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一番苦心設計,本想將冷靜柔塞到二房做妾室,既能下了沈氏的臉面,又在二房安插了自己人,一舉兩得。
哪知一切都安排妥當,結果卻由二老爺變成了大老爺!
“就算是茶盞換了,冷靜柔進了書房,難道還看不出是大老爺還是二老爺?”
劉氏在屋里來回踱步,憤憤難平。
蘇嬤嬤跪在地上,簌簌發抖。
冷靜柔是她親自拘著去的前院,又是她回來口口聲聲傳說妥當無誤。
如今出了岔子,劉氏又在盛怒之中,她定不會有好果子吃。
眼珠子轉了轉,蘇嬤嬤戰戰兢兢地回應:“冷姑娘進書房看到內室床榻上躺著人,又不見旁人,怕就以為那是二老爺。”
劉氏聞言,頓住了腳步。
確實有三分道理。
蘇嬤嬤覷了眼劉氏,趕忙又添了話:“冷姑娘一個黃花閨女,怕是羞燥得慌,沒有看清楚亦是有的。只怪當時奴婢怕壞了好事,沒有特意進去細細確認一番,是奴婢的錯,還請夫人責罰。”
劉氏睨了眼趴在地上的蘇嬤嬤,長長吁了口氣:“這事怪不得你,起來吧。”
蘇嬤嬤放下心中大石,忙爬起身給劉氏又上了壺新茶。
執起茶杯灌了一口,劉氏眼底神色百變莫測。
陷害二房不成,反倒又往自己房里多塞了個妾室,到底意難平。
雖說大老爺花心,隔個兩年就會尋她往房里添些新人,多冷靜柔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這倒也不算太心塞。
蘇嬤嬤跟了劉氏多年,對她的心思猜了個七八成。
于是鼓起勇氣道:“前些日子大老爺不是想要再尋個妾室,奴婢看冷姑娘這次進了門,應該也能消停一兩年。”
“冷姑娘是夫人的表妹,自是比旁的人要更好拿捏。”
這話說到劉氏心坎里,她點點頭:“如今也只能這般想了。”
“對了,大姑娘那邊情況可還好?”
福元青自從菁英宴回府后,茶不思飯不想,日漸消瘦,劉氏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一日要遣人去看上好幾回。
蘇嬤嬤回道:“午膳用的不多,午歇起來后送了點心吃食過去,似乎也沒怎么吃。”
“那怎么行!”
劉氏蹙眉,“跟我一道去趟扶云閣。”
扶云閣。
福元青手執書卷,倚在窗前靜靜矗立。
劉氏進屋里見了,心疼地從她手里抽走了書,拉著她走到桌前坐下。
“你這孩子,還在想著菁英宴的事情?”
福元青神色黯然,扯扯嘴角:“娘,元青想怕是無法成為二皇子妃了。”
那日慧貴妃看她的眼神,盡是嫌棄和不耐,任誰都能看出來對她的不喜。
“你放心!”劉氏安撫地拍著女兒的肩膀,“元青,你可不是普通的命格。這二皇子妃除了你,沒有誰能勝任!”
“娘……”
福元青一時訥訥,不知劉氏何來這樣的底氣。
劉氏神秘一笑,附耳對她說了好一番話,福元青聽著聽著,眼底終于閃現了光彩。
翌日一早。
去海棠居請過安后,劉氏帶著福元青匆匆進了宮。
經過漫長的等待后,終于進了慧貴妃的永和宮。
劉氏是慧貴妃的表妹,年幼時兩人關系還算和睦,是以對劉氏,慧貴妃還算客氣。
一番見禮后,慧貴妃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安靜的福元青一眼,并未刻意與她說話。
劉氏歉然抬起臉:“今日前來叨擾慧貴妃娘娘,是有兩件事情。”
“一是前些日子的菁英宴上,元青的琴被人做了手腳,害得娘娘這一隊沒能獲勝,妹妹心里實在是過意不去。”劉氏執起手帕擦了擦眼角,“今日特地來向娘娘請罪,還望娘娘開恩。”
說罷,她拉著福元青盈盈下跪。
慧貴妃看了眼惶恐不安的兩人,勾了勾嘴角,覷了眼旁邊的嬤嬤:“快起身,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見外。那些個小事兒不提也罷。”
嬤嬤趕忙上前扶起兩人。
劉氏松了口氣,又道:“不知貴妃娘娘可有聽說前兩日京郊的延慶縣有祥瑞降世之事?”
慧貴妃眉毛一挑:“祥瑞降世?”
“正是。”
劉氏恭敬地解釋,“前日延慶縣忽有祥云滿天,隨后許多人都看見天上有祥云化作白鹿奔騰而下,然后便有人在延慶縣郊挖出形如白鹿的巨石。”
“白鹿寓意天下太平,可是難得的祥瑞之兆。”
“妹妹恰好得此白鹿石,今日特地前來上敬給貴妃娘娘,還望娘娘笑納。”
天降祥瑞是好事,劉氏將白鹿石獻給慧貴妃,便是為二皇子添磚加瓦的意思。
慧貴妃自然笑著收了。
待劉氏帶著福元青離去,慧貴妃忙讓人將白鹿石送去二皇子那,笑容可掬地捻起一塊梅干放入口中。
“這劉氏倒是個聰明人。”
齊嬤嬤遞上了慧貴妃最鐘愛的茶水,笑著附和:“二皇子將這白鹿石獻給皇上,皇上定會歡喜。”
可不就是?
重點是祥瑞是從她兒子手中獻上的,這代表什么?代表這她兒子才是真正的人中之龍!
慧貴妃笑意滿面,齊嬤嬤又道:“平國公府能夠得此祥瑞,奴婢觀那福大姑娘是個有福氣的。”
福元青?
慧貴妃挑挑眉,又捻了塊梅干:“鎮國公府那次,本宮瞧著她那臉上滿滿都是疹子,真是替她難受。”
那模樣落在了她兒子的眼里,以他的挑剔,又怎會看得上?
齊嬤嬤偷偷覷了眼慧貴妃的神色,想了想方才收下那沉甸甸的金元寶,小聲道:“那臉上的疹子奇癢無比,福大姑娘仍能端著站得筆直,可見平日里涵養氣度是不錯的。”
慧貴妃眨眨眼,這個說法……似乎也有點道理。
當日場面混亂,多少自持大家閨秀的貴女亂成一團,福元青愣是不動如山,確實可以說涵養氣度不錯。
見慧貴妃聽進去了,齊嬤嬤忙補充:“奴婢聽聞菁英宴上斷琴弦之事,怕是另有原因。”
齊嬤嬤細細將從劉氏那聽得的消息講了一番,慧貴妃聽了:“碧柔那丫頭最是愛琴,眼里又容不得一顆沙子,但在菁英宴上這般做委實是過了。”
“元青的琴藝素來是好,今年是可惜了。”
語氣中可見對福元青的觀感好了許多。
“娘娘說的是。”
齊嬤嬤心想可算完成了劉氏的一半托付,稍稍松了口氣。
“福大姑娘向來名聲好,又是平國公府嫡出的大姑娘,”她眼珠子一轉,小心翼翼地進言,“如今還給二皇子殿下獻上祥瑞之物,可見是個福氣人。”
慧貴妃瞇起眼睛,久久:“那二皇子妃候選冊子上,添上元青的名字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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