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真是，白初落還沒想過這個問題，自己把對方當朋友，對方沒把自己當朋友這件事想想還是蠻尷尬的。

“不管她有沒有把我當朋友，反正我這里對她已經有一點點感覺了，基本上化作朋友的行列了！”白初落擺了擺手回答。

“你是不是忘了，她很有可能是魔族。”白夜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額，雖然這么說可能有點惡俗，不過交朋友這件事跟種族沒什么關系吧。話說回來，魔族的魔氣是怎么修煉的，必須要吃人嗎？這幾天跟天霸相處下來，我感覺她除了放蕩不羈一點，好像也沒什么暴虐、嗜殺之類的傾向。”白初落不解的問。

這還是她頭一次正式提問有關魔族這些事，以前沒在藏書閣發現有關魔族資料的時候，的確對魔族產生了一點好奇。

不過，真的只有一點點而已，出了藏書閣她基本就把這件事忘的差不多了。要不是這次辟心谷之旅，她可能一輩子也提不起對魔族的興趣。

更準確的說，是魔族意外有太多她感興趣的東西，根本騰不出時間研究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現在，魔族很可能已經滲透到她的身邊，隨時有可能納入她需要關心的人的行列。所以，有關這個人可能的身份背景，她覺得自己已經有必要深入了解一番了。

就像白夜剛剛對她的提問，雖然她的回答是交朋友和種族沒什么關系。但如果，魔族是因為屠殺過多少人之后才成魔或者魔族的本性就是嗜殺成性，現在這個平靜的天霸只是一時間的表面樣子，回去還會吃人殺人，那么她就真的要仔細思考一下是不是合適與她做朋友了。

說白了，她的心里仍舊被道德深深束縛著，一時半會很難掙脫出來。即便是朋友也要基于一定的道德準則之上才可交，不能光看性格和喜好。

拋去道德方面的問題，如果只是種族差異，是不會影響到她交友的。

“誰告訴你魔族就有暴虐、嗜殺的情緒性格？還必須吃人？你的腦袋里都在想些什么？”白夜的尾巴又敲到了她的頭上，似乎是很想將她的腦殼敲開看看里面的構造。

“啊？”白初落一愣，“沒人告訴我啊，難道不是這樣嗎？昨天那只鼠貓用擬綠藤騙人過去難道不是為了吃了他們？”

如果不是這個原因，那白初落莫名其妙講人家揍了一頓又抓起來關了一晚上可就太過分了，這跟綁架斗毆的惡性事件有什么區別？

雖然對方也襲擊了自己，但說不定是出于自衛也說不準，它昨晚一直在吱吱自己也沒聽懂，難道還有什么別的隱情？

一個語言不通自己就從懲奸除惡的英雄，變成主動襲擊別人的歹徒了。

正在她胡思亂象之際，白夜卻搖了搖頭平靜道：“他的確不是為了吃人去的，不過……”

白初落的心已經提到嗓子眼，不是吃人！不是吃人！

一切都是誤會，她要不要現在就回去把鼠貓放了。

這么想著她掏出飛劍就跳了上去。

“你干嘛？”她這么一個大動作，弄得肩膀上的白夜一個沒坐穩差點掉下去，語氣自然也不會太好。

“既然不是吃人，那不就說明昨天晚上是我誤會了嘛！不知道我現在回去放了他能不能得到他的原諒？”白初落心急如焚。

“放了他？不打算用他去套天霸小姑娘的話了？”白夜漫不經心的問道。

白初落一頓，飛劍停在了半空中，剛剛急切的心情又變為糾結：“對吼，要不要用它套天霸的話呢？”

本來，套天霸話這件事上她就已經夠糾結得了，現在又添一樁可能抓錯人的問題，要不要將錯就錯？要不要質疑朋友？

說實話，白初落都開始嫌棄現在這樣矯情的自己，從什么時候開始她變成了這樣？！

因為交了個朋友就畏首畏尾，這不應該是她啊！

前世，她即便自己一個都能活的很精彩！

這一世，怎么交了幾個朋友就變矯情了呢？

“我決定了，既然懷疑就直接去問好了！套什么話？還不夠累的呢，不如直截了當有什么問什么，又不是敵人，一點小事都要藏著掖著！”白初落抬起頭，目光堅定，飛劍又開始往客棧的方向飛去。

既然不用那鼠貓來套話，那自然是應該把他放了，再給點小魚干之類的東西陪個不是，他應該就會原諒自己吧。白初落試著將天霸的性格帶入到鼠貓身上，一盒小點心就能降服天霸，鼠貓應該也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白夜對她的話不置可否，倒是繼續了剛剛的話題：“你飛慢點，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只小魔族雖然不是為了吃人去的，但卻是為了害人。”

白初落不得不又停在了半空中，發出了一聲疑惑：“啊？”不為吃人，為什么要害人？

白夜拋出了這個問題也沒有就那么放置不管，留白初落自己百思不得其解，他繼續解釋：“魔族與普通修士和妖獸的修煉方法不同，他們修煉需要的是魔氣，但突破境界需要的卻是人的靈魂，所以魔族一旦要面臨突破等階時就會四處搜索靈魂。”

聽了這話，白初落松了一口氣，差點就搖身一變成歹徒了。看來以后出門還是得帶著白夜或者白烈，最起碼碰到其他物種還能當個翻譯，以免誤傷。

但緊接著她又轉念一想，魔族既然有這個特性，那不就是說天霸要想突破也得吸食靈魂。回想起她那深不可測的修為，得吞噬多少靈魂才能到達那種地步？！

白夜的話還在繼續，估計是看出她的思維又開始信馬由韁、胡思亂想特地提醒了一句：“你先聽我說完，別總急著現在自己心里下結論。”

白初落有些尷尬的點點頭，她的思緒的確已經開始天馬行空的亂跑了。這也算得上是她的一個壞習慣，總在別別人話說到一半的時候思維就已經到了下一句甚至下一件事情上，這在心理學還有個專業的名詞——思維奔逸，嚴重點都可以成為精神分裂的前兆。

好在她現在也就是想多點，還不至于真誠心理問題。

為了緩解自己腦子中的胡思亂想，她干脆從空中降落下來，坐在一棵樹的枝丫上，掏出一把核桃仁邊吃邊聽白夜講話，吃東西的時候腦子就不會想那么多事了。

白夜見她做到了樹枝上，也從她肩膀上跳下來，窩在她對面繼續說：“魔族突破的確需要靈魂，但并不是非得要活人的靈魂，厲鬼或者徘徊在世無法轉生的魂魄都可以成為他們的糧食。”

“所以，魔族突破也不一定非要殺人？”白初落語氣里帶著高興，如果只吞噬厲鬼，那么魔族反而做了很多善事，可以稱為英雄一般的存在！

“當然。”白夜答到。

“可是，”白初落又想起一件事，擰起眉毛“魔族不是不被允許過來修真界嘛？他們到哪兒去找那么多厲鬼？難道魔界也有普通人生活？”

“沒有，魔界的環境普通人適應不了。而且有一點你錯了，魔族不是不被允許，而是與修真界協議互相不相互越界、侵犯，是平等的關系。條件就是在魔族境內設置一個收集魂魄的陣法，能將無法轉生的靈魂輸送過去供他們食用，所以就算不出魔界，也可以享用到靈魂。”白夜回到。

白初落恍然大悟：“那昨天的鼠貓又是怎么一回事？魔界里的靈魂不夠分？”

這個問題白夜沒有立即回答，似乎是想了一會才開口：“這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就像你說的不夠分，也可能是活人的靈魂比那些厲鬼更好用，畢竟我不是魔族，具體我也不清楚了。”

白夜都不清楚的事，白初落追問下去也沒什么意義，反正昨天鼠貓的行為的確實在襲擊她這件事上已經可以肯定了，不過她還有其他的好奇。

“既然，不殺人，魔族又為什么要叫做魔族呢？”這點白初落有些不太明白，實在是現世影視作品里魔的形象太過根深蒂固，好像不做壞事根本不配稱魔似的。

這點白夜就無法感同身受，他對白初落問題的疑惑程度基本能等同意白初落對魔族名稱的疑惑程度了：“為什么不能叫魔族？有什么問題嗎？”

“就是，就是”白初落一時半會也無法解釋自己的疑惑，總不能跟白夜講她在現代看過的電視劇吧，最后只能問：“魔族的魔是指什么？”

這個問題，白夜到可以回答：“魔族之所以叫魔族當然是因為他們是靠魔氣修煉的，吸收了魔氣之后會讓人更加無拘無束、不在乎世俗眼光，甚至行為奇異，所以人們將之成為魔。”

“那魔氣修煉和靈氣修煉有什么區別？”聽到這里，白初落忽然對魔族起了興趣，這不活脫脫一個放蕩不羈愛自由，多少人追求的生活方式，為什么大多數人還睡選擇修真而不是修魔呢？

想到這個，白初落又回想起剛剛自己提到可能把天霸當做朋友時，白夜還提醒過自己，她本來還以為白夜擔心的是魔族因為嗜血啊暴力啊之類的不被世俗所接受，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那白夜那句話又是什么意思呢？

所以，她在白夜開口回答前又加了一句：“你剛剛提醒我天霸是魔族，我不能把她當朋友又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時候說你不能把她當朋友了？”白夜反問。

“你沒說出來，但你話里不是那個意思嗎？”說這話時，白初落免不了有些心虛，難道她又想太多曲解白夜的意思了？

“……”白夜無語半晌，才重新開口：“我怎么忘了你是真的一點都不了解魔族！”語氣里帶著無奈和懊惱，好像下一秒就想轉身離開不再搭理白初落。

不過，他之后還是將原委解釋了一遍：“魔氣和靈氣不同，靈氣修煉的最終結果是成仙，而魔氣修煉的最終結果卻是未知的。古往今來只見過修士飛升成仙，卻從沒見過有魔族修煉大成，所以大多數人是不會選擇修煉成魔的，盡管魔族的修煉前期可能比修士簡單的多，獲得力量也更加迅速。”

那跟能不能和魔族做朋友有什么關系？白初落微微張了張嘴想插嘴提問，卻被白夜一個眼神瞪過來把話又咽了進去。

“魔氣除了有比靈氣好吸收這個特點外，還有一個特典就是易傳播。修魔容易修真難指的也是這件事，心志不堅定的人很容易被魔氣污染，魔氣會利用一切可乘之機，鉆入你的筋脈，侵襲你的四肢百骸。而且魔氣的侵蝕是不可逆的，一旦你身體里有了魔氣那這輩子就不可能再修仙了。所以，你既然想要和天霸成為朋友，就要有時時刻刻信念不動搖的決心。”

到此，白初落才算明白魔族的真相，領她驚訝的事，魔氣竟然是個傳染病一般的存在，而她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和一個強大的傳染病帶了那么多天，也虧得自己沒被魔氣侵蝕。

“這個信念堅定是指什么？道德還是其他？”雖然這么問了，她卻沒覺得這是正確答案，如果魔氣鉆的事人心底道德缺失的空子，那么成魔的人應該比現在瘋狂的多，最起碼像在魔界畫個收集魂魄的陣法就不像道德缺失的人做得出來的事。

“對修真的信念啊，還能有什么？”白夜一臉鄙夷。

“……”好吧，這個答案好像的確有點明顯，以至于太過明顯她都沒想到。

說完魔界的那些事，白初落的心思輕松了很多，手里的核桃仁還沒吃完，她又打開了八卦的心思：“三界的藏書閣里都沒有記載魔族信息的書，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那是因為魔族與修真界有協議，不準將他們的任何信息記錄在紙面上，別說三界整個修真大陸你都不一定能找到一本記錄魔族的冊子。我知道這些也是因為我認識的某個人層去過魔族。”

“你還認識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白初落驚奇不已。

白夜沒說話，給了她一個廢話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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