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勢壓人,這是她不愿意做的事情,但是現在為了家庭的和睦,她也只能選擇走這樣一條路。
好強如麗娘,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她的另一種悲哀。
不過,瑾娘覺得這都是一個極好的辦法,瑾娘能在那樣的困境之中養活自己女兒兩個并且開出一間鋪子,果然不是尋常的女子。
“麗娘姐姐,你且在京城里住著一兩個月,等服裝廠建起來,就交給你全權打理。”瑾娘歡喜說道。
她正覺得自己身邊可用的人少了,現在可好了。有麗娘在,許多事情她能放心了。
“如果李大田愿意留下,還請妹妹照拂,給他一個差事。”半晌,麗娘又說了這一句。
后面半句話自然是沒有說出來的,如果李大田選擇離開,那這句話就知道她從來沒有說過。
瑾娘自然是沒有不應允的。
這一日,李家母子兩個自然沒有心情與去逛街,因為瑾娘忽然說出的那些話,惆悵的不得了。
但是村子里其他的人卻在瑾娘安排的人帶領之下,到京城各處逛了起來。
河州本來就是個小城,與京城自然不能相比,他們這一路上雖然也路過了幾個城市,但那里是能與京城相比的?
這會子到了京城里,他們都覺得眼睛快看花了,雖然說手中沒有多少的銀子能買些什么回去,但看看也是長見識了,等回去之后,還能給村子里的人講講,到時候,還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嫉妒呢。
瑾娘卻已經給陪同的人安排了,對村子里的人有興趣的,京城里特有的小玩意兒買上一些,等回頭村子里的人回去的時候,當成回禮帶回去。
村子里的人并不知道,瑾娘連這些都已經考慮周全了,只對瑾娘能安排人帶著他們去京城里逛街吃飯覺得十分感動。
村子里來的,一個個都覺得瑾娘才是真正的好人,就算是富貴了,都沒有忘記他們這些村里人的好人。
此時村子里的人,顯然是忽略了,瑾娘本身也不是他們村子里的人這個事實。
在他們的心里,瑾娘就是村子里的人,實實在在的村里人。
“村長,咱們可得好好的感謝瑾娘,她現在啥身份,咱們啥身份,竟然能如此對我們,當真是重情重義。”有人忍不住對村長說道。
村長笑道:“這些花哨話也不用說,你只要知道瑾娘的好,以后加倍努力干活就行了。”
村長語氣輕松,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其實也不輕松,畢竟瑾娘現在的身份與他們相比可以說是天壤之別。
他們這些人充其量就是瑾娘雇傭的人罷了,當年,他們與瑾娘也沒有多深的關系,這一次他們很明顯是上門來打秋風的,瑾娘就算是不理他們也無可厚非。
現在瑾娘對他們釋放善意了,他們如何能不投李報套
到了晚上的時候,村長專門去見瑾娘,彼時,李大田正在與麗娘談話,瑾娘索性與村長去了酒樓的包廂里說話。
“瑾娘,我們村子里的人日子過得艱難,也沒什么好東西,就只湊了一百兩銀子,我也知道這點銀子對你來說算不了什么,但多少是我的一番心意,你不要嫌棄,一定要收下來。”
如果說在河州的時候,他們還覺得一百兩銀子值點兒錢的話,現在他們完全明白了,對現在的瑾娘而言,一百兩銀子根本什么都不是。
瑾娘現在的生活,已經不是他們能想象的,可以說,瑾娘現在是要什么有什么,他們這點錢,不要說錦上添花了,估計瑾娘就是連多看一眼都覺得費事。
可是走了這么遠的路,禮物已經送過來了,如果不交到瑾娘手中,他們又覺得于心不安。尤其是瑾娘對他們這樣好的情形下。
瑾娘的想法卻很簡單,這些村子里的人能大老遠來一趟,她已經很感激了,雖然,這些人的想法可能也是有投靠自己尋求庇護的意思,甚至有想打秋風的意思,但瑾娘還是很感激。
對于村子里的人居然能湊出來一百兩銀子這么一大筆錢當做賀禮,瑾娘表示真的十分驚訝。
她笑著對村長說道:“村長您客氣了,千萬不要這么說,你們這么遠的路上能來這一趟,我十分感謝。說起來村子里的人卻與我的娘家人一樣,以后我們還是要經常走動的。”
這一點卻也不是客氣話,畢竟瑾娘在那里還是有一點產業的,雖然不多,但那里到底是她的根。何況,他們想要一點庇護,她能做到,又何樂而不為呢?
村長聽到瑾娘這話激動壞了,他還想著怎么與瑾娘提起這話呢,瑾娘就自己開口了。
瑾娘能說出這樣一番話,對于他們這些村子里的人來說,那就是認可,而且,是絕對的庇護,從此之后,他們放馬灘的人就再也不會被人欺負了,就算是鎮上和縣里的官老爺們,在攤派的時候,也會衡量一下。
“瑾娘,哦,不是,王妃娘娘,您不嫌棄,我們一定幫你看好村子里的那些產業,種好那些地。”村長眼中含著淚水說道。
“村子里的事,就拜托村長您了,村子里要是有什么事只管讓人捎信來京城,或者直接去找路長,他也能幫到你們。”
村長等的就是這句話,如果京城里有了后臺,不管是縣城里的、鎮上的官員,以后肯定輕易不敢輕視他們放馬灘的人。
他們這個村子注定以后會成為一個與周圍的村子不一樣的村子。
一個小小的村子,先后出了承恩公兩兄弟,再加上一個寧王妃,不要說是在鎮子上,就是在縣里府里,那也是獨一份啊。
“來日我的婚禮,村長您帶著大家伙兒去王府里,也算是見見世面。”
瑾娘邀請村子里的人參加她的婚禮,村長卻表示這是萬萬不敢的。
他雖然沒有太多的見識,但也知道寧王府的婚宴肯定來的都是大人物,像是他們這樣的升斗小民,估計連筷子怎么拿都不知道呢。
“無妨,如果你們覺得與那些人坐在一處吃飯會不自在,我單獨讓人給你們準備一桌酒席即可。”
瑾娘如此說,村長才應下來,又代替村子里的人對瑾娘表示感謝。
瑾娘之前還在想,她這邊缺少了送親的人,現在倒是最好有來做送親的人正好合適。
至于這些人的身份,反而不是瑾娘所顧忌的。
可是旁邊的兩位嬤嬤在聽到瑾娘這話的時候,卻是眉頭一蹙。
晚上的時候石嬤嬤來找瑾娘。
瞧著石嬤嬤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瑾娘失笑說道:“嬤嬤要是有什么話,只管說就是,難道我是那等聽不進去話的人嗎?”
“娘子既然這么說,那我就說了。”石嬤嬤也想到瑾娘素日里是能聽進去人勸的,因此開口語重心長的說道:“雖然說皇帝家里也有什么窮親戚,但是讓他們參加婚宴的話,難免會惹人笑話。”
瑾娘聽了這話,蹙眉不語。既然說皇帝家里也有三門兒窮親戚,那么他有這些親戚又有什么不對的呢?
瑾娘不說話,石嬤嬤心里就忐忑了起來,娘子也是村子里出來的,就是不知道早些年與這些人的關系如何。
“娘子別怪我說話直,到底這些人與您也不是直系親戚,既然如今的身份不對等了,那就該疏遠一些。”
瑾娘倒是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左右她是沒有娘家的人,所有親近一點的人,歸根結底都是從村子里來的,她一直都覺得,走的親近些也沒什么不對。
就算是阿文和阿武兄弟兩個,現在身份地位很高,但早年也是生活在村子里的人,想來他們兄弟的想法與她也是一樣的吧。
“娘子,您是有娘家人的。楊夫人是,承恩公兄弟二人也是。”石嬤嬤只能是低頭提醒瑾娘。
這話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以后不與其他的人做親戚,只與承恩公府走動。
瑾娘當然知道這些人都是她的娘家人,但是,她并不覺得因為自己身份地位的變化,就應該與其他的人疏遠。
何況,那些人,才是她的立足基礎,如果一個人連基礎都丟了,這一輩子又有是什么意思?
“嬤嬤您這話說的不錯,但是我覺得生而為人還是不應該忘本,當年在村子里的時候,村子里的人對我們一家人也是諸多幫助。這份恩情早來承恩公兄弟感觸應該比我更深。”
沉吟片刻之后,瑾娘將自己的心里話說了出來。
“現在我們的日子好過了,他們也不過是希望能得到庇護而已,對于我們來說,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當然了,這些人如果想借助我們的勢力去欺負別人,我也是不會同意的。”
石嬤嬤不說話了,她們這些日子,與楊大娘交談的比較多,自然知道村子里這些人都是極好的,早年承恩公兄弟連飯都吃不上的時候,多虧這些人幫忙,甚至,楊大娘一再的說過,如果沒有村子里的人幫忙,她根本不能帶著三兄妹生活下來。
想到這些石嬤嬤也不再多說什么,有什么可說的呢?滴水之恩涌泉相報這么做是對的,而且這些村子里的人也不會一直都留在這個地方,他們充其量一輩子可能只來這一次。
如果擔心到時候損傷了王妃的面子,到時候單獨找一個地方安置他們用餐也是一樣的。
左右王府那邊管事的和這一次安排親事的人都是太后娘娘安排過來的人,與她們二人也是熟識的,她們過去單獨商量一下也可行。
說起來她們之所以不愿意讓村子里的人去王府參加婚宴,并不是看不起那些人是泥腿子,而是擔心王府里那位太妃,以此攻擊王妃而已。
到底,王府里的哪位可不是個善茬,到時候,萬一給王妃沒臉,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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