫你——”四郎……
但是他說不出來啊!好尷尬!
婁天華憋紅了一張臉,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顧之棠,希望她能從自己的眼神讀出他的意思,給他一個臺階下。
顧之棠終于有動作了。
她理了理下擺,然后正襟危坐。隨后嚴肅道:“我知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雖然,我教過你幾天,但是你不必如此當真。不過,你如果想要叫我一聲——”
“不是!”婁天華大叫道:“我才不是想要叫你爹爹!”
顧之棠驚呆了。
婁天華憋得滿面通紅,最終還是什么話都說不出來,被氣走了。
他很憤怒。
憤怒中又有點悲傷。
婁天華知道,顧之棠這個薄情郎終究是變心了。
這些天來,通過和顧之棠的接觸,婁天華當然明白,顧之棠表現得一點都不像是心悅他的模樣。
經過他的努力,顧之棠終于對自己死心了。
按理來說,婁天華應該欣慰的,可是此時心頭卻很復雜。
雖然他之前一直希望顧之棠能夠移情別戀,但是當他發現,顧之棠居然沒有想象當中對自己那般熱情時,居然很生氣!
哼,不過他也不需要這些東西。
以后他一桿長槍,一匹駿馬,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才不要理這個小白臉。
自此之后,顧之棠沒有再見到婁天華。
還是石向榮和伏子昂說要為婁天華踐行,祭奠一下他們這一段非常短暫的兄弟情,顧之棠才見到他的。
石向榮和伏子昂提出要去酒樓喝酒的時候,表現得非常的歡欣雀躍,并且為婁天華惋惜沉痛的表情非常虛偽,顧之棠懷疑他們其實只是想要借一個由頭出去聚一聚,婁天華只是個添頭罷了。
因為他們想要風雅風雅給別人看,所以選了一個臨窗的位置坐下,點了好幾壇酒,在那兒對飲。
顧之棠雖然不算千杯不倒,但是也算遺傳到顧夫人和顧成業的海量,這一通喝下來,其他三人都有了些醉意,顧之棠居然還算清醒的。
她搖晃著酒杯,搜腸刮肚對著婁天華說一些祝福的話。
婁天華腦袋一擺一擺,面色酡紅,也不知道究竟還有幾分清醒。
就在顧之棠說得有些口干的時候,街上傳來一陣喧囂的議論聲。
她聞聲望去,發現是一群士子結伴而行。
其中還有江暮云。
有人道:“這是從曲江宴上回來的士子吧?真是書生意氣志得滿滿啊,不知道哪個是今年的狀元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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