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玥剛剛入塔,便覺眼前一晃,前面出現一位身著紅衣的女修。
女子通身魔氣,瞳仁泛紅,神色十分猙獰。
她像是有通天怒氣,恨意鮮明,嘶吼著,“賤人,你們香頂樓的女修沒一個好東西,我要你死!”
畫面一轉,千玥被她帶到斬魔臺面前,身上的困魔索勒得生疼。
女子還在叫囂,“哈哈哈,你去死吧,只要你死了,向歸還是我的!”
千玥咬咬牙,怒罵,“你是誰啊?”
女子愈發憤怒,笑罵道,“你居然連我都忘了,我是阮珠紅!”
阮珠紅?
千玥大驚,原來她長這副模樣,怎么跟記憶中的不太一樣。
自己最后一眼見她是什么樣子來著?
哦……是女子被黑霧繚繞的癲狂模樣,當時是從下往上的視角吧。
什么玩意兒,又來一次!
千玥默默閉上眼睛,心無旁騖。
再睜眼時,眼前已經沒有什么阮珠紅,更沒有斬魔臺。
仙人塔內空間很大,抬眼望不見頂,腳下踩著白玉石,到處都是入塔的修士,或沉睡,或癡狂,意識都十分不清醒。
千玥動了動手,發現手腕還被梁庚學抓著,有點勒得慌。
可惜這會兒他不知看見了什么,整個人深沉又痛苦,就是不肯松手。
千玥無奈,只得放棄掙扎。
她又去看身后的楊子誠和廣謙,以及另外兩位城主府的修士。
鑒于后者只是從城主府購買了入塔令牌,所以千玥不甚在意。
她無奈地看著百步外的階梯,深深覺得自己被拖累。
難道她就這么優秀嗎?就連元嬰真君都比不上自己?
若是梁庚學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怕是要吐出一口老血。
只因他這會兒見到的畫面,正是千玥入魔的樣子。
直到最后,他才徹底清醒過來,掙脫幻境。
正巧,楊子誠和廣謙也剛好醒來。
千玥一臉惆悵地看著梁庚學道,“你能不能放開我?”
梁庚學不舍得松開手,又礙于方才表現不佳,只得悻悻放開。
他有些好奇地問道,“你的心魔已經消失了?”
千玥莫名,點點頭道,“正是。”
梁庚學神色不變道,“那便好。”
鑒于購買令牌,附送入塔保護的買賣,千玥四人不得不在原地等候。
她有些不解地問道,“廣謙,仙人塔的令牌很不值錢嗎?為何你要承諾他們隨隊的要求?”
廣謙不急不忙道,“回稟城主,令牌很值錢,正是如此才會有這個承諾。”
千玥默了默,“其實你是把承諾也賣了錢吧?”
“城主英明。”
見鬼的英明,可惜自己是拿錢的大頭,她也不好意思先一步走開。
“城主莫急,再過一刻鐘,他們要是不醒,這份承諾就作罷了。”
精明如廣謙,怎么可能做賠本買賣?
若是一直沒有期限地瞎等,最后即便登上六層,拿到的東西也是別人剩下的。
因此,他一開始就約定好了時間。
千玥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如此甚好。”
她看向梁庚學,“你不先走?”
“本郎君不缺什么,等你好了。”
楊子誠很是滿意,忍不住又和梁庚學瞎扯起來。
千玥扯了扯嘴角,很是無奈。
“好了,時間到。”廣謙把手里的小沙漏定格,掛在最后一人身上,作為證據。
而另一位丁云則十分慶幸,高高興興地跟著四人走了。
千玥剛剛踏上仙人塔二層的階梯,便覺一道颶風襲來。
碧羅傘瞬間遁出,一圈青光罩在身周,雙腳微微錯開,整個人向一側倒去,避開颶風襲擊,成功登上二層。
裙擺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度,她順勢轉了兩圈,才堪堪止住身形,站在梁庚學身側。
抬眼去看,卻見身后幾人也狼狽不堪。
畢竟,誰能料到,二層的樓梯口還有一只攔路虎呢。
颶風化作的猛虎,虎眼虎須俱都栩栩如生,長嘯著發出攻擊,誓要將登上二層的人修全部趕回去。
楊子誠作為金丹圓滿修士,自然不用人援手,最初的不防備過去之后,很快避開猛虎踩上二層的木地板。
至于廣謙和丁云則有些吃力,二人都是筑基修士,這猛虎又是忽強忽弱的實力。
并非遇強則強,遇弱則弱,而是完全隨心情來刁難。
身為一位體貼下屬和收錢就辦事的城主,千玥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猛虎推下樓。
但她還沒來得及收手,梁庚學慣用的長弓便射出三道箭矢,不偏不倚正中虎頭虎身和虎臀。
千玥默默地收回玉骨鞭,看著他一本正經地撿起地上的晶石,興沖沖地湊到自己身邊來,“玥兒,你看。”
風屬性銀髓,變幻性極高,應當是塔靈用來幻化猛虎的,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寶貝。
她道,“你既是風靈根,便留著吧。”
畢竟方才只有他一人動手,東西歸他也很合理。
梁庚學腆著臉,笑嘻嘻道,“謝謝玥兒。”
千玥扯了扯嘴角,“只要你別叫我玥兒,什么都好說話。”
梁庚學立刻耷拉下嘴角,強行把東西塞到她手里,“那我不要了。”
“……”倒像是自己在騙他的東西!
“你收著。”
“我不要。”
楊子誠,“……”
“你們倆有完沒完?”
千玥面無表情,“那我先收著。”
好想越階挑戰啊!
經此一事,廣謙和丁云倒是對梁庚學十分感激,只是有些不甘心,總覺得便宜了后面的人。
五人往里走去,仙人塔二層飄滿云朵,腳下是原木色的地板,天空下著綿綿桃花雨。
若是忽略桃花雨腐蝕靈力這一點,風景倒是十分優美。
而且,他們的神識很大程度受到限制。
千玥熟練地撐起碧羅傘,其他人也紛紛打開防御靈器。
“先找到通往三層的階梯。”梁庚學道。
這會兒也不知有沒有人上到三層,底下的修士都十分狼狽,防御法器一件接一件地換上。
楊子誠仔細地觀察一圈,“沒有遲清的身影,或許他們已經上了三層。”
千玥聞言看去,“說不好,遠一點的地方看不見。”
畢竟是分開行動,二人對楊遲清的情況也不是特別關心。
一位金丹中期的劍修,哪里需要他們來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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