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便有人叩響了小院的門。康鎮跑去開了門,就見到一個仆役打扮的少年站在門外,見到開門的康鎮,那少年恭敬的彎了彎腰,說道:“不知百戶大人醒了沒有,若是醒了,小的便叫廚房的人將飯送過來。”
康鎮立刻笑著回道:“倒是不麻煩小哥了,我隨著小哥去取便好。”
那少年想了想,也沒有推辭,躬了躬身,說道:“那就勞煩這位小兄弟了。”
康鎮回身向著竹青交代了一句,便跟著這少年出了小院。
他們住的是府衙的后衙,也就是府衙中的官眷居住的地方。許是怕沖撞了內宅家眷,刑劭便將蕭晚一行人都安排在了外院了。
秦媛居住的小院則是與蕭晚相鄰,與陸其重及其他錦衣衛居住的地方也不算太遠。
昨日到得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所以康鎮當時也沒有注意這后衙的布局。今日天亮了才發現,這后衙占地原本就不算大,他們一行人居住的幾個院子已經占去了外院的大半了。
康鎮跟著那小廝彎彎繞繞的走了好一段路才到了廚房,取了早膳,便告別了那小廝,獨自往回走。
不多時便又回到了小院所在的位置,還未等他推門進去,便見到竹青一臉焦急的開了門,見他回來似是松了口氣,低聲說道:“你可算是回來了,我還怕你在這院子里走迷了。”
康鎮越過她,略帶幾分好笑的說道:“怎么會迷了,這里才多大點地方。”
竹青抿了抿嘴,面上又恢復了往日的表情,淡淡的說道:“我不過是見你去了許久,怕你回來的晚了耽擱了先生用膳。”
康鎮聞言,轉頭沖著竹青咧嘴一笑:“是是是,勞竹青姐姐惦記了,是我不知道好歹,還請姐姐原諒則個。”
竹青卻沒有說話,板著臉將小院的門闔上,幾步走到康鎮身側,將那食盒接了過來,徑直進了屋。
秦媛此時正站在廊廡下,將此情此景看了個全。她打量了一眼滿頭霧水的康鎮,又看了眼竹青的背影,不由的低低的笑了兩聲。
康鎮聽到她的笑聲,更是覺得莫名其妙,走到秦媛身前,叉著腰兇巴巴的問道:“你笑甚!”
秦媛挑了挑眉,低聲問道:“康鎮,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親事。”
康鎮顯然是沒有想到秦媛會說這些,略微有些回不過神,好一會兒才磕磕巴巴的說道:“什么親事,我如今不過十三歲,想這些你不覺得太早了些么?”
秦媛也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一本正經的說道:“的確是早了些。”她說著,又上下打量了康鎮一番,面上的表情也變得似笑非笑。
康鎮被她這眼神看得有些惱,惡狠狠的瞪了秦媛一眼,大步進了屋。
幾人用過膳,秦媛換上官服,便往蕭晚住的院子去了。
蕭晚的院子相比秦媛的,要稍微寬敞一些。小板見秦媛過來,笑呵呵的說道:“秦大人來得倒是巧,老爺正說起大人呢。”
秦媛笑著向他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什么,跟著他進了書房。
蕭晚此刻正坐在書案之后,似是在看著些什么,見到秦媛來了,立刻放下手中的書冊,笑道:“綏華過來了,坐罷。”
秦媛向著蕭晚行了一禮,便坐在了一側的圈椅之中,看了看書案上攤開的一些書冊,笑問道:“大人昨夜休息的可好?”
蕭晚緩緩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抖了抖桌案上的書冊,無奈的說道:“今日一早,那刑劭便就派人將這贛州府近年來的府志都送了過來,我這看了近一個時辰了,真是讓人頭痛啊。”
秦媛聞言站起身來,走到書案前,看了看那些明顯有些破舊的府志,隨手翻了翻,笑道:“若是大人不嫌棄,下官倒是可以幫忙一二。”
這話倒是正中了蕭晚的下懷,他笑著對秦媛招了招手,說道:“如此甚好,你我二人分工,倒是能看得快一些。”
秦媛點頭應是,隨手翻看了兩眼,見這幾本府志不過是天順二十二年到二十五年的,雖說不算多,但是一個人慢慢看,這工作量也著實不少了。
秦媛見蕭晚面前攤開的是二十二的那一本,便笑著拿起了二十五年的,說道:“那下官就從近時開始罷。”說罷,便拿著書冊回了圈椅中坐下。
小板捧了茶進來,見二人皆是安靜的看著什么,將茶盞放下便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不過一會兒,小板又走了進來,再次看了看兩人,這才低聲說道:“老爺,陸千戶過來了。”
蕭晚雖然與陸其重一同去過開封,但是他仍舊不喜歡陸其重此人,所以聽到小板的回稟后,略微皺了皺眉,好一會兒才低聲說道:“將人請進來罷。”
小板應聲退了出去,不多會兒便聽到一陣沉穩的腳步聲,秦媛抬頭望去,見陸其重身著官服,大步走了進來。
秦媛將書冊放下,站起身來向著陸其重行了一禮:“卑職見過千戶大人。”
陸其重似是早就知道了她在這里,并不覺得意外,不過微微向她點了點頭,就向端坐在正前方的蕭晚行了一禮,恭聲說道:“大人,卑職已經將這贛州府衙內的全部府兵清點了一番,”他頓了一頓,繼續說道,“贛州府衙內,有府兵一百二十余人,衙役八十余人,捕快三十余人,捕頭三人,共二百四十人。”
蕭晚聽他說完,好一會兒才淡淡的嗯了一聲,說道:“本官記得贛州府有前后兩衛,這兩衛中怕也有一萬兵力了罷。”
陸其重想了想,拱手回道:“的確如大人所言,贛州府有贛州前衛與贛州后衛,每衛大概有五千二百余人。”
蕭晚再次沉默了,他通過翻看府志得知,這贛州西北側的崆峒山中的山匪人數眾多,怕是也能有幾千人了。
一旁的秦媛也是想到了這點,這萬余人自然是不少,但是總不能因為要剿匪,就要官府的兵力傾巢而出罷。
三人一時間都陷入了沉默。
蕭晚長嘆了一聲,將那府志扔到桌案上,大步走了出來,對著二人說道:“罷了,你們二人先隨我去尋那刑劭,問清情況再做打算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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