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都有，你看不是在這里嗎？”王艷麗拉開柜子門給婆婆看。

“那你也不早說？打電話問你還把電話給掛了？”

“我也沒想到今天會有那么多人去應聘，原以為很快就能回來了，你給我打電話那會兒，正好輪到我面試呢！你說排了那么長的隊，好不容易輪到根了，總不能說走人就走人吧？”

“反正我吃了中午飯就要坐公交車回家了，連送都不讓你們送，這城里的福呀！也不是我這個老婆子能享受得了的。”

“那好吧！一會兒我給你送上車。”

“那倒不用，你忙你的好了！”

婆婆下午到的家，晚上公公就打來電話責怪李剛：

“你說你媽都進急救室了，你為啥連進去看一眼都不看，有你這么狠心的兒子嗎？你覺不覺得自己有些太不像話了？”

“當時啥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懶得給你多說了。”李剛哭笑不得掛斷了電話。

“叮鈴鈴......叮鈴鈴......”李剛抬眼看了一下手機顯示屏，無動于衷。

“誰打的？咋不接呀？”王艷麗扒在手機上看又是公公的來電，接著問：

“爸剛才說啥了？咋把你氣成這樣？”

“說不成，唉！”

電話連續響了第五次，李剛才又接通的：

“有啥不知道的？直接問我姐好了，你盡聽我媽瞎說，我也懶得多做解釋了。”

***為了給老伴“沉冤昭雪”，特地又給女兒打去了電話。

“你別聽我媽胡說，小剛沒進急救室門的時候，我媽就透過玻璃門指著人家罵，什么白眼狼？什么沒良心的？媽有病了丟下不管之類的......”

“是不是這樣啊？”***扭頭問老伴。

“那樣？”魯愛榮本想讓老伴替自己出出氣呢！教訓教訓這幫兔崽子們，看到時候他倆再生氣了，誰還膽敢只和他爸是一伙？被老伴這突如其來的一問給愣了一下，心想不會這么快就穿幫了吧？

“是不是小剛還沒有進急救室門，你就開始指著他罵？”

“誰說的？誰說的？”魯愛榮氣勢洶洶地奪過老伴手中的電話。“你媽個B咋說的？你媽啥時候罵過小剛？你這當閨女的咋也不說一句人話呢？”

李月一聽到父親跟母親對話的聲音就知道糟糕壞事了，原以為就父親一個人呢！現已為時已晚，躲閃不及。管他前方刀山火海，都沒有退路，都要硬著頭皮淌過去。

“本來就是嘛！”

“是你媽個B，我算是白疼你了，一個個都是些白眼狼......”

李月就這么莫名其妙地被罵了一通，中途還不敢掛電話，只能放一邊不加理會就是了。因為她知道老太太的脾氣，誰要是把她給惹怒了，啥也不顧專給你耗上了，跑到跟前鬧騰也是極有可能的事。

“爸，你老讓我好好讀書，好好讀書的到底有什么好處啊？”李勝男扒在兩手交叉的桌面上，做出一副虛心請教的模樣。

“讀書當然有用了，你沒聽說過有個北大畢業的高材生叫陸步軒，單靠賣豬肉就能賣發財的嗎？”

“在書上看到過。”

“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不一樣，他們學識淵博，思維敏捷，遇事總能化險為夷，很快就能成為同行業的佼佼者......”

“成為佼佼者又怎樣？他們無非就是經濟上活躍一些，敬畏的人多一些，可他們能得到真正的幸福生活嗎？”

“能啊！咋就不能了？兩者是有直接關聯的。”李剛一改放松姿態。“滿腦子都在想什么呢？真是個傻孩子。”

“我認為不能，因為每個人看待幸福的標準不一樣。你說我現在拼命學習拼命學習，等到有朝一日好不容易功成名就時，你和我媽的身體有一人垮掉了，不能與我同享福共享樂，那我都要那些虛偽的表面東西干什么呀？”

“男男，你這話說的爸就有些聽不懂了啊？什么你媽我倆的身體垮掉了？你這是大白天里詛咒你爸媽嗎？”

“你認為呢！我有在詛咒你們的意思嗎？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照你經常在外面吃飯喝酒的樣子來看，身體垮掉是早晚的事兒，所以我也不想念書了。不管我現在怎么努力，到頭來還是得不到我想要的幸福生活，不如現在得過且過還落個逍遙自在。”

“哎！你怎么能有這種想法呢？是不是你媽或者你爺奶教你的？”

“那你讓我怎么想？在你眼里，我一直都是個睜眼瞎？什么都看不見？還是天生都不會有任何感觀的白癡？”李冬男為了打動爸爸，盡可能地投入到劇情里面去，眼淚撲閃撲閃地滴在手背上。“你在外面的時候，我總是盼著你能回來多陪陪我。可你真的回來了，老出去喝酒往外面跑，你有幾次真正的陪過我呀？”

“那不應酬怎么能賺錢養家？怎么能給你提供更優異的生活環境？”

“不一定賺錢就非得去喝酒吧？不一定賺錢就非得丟掉健康吧？如果一定要二選一的話，我寧愿不買新衣服，不穿新鞋子也要換老爸老媽永遠健康年輕。”

“你的意思是？”李剛聽到動情處，眼眶也開始濕潤了。

“就是不想讓你出去喝酒，看到你喝醉的樣子我好心疼。”

“哦，是這樣啊？你看爸爸從小就愛交朋友，這么多年也都過來了，你一下子讓爸爸跟他們斷了聯系，也不太好吧？這樣好了，爸爸答應你慢慢改行嗎？請你相信我，”李剛拉過女兒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再給爸爸一段時間，爸爸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

“好，不過你可要說話算數啊？”

“那是肯定的了，我還想著給你做個好榜樣呢！”

李勝男爬滿淚痕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李剛在他媽哪兒的危機算是轉移到他姐那里去了。可想而知，他姐這些天的日子也是不好過呀！總能接到母親的騷擾電話，就連父親也總發著牢騷說她這不好那不是的，完全被母親給潛移默化了。王艷麗覺得公公就好比拿著一支沖鋒水槍，方向全在婆婆那里掌控，射這里，射那里，還有那邊的那個也要射......公公就會毫不猶豫地瞄準對象“噗噗噗......”地發射起來。

“對準自己！”若是聽到這樣的命令，公公第一反應就是猶豫了一下，然后輕輕按弄扳手。

“噴狠一點兒，用力地噴。”也只有在這時候，公公才會恍然醒悟，這不是欺負人嗎？然后扔家伙罷起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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