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那小廝所說,傍晚衛雍出宮回府之后,秦媛便聽說,圣上以下了旨意,要求南下眾人三日后出發,不得有誤。
時間一下變得緊迫了起來,海棠領著一眾婆子手忙腳亂的幫著秦媛收拾行李,國公府的下人們也因著衛雍要遠行而忙的不可開交。
此時的衛雍正坐在外書房中與衛康說起此事,他略想了想,這才開口說道:“說來這閭丘大人也是個有辦法的,竟能說動沈思之。”他頓了一頓,繼續說道:“今日圣上召我入宮,便是因為沈思之替閭丘大人上了奏折。”
衛康略點了點頭,低聲問道:“那銀兩之事又是如何解決的?”
“還是老法子,圣上帶頭開了私庫,捐了幾萬兩銀子出來,后宮的嬪妃也有樣學樣,捐了一些出來,再加上各位大人,七七八八的竟也湊的差不多了。”衛雍想起各位大人那肉痛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笑。
衛康也低低的笑了幾聲,這才說道:“思之如此行為,怕是要徹底得罪了這群重臣,不過這樣一來,圣上倒是會對他愈發的放心了。”
衛雍想著今日的情景,也真不住低嘆了一聲說道:“他雖說比我只年長幾歲,但是我卻覺得愈發的看不懂這個人了。”
衛康看他表情有些頹然,笑著安撫道:“你與他不同,他擅長謀略,算計人心,尤其是在內閣之中,行差踏錯一步便有可能累及家人。”他望了自己的兒子一眼,笑道:“你性子耿直,還是更適合做武將。”
衛雍也不反駁,只是笑了笑,這才繼續說道:“我幾日之后便要南下,此一去不知幾時能夠回來,父親母親萬要保重身體。”
衛康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嘆道:“好男兒志在四方,你大哥像你這般年紀的時候,已經在軍中歷練了七八年了。如今你也已經及冠,一個人出門在外一定要格外謹慎,萬不要沖動行事。”
衛雍聽罷,站起身來,對著衛康深深一禮,回道:“兒子謹遵父親教誨。”
忠勇伯府。
蘇信在府中自是也聽說了此事,他略皺了皺眉,揚聲叫了門外候著的驚雨,低聲吩咐道:“你去往知行門一趟,請了駱大哥來。”
驚雨應諾退了出去。
蘇信還是覺得心中不安,他總覺得此次瑾兒南行并不簡單,在書房中來回走了幾圈,還是邁步出了屋。
他還未走出院子,便見到謝氏領了一眾丫頭婆子過來,見他行色匆匆,奇怪道:“子誠你這是怎的了,怎的臉色如此難看?”
蘇信見到母親,卻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他嘆了一聲,這才說道:“今日圣上下了旨意,衛家二哥南下的日子提前了不少,說是三日后就要出發,我這心中惶惶不安,正打算求駱大哥派幾個人手跟上呢。”
謝氏聽了他的話也是一陣沉默,她略想了一刻,這才開口說道:“我來找你,原本就是想問你此事,怎的好端端的日子就提前了?”
蘇信無奈的嘆了口氣,面上卻依舊笑著:“母親不必太過憂心,我聽來人說,這是兄長上的奏折,兄長必然是有自己的考量的,我過會兒就去兄長那里問一問究竟。”
謝氏這才點了點頭,提醒道:“今日有些晚了,你明日再去定國公府走一趟,送些議程,也算是我們一片心意。”
蘇信溫聲應了,這才將謝氏送回了正房。
他正欲出府,卻見驚雨駕著馬車回來了,見到他立刻跳下了馬車,幾步跑了過來,行禮說道:“駱門主現下不在店中,我已經知會了老顧,說是您有要事見門主,老顧說,待門主回來不管多晚,必定會上門拜訪。”
蘇信聞言點了點頭,幾步走到馬車前,說道:“我們現下去沈府一趟。”
沈府與忠勇伯府相距不遠,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走到了。驚雨上前拍了拍門,門房的漢子探出頭來,他自是識得驚雨的,笑道:“小哥今日怎的得空過來了?”
驚雨也笑著回道:“我家伯爺有急事求見閣老,閣老可在?”
那漢子聽聞是急事,忙將門打開,招呼人拆了門檻,說道:“在的在的,小的這就去回話,伯爺還請先行進府。”說罷便小跑著去通傳了。
沈慎此時正在外書房與駱知行說起此事,聽到蘇信來了,二人皆是一驚。
沈慎忙出門迎接,還未走出院門,便遠遠見到蘇信大跨步的向這邊走來。
沈慎迎了上去,見他表情嚴肅,有些疑惑的問道:“子誠如此急著找我,所謂何事?”
蘇信草草的向沈慎行了一禮,這才說道:“我聽聞衛家二哥此次南下的日子提前了,這才特地過來向兄長詢問一下情況。”
沈慎知道他與那衛雍關系甚篤,會因著他過來問一問也是有的,只是,不過是日子提前了幾日,值當的他如此行色匆匆?
他上下打量了蘇信幾眼,這才笑道:“這也不是什么大事,想必你那衛家二哥也是早有準備的。”他說著抬手示意蘇信隨著他走,二人緩緩向著書房走去,沈慎這才繼續說道:“昨日在外祖父家的時候,那新任的河道總督閭丘大人上門求見外祖父,為的就是這南下之事。”
“閭丘大人以為,南下修繕河道,宜早不宜遲,所以才特地求外祖父幫忙。”沈慎率先進了書房,待蘇信進了屋后,立刻將房門緊閉,這才繼續說道:“外祖父覺得閭丘大人所請合情合理,這才命我幫上一幫的。”
蘇信聞言點了點頭,待走到圈椅旁,這才看到書案后端坐著的駱知行,驚訝道:“駱大哥竟然也在此,我還差人去請駱大哥呢。”
駱知行懶洋洋的點了點頭,說道:“關于那開封的事情,我倒是有點有意思的事情要與思之說,這才特地跑了過來。”他說著挑了挑眉,看著蘇信,問道:“你找我又是為甚?”
蘇信聞言啞然,側頭看了看一旁的沈慎,略想了一下,這才說道:“也沒什么事,也是因為這開封之事,就想問問這次開封之行,會不會有什么危險。”
駱知行看他吞吞吐吐的樣子,便知道他是想說蘇瑾的事情。他也掃了眼坐在一旁的沈慎一眼,這才笑道:“不過是修繕河道罷了,能有什么危險,你盡管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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