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江聽了衛風的話,再次將手中的信細細的看了一遍,這才開口問道:“可是生了什么變故?”
衛風對于文江的身份有幾分了解,所以也便沒有瞞他,徑直將溫琮派來護衛向秦媛問話的事情粗略的講了一遍。
文江聽了之后,微微皺了眉,再次望向衛風,低聲詢問道:“那秦百戶可說了,該如何攻山?”
衛風向著文江再次拱了拱手,這才恭敬的回道:“百戶大人說,她畢竟年輕比不得大人您經驗豐富,所以才想先問了大人,再做定奪。”
文江沉吟片刻,又繼續問道:“那陸千戶對此事是個什么看法?”
“陸千戶尚不知曉此事。”衛風回道:“在下接下來便要去往陸千戶處。”
文江微微頷首,轉頭對一旁站著的朱雙說道:“你帶領著兩千將士,立刻北上與秦百戶匯合,我與衛風一同去尋陸千戶。”
朱雙微微一愣,問道:“那咱們就不再此處埋伏了?”
文江頷首:“我們在此已經等了兩日,這些山匪都沒有來,怕是真的已經收到了消息,不回來了。”他將手中的信折好,收進袖袋之中,“倒不如像秦百戶所說,集合兵力,想辦法攻上山去。”
朱雙應了一聲,立刻回身去傳令了。文江卻是抬手向著衛風一讓,說道:“我們也快些出發罷。”說罷,便越過衛風徑直向外走去。
不過半個時辰,衛風便跟著文江到了陸其重扎營的位置。
陸其重見到二人一同前來,頗有些意外,文江見他一臉疑惑,便率先開口將秦媛的意思說了個大概。
陸其重聽后,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衛風趕忙上前兩步,將秦媛的書信遞了過去。
陸其重拆了信,匆匆掃了幾眼,這才抬頭望向衛風,低聲問道:“秦百戶可說了懷疑誰是細作么?”
衛風搖頭:“并未。”他想了想,又開口繼續說道:“不過,當下最為可疑的就是這位按察副史溫琮溫大人了。”
陸其重聞言微微頷首,又轉向一旁的文江:“此事你如何看?”
“我已經讓你那個手下的朱雙帶兵與秦百戶匯合了。”文江沉聲回道:“這會兒過來就是想問問你的意思。”
陸其重仍舊眉頭緊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如今敵我雙方不明,貿然攻山怕是不妥,如何行事,最好還是拍了斥候探過之后,再行商議。”
文江聞言若有所思的回道:“我知道你這話有理,只是如今新兵在這崆峒山下已經逗留了半月之久,眼見得年節將至,若是不在年關之前解決了這窩匪賊,怕是這新兵的氣勢會一落千丈,剿匪之事會更加艱難。”
陸其重沉默不語,又聽文江繼續說道:“我倒是頗為贊同秦百戶的觀點,倒不如一鼓作氣攻上崆峒山,將這群賊匪殺個干凈。”
“攻山哪里是如此簡單的事情。”陸其重頗有些無奈的看著文江:“文大人也是戰場上的老人了,怎的還是如同少年人一般毛躁冒進?”
文江聞言臉漲得通紅,張口想要反駁什么,又回頭看了眼一旁站著的衛風,這才低聲說道:“那陸千戶的意思是,咱們就這般干等著?”
陸其重嘆了口氣,語氣更加的無奈:“攻山是大事,我等還需從長計議。”他轉向衛風,神色鄭重:“倒不如讓大軍在此等候,我與二位一起去同秦百戶商議此事。”
衛風拱手應了,心中卻是頗為奇怪,大小姐分明是這陸千戶的屬下,可為何這陸其重看起來卻是十分尊重大小姐。
心中雖是如此想著,衛風卻并未有多問一個字。他回頭望向文江,更是驚奇的發現,文江對于陸其重似是也十分信服,這會兒竟也是一臉贊同之色。
時間緊迫,不等衛風再細想些什么,陸其重便對著身邊的人交代了幾句,三人騎了馬往最后一處去了。
康鎮在大營之中等了大半日,直到月上中天,駱知行才悄悄的掀了帳簾進來。
康鎮端坐在長榻之上,見他回來,便冷冷的問道:“駱將軍終于舍得回來了?”
駱知行本就提著心,被他這一句話驚了一跳,手中的扇子瞬間展開做出防御的姿勢。
康鎮身形未動,冷哼一聲,語氣不善:“怎的,駱將軍這是做了什么虧心的事兒不成,竟是防備康某到了這個地步?”
駱知行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動作不妥,連忙收了扇子,以手拂胸道:“這深更半夜,你不睡覺,直愣愣的坐在那邊干什么,我還以為是什么刺客等在這里了。”
康鎮不理會他這故作姿態的模樣,站起身來,上前兩步,抬頭仰視著高出他一頭的男人,聲音冰冷的一字一句道:“駱將軍你可知你觸犯了軍令?”
駱知行面色一僵,眼神來回飄了飄,這才訕訕的笑道:“額,我這也是事出有因,事急從權,你可不要跟你家主子胡亂說話。”
康鎮面上仍舊沒有什么表情,聲音冷硬:“事急從權,軍無主將,若是敵軍來襲,豈不是要白白葬送了幾千將士的性命!”他雙眼直視著駱知行,眸中滿是怒意,“如此后果,可是駱將軍你能擔得起的!”
駱知行雖是心虛,可是如此被一個半大的孩子責難,面上卻是掛不住的。他沉了臉,聲音也冷了幾分:“我如此做自是有我的道理,況且這軍中并無大事發生,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康鎮見他冷了臉色,怒極反笑,搖了搖頭,嘆道:“好好好,駱將軍之事,我這一介小小家奴自是無權過問的,還請將軍莫怪小的多管閑事!”
說罷,康鎮便一甩袖子,轉身回了自己的榻上,翻身向內,不再理會身后的人。
駱知行見他走了,倒是來了幾分勁頭,上前兩步說道:“秦媛重視你,你與她如何說話,我管不著。但是,我駱知行的事情,尚且輪不到你一個家生奴才來責問!”
駱知行以為康鎮會起身與自己理論,等了半晌卻見榻上那人沒有半點聲息。他瞬間便覺得沒了意思,氣呼呼的轉了身,冷哼了一聲躺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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