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瓢潑的大雨,噼里啪啦地拍打著玻璃幕墻。
慕淑媛站在盛南中心的窗前,看著窗外大雨如注,心情異常復雜。
她有密集恐懼癥,看著這密集的雨點,頭開始隱隱作痛。仿佛每一滴水珠都拍打著她脆弱的神經。
慕淑媛最近諸事不順,心緒不寧!
昨天在吃飯的地方偶遇奚南。她對奚南的仇恨由來已久,卻一直礙于易鳴思遠還有梁伯伯和阿姨的面子,不便發作,結果,只能是積怨越積越深。
這看見奚南背著易鳴約會前男友的事情,她怎能錯過諷刺挖苦的機會。
慕淑媛打小生活優渥,又是獨生子女,被慕盛海夫妻捧在手心里疼著,視為掌上明珠,欲以欲求,無往不利。
從小到大,除了父母的寵愛,周圍的親朋好友對她多是贊美,一向都是慣著她,護著她,她早于眼高視頂。
長大以后,因其長相美貌,衣著華麗,驕傲自信,走在路上都能引人側目,加上家里有錢有勢,身邊的同伴都讓著她,恭維著她。工作以后,董事長的千金大小姐,身份高貴,職務甚高,身邊一圈阿諛奉承之人。
她的骨子里早于養成:驕傲蠻橫,高高在上的性格。
她非常自信地認為,自己是新時代的獨立女性,并非是只懂花錢、使喚人、擺架子的大小姐,她懂人情世故、懂企業的經營管理,懂社交禮儀,知書達理,善于周旋……
沒想到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栽在出身卑微的奚南身上.
出身,說到出身,她的頭更隱痛。
奚南不僅僅搶走了她的男朋友,甚至因為奚南的原因,她完全可以避人耳目一輩子的身世,被揭露出來,奚南一躍而上成為梁家的大小姐,而她卻是一個被慕家收養的可憐卑微養女。不僅是養女那么簡單,奚南還要名正言順地嫁給易鳴,光明正大地進入慕家……
新仇舊恨一股腦地涌上心來。
她勢要和奚南爭辯一番,一較高下,誰知卻沒有討得半點勝算。
她知道,這番爭辯是遲早的事情.
愛悠悠,恨悠悠,恨早于在她內心深植,愛與恨云泥之別.
她對奚南恨之入骨,恨不能挫骨揚灰,可是……她卻毫無戰果,不僅沒有戰果,奚南的前男友還幫助她,欲拿東風的事情威脅她,警告她,她何時受過這一番打壓.
雨并沒有停歇下來的意思,慕淑媛異常煩躁。
那一天,也是這樣一個大雨瓢潑的日子,她負氣從家出走,不顧大雨淋濕衣裳,只為能爭取到易鳴的一顆真心。
她揉捏著太陽穴,試圖緩解,卻越來越鉆心的疼痛。
東風……
不是東風壓倒西(奚)風,就是西(奚)風壓倒東風。
這是她頭疼的另一個根源。
多年前,有些事情……她已經全然忘卻,時間久了,無人提及,她也就理所當然,覺得根本沒有發生過。
如今,被寧澤軒提起,那已經丟入枯井的一段往事,卻并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腐爛、滅絕,反而越來越清晰地從枯井中浮出。
她不甘心。
她轉身回到轉椅上,拿起電話,撥打東風的電話。
“喂,東風,我是淑媛。”
“淑媛,今日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的。”
“有一樁事情,我想問你一下,不知道你還記得不?”
東風處理的事情不少,不知道慕淑媛指的是那一樁,現在環境和之前不同了,他亦非常警惕。
東風道,“你說說看。”
“那一年,我大學畢業,正滿心歡喜地準備畢業以后嫁給易鳴。豈料他去了一趟Y市回來,待我把心思說與他聽,他非常冷淡地對我說,對我只是妹妹的情分,從來沒有逾越的意思,是我想多了!當時,我和他大吵一架,外面正下著大雨,我一個人跑去找你……”
慕淑媛的話語通過聽筒傳遞進東風薄薄的耳膜。
他記憶起那天的事情。
慕淑媛住在城西,他住在城東,距離遙遠,那一天,狂風暴雨,電閃雷鳴。
他正窩在家中看一本武俠。從小,他就有一種豪俠仗義的精神,和慕淑媛由傾慕,變成最后的老鐵追隨,他心甘情愿!
當慕淑媛臉色慘白,衣服濕透地出現在他的面前時,他扔掉書本,震驚萬分。
“淑媛,你怎么啦,這一副鬼樣子。”
慕淑媛聽到東風說她一副鬼樣子,心情本就不好,頓時嚎啕大哭起來。
東風和慕淑媛平時說話習慣了,沒有顧及她的情緒,她這情緒一崩潰,害得東風不知所措。
“淑媛,你別老是哭啊,告訴我誰欺侮你了,我一定幫你弄死他,膽子不小了,敢欺侮你,你沒有和他們說我的名號吧?如果,說了,量他們也不敢!”東風信誓旦旦地安慰奚南。
這不安慰還好,東風這一安慰,慕淑媛哭得更加厲害了,搞得東風手足無措,他看慕淑媛單薄的衣衫全都濕透了,這樣下去是要生病的。
“淑媛,先別哭了,你先把濕衣服換下來,再來和我說說看。”
慕淑媛的情緒繃了,一時之間,怎么能收得回來。
東風和慕淑媛打小關系就不錯,又同學多年,感情甚篤.見她哭得凄涼,上前將她攬住,試圖安慰她,也給她一點溫暖……
慕淑媛哭哭啼啼地哭了有半個小時。
終于不哭了,東風找了自己的衣服給她換上,又給她煮了生姜湯,讓她喝下去。
慕淑媛嫌棄生姜的味道,不愿意喝,東風硬是逼著她喝了下去。
待慕淑媛身子暖和起來。
東風聲音和順地問她,“到底什么事情,這樣可以告訴我了吧,你憋在心里只會更加地難受。”
情緒穩定下來的慕淑媛,看著東風說,“是因為易鳴,我和他吵架了,你知道的,這么多年,我心里一直只有他一個人,而他從未真心待過我,只是當我是個妹妹,他說他有喜歡的人,其實我知道他有喜歡的人,只是不甘心,覺得這么多年了,他該會喜歡上我,加上父母待他不薄,誰知道他竟然全然不顧及這些。”
東風聽聞,沉吟稍許,分析道,“根源不在于易鳴,而在于他心里的那個人,只有將他心底的那個人連根拔除,他才能回心轉意,一心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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