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的貼吧里,今天多了一個帖子。
感謝帖感謝大順娛樂,感謝麗妃娘娘,感謝老神仙!
我被騙的那一千八百塊錢,今天終于自己回來了!
嗚嗚嗚,我還以為,自己這個月要吃糠咽菜來著,還是因為自己犯蠢,居然被個王八蛋騙走了錢。
話說那一天,本姑娘看到‘張不張’這廝顯擺出來的,‘星火’決賽的電子入場券,就腦子發熱,神志不清,一時激動,讓一騙子把辛辛苦苦攢下來的血汗錢給騙走。
那混蛋還罵我蠢!
嚶嚶!
本來以為再也拿不回來,沒想到我去麗妃娘娘家的官博上傾訴了一通,大順娛樂的那位客服老神仙,就親自找上門,要了我那騙子的微信,還有聊天截圖。
老神仙答應我,一定幫我把錢找回來,本姑娘當時那個激動,能被老神仙點名,我覺得就是再也找不回來,我覺得我心里的氣也能漸漸消下去些。
真沒想到,老神仙居然給我把錢找了回來。
好厲害!
花蕊:‘老神仙’這梗,看樣子是要繼續一百年?
王大壯:好奇,老神仙不是個神棍,怎么又當起了黑客?
1992036548:我也和樓主一樣,遭遇過類似的事,當時氣個半死,上天無路下地無門,難受啊,怎么沒有個老神仙出面替我主持正義!
……省略50樓……
我是‘張不張’他表哥:樓主,開一下私信,我想和你談談。
王大壯:??
花蕊:好奇!
……省略20樓……
我是‘張不張’他表哥:上圖,上圖,上圖。
哈士奇是小白:!!這是人嗎?什么情況!
花蕊:慘!
寶寶嚇死了:寶寶嚇死了!
我是‘張不張’他表哥:樓主,你看看我表弟。他從鼻子以下,半張臉都要爛了,你想要什么賠償,你到是說話啊,難道你真要看著我表弟因為區區一千八就去死!
花蕊:樓上看著不像樓主的托……
我來自蓬萊:細思恐極!
1992036548:求老神仙的聯絡方式,現在去李梅的微博底下留言都不好使,老神仙從來不肯點我的名,非酋好難!
樓主:哈哈哈哈,我說那什么表哥,爛嘴角你不去醫院,找我有嘛用?
隔著網絡,‘張不張’一家人看著‘張不張’那張臉,也是心有余悸。
此事的確是帶著幾分玄奇色彩,一時間消息傳開,左鄰右舍都知道他們家這小子是個什么人,一時間流言傳得沸沸揚揚,越傳越可怕。
他爸媽又是心疼,又是恨不得拿鞋底抽自家這混賬兒子。
他們老兩口都是老實人,也沒缺孩子吃喝,怎么就養出這么個沒臉沒皮的混賬東西。
‘張不張’已經把最近一年騙的錢都還了回去,但是以前兩三年,他一直以此為生,騙了不知多少人,更久遠的債,就連他都不大記得,可怎么還?
反正一連好幾日過去,嘴角還是不停地再爛,不要說說話,他的嘴已經到了張也張不開的地步,如今躺在床上全靠葡萄糖,營養液活命。
還是‘張不張’他父親更有魄力,一查到李梅所在的公司地址,立即把家里的存款都提出來,一共提了二十五萬,拎著就叫幾個弟兄扶著‘張不張’,帶著老伴,一塊兒直奔衡市。
上火車時,還被盤問了許久。
實在是張不張這張臉,和身份證上的人相比,差距有點大。
而且人家也怕他是傳染病,要不是他父親帶著最近做的一系列體檢的檢查報告,恐怕還有得磨蹭。
最近大順公司這邊,漸漸竟也有了記者盯梢。
除了李梅外,小道士岳東樓被偷拍的次數最多。
一開始岳東樓一時不察,被偷拍了兩次,后來記者再拍到的照片,就全部變得特別模糊,根本看不清楚臉。
他們自己都納悶,一幫專業人士,偷拍技術杠杠的,這幾次也明明拍到了正臉,怎么就老出差錯?
一時間,幾個盯大順娛樂的記者,心里就直打鼓,毛毛的。
“這可怪嚇人。”
一個人出錯,還有可能是巧合,可他們好些人都出問題,就不免讓人想到奇奇怪怪的地方去。
娛樂圈里,好些人都信那些東西,他們身為娛樂記者,其實也是大半只腳踩在圈子里,不免也有些相信。
只是越是相信,幾個記者盯梢的熱情就越高漲。
高曉明做記者做了三年半,經驗豐富,盯梢的同時已經把大順娛樂的底下扒干凈。
這是家小公司,但員工卻各有絕技。
首先是那個最近在網上名聲十分響亮的‘老神仙’。
老神仙一點也不老,還很小,總穿一身道袍,高曉明懷疑他有特異功能。
還有個管家一流的人物,高曉明通過調查知道,這位是個手藝相當好的甜品師。
但是……好像是武林高手!
高曉明有一回到對面拿望遠鏡偷窺過大順娛樂的辦公室,結果那個女管家,甜品師,一碟子綠豆糕給砸得鼻青臉腫,還損失了自家望遠鏡。
當時嚇得他差點落荒而逃。
至于這公司的老板,似乎也很年輕,應該剛剛成年,為人十分機警,他能逮住對方的時候不多,寥寥幾次見到,都有點不敢直視。
高曉明高度懷疑,自己這般行為都是因為看到了‘管家’姜薇薇的舉動!
那個姜薇薇本身長得漂亮,五官精致,大長腿,女王級的人物,可在那位老板面前,那叫一溫柔體貼賢惠,簡直恨不得去喂她老板吃飯。
偏偏還做得是一臉的理所當然,好像這些舉動再正常不過,覺得不正常的都是傻缺。
弄得高曉明腦洞大開,越來越懷疑‘老板’的身份。
看調查到的資料,這就是普通小市民,家世很尋常。
但尋常的家世能養得出那般從容的氣質?
而且,雖然娛樂公司里,高顏值的員工算是標配,可這一家的平均水準未免太高了些。
就連看門老大爺,那都是仙風道骨,喝茶,下棋時,仿佛不是在鬧市,而是在高山白云間。
“這家公司恐怕布局深遠,有大野心!”
“高哥!”
高曉明正沉吟,旁邊帶的實習生忽然扯了他一下,他連忙抓望遠鏡,遠遠就見一輛面包車一路開到四季大廈門前的停車場。
里頭下來一人,特別可疑,大夏天的戴著口罩,帽子,圍脖,十分猥瑣。
此時,大順娛樂辦公室內。
楊玉英和姜薇薇自然都知道對面有記者盯梢。
“真是做哪一行都不容易,這風吹日曬雨淋的,難。”
姜薇薇把目光從窗戶處收回,轉過身拿計算器接著給自家小姐算賬。
“聽說衡市這邊啟動了一水湖的五年開發計劃,雖然才剛開始,但看這勢頭,以后城市會向湖邊擴展,目前一水湖附近有兩個樓盤很不錯,價格便宜,均價才六千,我前幾日去實地考察了下,咱們可以把一棟樓里,頂層十九層,還有十七樓,十六樓,三層六戶都買下來。”
“這幾戶都是四室兩廳的大面積住宅,朝向布局都很不錯。”
岳東樓笑盈盈接了句:“觀地氣,風水極佳。”
楊玉英笑道:“現在唯一的問題是錢,總不能一直讓咱們薇薇去賣首飾。”
齊為民嘆氣:“哎,以前哪里為錢發過愁?”
以他老人家的醫術,當年在大順,不知多少王孫貴族捧著金山銀山過來送禮,都不是為了求醫,純粹只是想打好關系。
平時不奉承神醫,等用到人家再臨時抱佛腳,那還能抱得住?
“錢?”
岳東樓輕輕揚了揚眉,他就更不用說,這位向來把皇帝的錢當他自己的錢用。
皇帝富有四海,等于說岳東樓拿大順一個國家的財富,都當自己的使。
此時為錢財籌謀,到覺得有些新鮮。
岳東樓從齊為民那兒截了杯茶,隔窗向外看了一眼,不禁蹙眉:“怎來得這般快?”
也不過片刻工夫,一對老夫婦拎著個包裹嚴密的年輕男子,走過來偷偷摸摸敲門。
岳東樓打開門,也不賣關子,只道:“只給你們一句話,還錢,道歉,一個月,一個月內辦不好,就當我沒說過。”
‘張不張’和他爸媽連一個字都沒說,此時不禁手腳發涼。
“大師!這……”
‘張不張’叫張小方,今年三十三歲,自小學習不好,但腦子活絡,上學的時候就會倒騰買賣,什么值錢他賣什么,后來染上坑蒙拐騙的毛病,以前技術不行,好幾次失手讓人逮住一通痛揍,連帶著讓他爸媽發現,到是被他爸打得皮開肉綻,因此改好了一段時間。
自從有了互聯網,‘張不張’的手段頓時花樣翻新,再沒有出過岔子。
他爸媽也一直當自家兒子過了叛逆期,已經是個好孩子,誰曾想如今是變本加厲。
張小方低著頭不吭聲。
他父親老淚縱橫,一狠心,一巴掌抽兒子臉上:“大師,這小兔崽子連自己欠了多少人的錢都記不住,我們實在是沒法子了,大師,我知道我兒子不對,我們愿意賠,只求您給指點迷津!”
岳東樓嘖了聲:“看著還真怪可憐的。”
里頭楊玉英和齊為民不自覺都噓了聲。
當年岳東樓要殺戶部前尚書項禮的小兒子項學,項禮八十歲的老母親跪在他面前求情,這位也是說了句——‘看著還真怪可憐的’,然后就當著老太太的面,放國師府的三條大狗出去咬斷了項學的脖子!
那時候,岳東樓手持先皇御賜令牌,連皇帝犯錯,也可上手去揍,別說殺個紈绔,他去宰了朝中大員,誰又敢說不許?
楊玉英私底下和同僚們八卦,老懷疑當今陛下一門心思想變法,把世家勛貴,王孫公子的特權一削再削,絕對是因為實在受不了國師的壓迫,才欲反抗。
可惜他是明君,做不到胡謅個莫須有的罪名弄死國師。
唔,當然,也許更重要的是,他們家陛下陰影太深,覺得要弄死國師,那也許要連累大順亡國,到了地下肯定被他父皇削死。
于是思來想去,想出這么個陰損的主意。
岳東樓信命數,陛下行義事,順天道,他自然拿陛下沒辦法。
楊玉英這想法雖然天馬行空,還被皇城司內一干前輩們關禁閉,圍著科普了十八遍詆毀污蔑陛下是什么罪過。
岳東樓此時面上略帶同情,嘆了口氣:“好吧,我先幫他緩解緩解。”
說著便拿出手機,撥打網友‘笑口常開’的電話。
麗妃第一批粉絲大部分都是江城和附近城市的,很巧,‘笑口常開’就是衡市人。
正好現在學校放暑假,她就在家。
一個電話召來了‘笑口常開’。
“老神仙!!”
二十歲的小姑娘一臉的激動,目光逡巡,瞟到陽臺上練功的麗妃,更是整個人都恨不得貼過去。
岳東樓輕輕一笑:“訥,‘張不張’就在這兒,來,唾他幾口出出氣!”
小姑娘:“……”
岳東樓瞟了‘張不張’一眼,神色高深莫測。
‘張不張’的父母瞬間想到很多東西,各種電視劇,小說,尤其是網絡小說的橋段,同時浮現在兩個人的腦海中。
他們雖然年紀不小,但也看網絡小說。
“姑娘,求求你,你就唾我兒子一臉吧,把你的怒火都發泄出來,想罵你就罵,想打你就打,他要敢回嘴,我替你打死這兔崽子。”
‘張不張’的父親苦求道。
小姑娘一愣,怒火還有一點,畢竟被騙了,能不生氣?但她一向心寬,其實也就一開始氣得恨不能把那人抓住一通暴打,后來錢一回來,也便好轉。
現在這些人跑到她面前,求她唾他一臉?
看老大爺年紀不小,如此誠心,小姑娘張了張嘴——實在吐不出來!
“我不會啊!”
小姑娘撓頭,“算了,你這人是招人恨,騙我還罵人,不是個東西,但我有教養,我可做不出那么惡心的事。”
‘張不張’渾身發抖,一聲不吭。
他父親急得滿腦袋大汗淋漓,沖過去啪啪給了兒子兩巴掌:“跪下求人家姑娘罵你,唾你!”
‘張不張’半張臉疼的厲害,那種痛苦,沒有經歷的人絕對想象不到。
他竟然真撲通一聲跪下,說不出話,就拿手機打字:“求你,我知道錯了,唾罵我,揍我,任憑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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