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任丈夫嘿嘿一笑:“我已經調查過了,你沒有申請離婚,所以,我們倆在法律上還是夫妻。
你再婚的事情,我也不追究了,只把第二任丈夫拆遷來的房子“借”給我住就行,當是我租賃給他老婆的好處費了。”
悠悠奶奶喊出兩個兒子,準備關門,打狗。
二兒子卻制止住了她。二兒子說,打傷、打殘都要負責,反正他離結婚還很遠,這位伯伯想住且去住好了。
全新的大電梯房,剛剛下血本裝修好,倒便宜了這個消失了24年不是東西的老東西。
悠悠奶奶非常不忿,然而仔細想一想,把房子借給他,很可能是最省事的解決方式。誰讓她法盲,不知道起訴離婚。而且,稀里糊涂又辦好了結婚證,倒落下了重婚的把柄。
悠悠奶奶妥協了。看那人的衰相,似乎也沒有多少年好活了,大不了以后重新裝修,反正房產證她牢握在手上。
在二兒子的建議和大兒子的威脅下,第一任丈夫倒不敢私自尋悠悠奶奶的晦氣。大兒子住在服裝店里,二兒子住在學校宿舍里,悠悠奶奶帶著悠悠住在第一次拆遷分到的50平房子里。
日子倒也這么過了下來。
悠悠奶奶依然比同齡人看上去更年輕、更洋氣。她比歐元奶奶小十歲,但看上去像小十五歲一樣。兩個人一個摩登時尚,一個樸實無華。
悠悠奶奶喜歡與孫清娜一起聊天,其實也是迫不得已。
歐元爺爺太過務實,只能講一講哪里買菜更便宜之類;歐元奶奶太多疏離,經常含笑不語;只有孫清娜,親切淡然,有來有往有問有答,令人舒心。
臨到晚飯時間,孫清娜叫了兩份12寸披薩,孩子們喜歡極了。這個周末,弟弟孫慶南來蹭飯,男主人左庸倒跑到外面跟發小們聚會去了。
如今,孫慶南已經26周歲,按上海人的說法,已經叫名28歲了。畢業4年的他,已經褪去青澀,毛頭小伙的影子……只濃縮在眼底深處。表面上,他已經沉穩有度。
媽媽王云霞想方設法給他介紹了老家的女孩子。
其實也不算是老鄉,不過,在媽媽王云霞看來,只要來自云南,都是老鄉。
女孩來自勐海縣。
勐海縣在行政上隸屬于西雙版納傣族自治州,在地理位置上位于云南省西南部。孫清娜老家德永縣倒也在云南西南。雖然同在西南,山路彎繞,實際相距距離有550公里作用。
多遠都擋不住王云霞尋覓兒媳婦的熱情吶。
何況這位王云霞看中的準兒媳婦,來自邦盆村。那可是個搖錢樹村。王云霞家雖然不缺錢,但錢這種東西,一旦領略過其魅力,便會只嫌少不嫌多。
準兒媳婦的名字叫娜佳,叫名才20歲,正是花朵一般的年齡。
幾年前,娜佳所在的邦盆村隱藏在海拔1700多米高的布朗山叢林和霧靄中,只有一條羊腸小道通向山外的鎮上。這個村子種玉米、栽稻谷,但最盛產的,還是光棍兒。
因為海拔高,糧食產量小,糧食吃不飽,肉菜更是不敢想,靠鹽巴拌辣椒下飯,是家常便飯。誰舍得把女兒嫁進這樣的村子?
上世紀90年代末期,上海人多擠在小小的房子內。邦盆村的村民們雖然守著不值錢的土地,居住條件卻與寸土寸金的上海人相似。一家10口人擠在40平方米的屋子里,實屬常見。
誰知,大山深處寧靜而貧困的村莊,也有幸運日。
云南普洱茶大熱。
邦盆村的普洱古樹茶突然名聲在外。慕名而來的全國各路茶商,帶著厚厚的現金,翻山越嶺來搶茶。
一公斤鮮茶的價格,從最初的兩毛錢,到幾元錢,十幾元錢,二十幾元錢,乃至一百多元錢。2007年,村子里的春茶鮮葉價格竟暴漲到300元/公斤,連秋茶鮮葉也賣到100元/公斤。惹得村民們紛紛搶種茶樹。
錢嘩啦啦從天而降。
一年20萬的無本收入落入口袋,而且年年在攀升。
蓋房,買車,娶妻……眾人陶醉的時候,娜佳卻保持著少年人難得的清醒,她堅決不嫁同村人,也不嫁隔壁種差條件更優越的老班章村人,她要嫁到山外面去!離山越遠越好,城市越大越好!
娜佳的父母兄長很寵愛這位有想法的妹妹,既然家里不缺錢,不指望用妹妹換哥哥結婚的聘禮,干脆滿足妹妹的心愿!
幾經周轉,媒人將姻緣線牽到了王云霞這里。
王云霞打聽到娜佳所在的村子,如今每年光賣茶葉,少則每戶收入三四十萬,多則一百多萬。
這絕對是個娘家人不拖后腿的標準好兒媳婦人選啊。
王云霞二話不說,以邀請娜佳一同旅游為由頭,直接把娜佳帶到了兒子孫慶南面前。
娜佳有年齡優勢,又長在無污染的深山里,精神上,她受傳統女性思想影響,相當柔順和富有奉獻精神。從里到尾,渾身上下,她散發著女性溫柔的力量。
孫慶南險些淪陷。
最后,想到那個為了一個名牌包就把自己賤3賣了的女同學,又想到明明出自殷實之家卻有理想有抱負不斷創業的小金,動搖了的孫慶南很快擺脫不倒翁狀態,他偷偷把娜佳拉到一旁,語重心長地對她說:“哥非另配,心有所屬,還請妹妹另尋他人。”
娜佳嬌美地一歪頭:“你能幫我介紹一個嗎?”
孫慶南一拍胸脯:“沒問題。你喜歡什么樣的?”
娜佳微微含笑:“你這樣的。”
孫慶南拍了一半的胸脯就拍不下去了。他嘆了口氣,拿出手機,指著里面小金的照片給娜佳看,對娜佳說,那是他這輩子娶不到就決心打一輩子光棍兒的女孩。
娜佳奪過孫慶南的手機,直直盯著小金的照片。
那是一張側面照,照片里的小金正在彈鋼琴,光暈打在她臉上,營造出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她看得漸漸淌下眼淚,抬著淚眼,她對孫慶南說:“我就想當這樣的人兒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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