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惟,我們走吧。”
為了不暴露自己跟車里這個男人并不認識,南在勛便催促著蘇惟。
“那我先走了徐喬,回頭給雯雯打電話。”
徐喬點了點頭,話卻是對南在勛說的:“想不到南先生這才幾日沒見,變化到是不小。”
南在勛禮貌的笑笑也沒搭話,就牽著蘇惟的手回到自己車上。
“你朋友啊?”
他狀似漫不經心的問蘇惟,視線卻是隨著徐喬的車,直到兩個男人隔著車窗視線相撞。
徐喬的嘴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南在勛回以他的也是笑容,漫不經心里隱含著冰冷。
到蘇惟房間門口時,南在勛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平和,溫柔的說道:“我可以進去坐會兒嗎?”
正在拿房卡開門的蘇惟頓了一下,輕聲“嗯”了一聲。
南在勛有生以來第一次體會到,蘇惟曾經跟他說過的那種感覺。就是感覺自己腦子里有煙花綻放一般,整個夜空都被照亮了,也照亮了他灰暗的心情。
蘇惟燒了壺開水,倒了一杯放到南在勛手邊,說道:“這里的茶也不怎么好,只能請你喝白開水了。”
南在勛笑笑把杯子拿在手里:“我們在家里時你不也總說讓我喝白開水嗎,這樣健康而且我也喜歡。”
他提到了家里就讓蘇惟一下子把情緒陷了進去,是啊,那是她當做家的地方。
可如今那個家里曾經的兩個人,卻是這么疏離的對面而坐,你不開口另一個也不知道怎么開口。
每說一句話,都是那種沒話找話的感覺,這很尷尬,也讓人非常不舒服。
其實兩個陌生人是很容易聊起來,最怕的就是這種曾經親密無間的兩個人,退回到陌生人的時候。那樣真的就是不知道怎么開始話題,說什么都害怕對方誤會,擔心來擔心去,慢慢的就不再有共同話題了。
蘇惟覺得既然請他進來了,自己怎么也算這間客房的主人,而且在這座城市里自己也算個東道主,就搜腸刮肚的找著話題。
可末了她說出來的話,卻不是她想要那種效果。
她說:“我初中時挺淘氣的,那時總愛逃課,然后就買根冰棍兒爬到大墻上去吃。”
南在勛很愿意聽到她的過去,就很感興趣的問:“那就是你最初無意識穿越的那個地方吧?”
話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因為蘇惟第一次無意識穿越遇到的不是他,而是主線上的南在勛。
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可說出的話也是收不回來的,只好又問了句:“你是從出生到上大學之前,都住在這里嗎?”
“嗯,從幼兒園到高中都在這邊讀的,大學時我就想離家遠點,就去了南方。可后來還是不適應南方的氣候,特別是他們冬天那種潮冷,透骨的冷啊,還不供暖。”
“我有所耳聞,就是我第一次無意識穿越到中國的時候。我到的是1990年,當然我那時也沒去過中國南方。北方比南方發展的慢,不過那也夠震撼我的了。”
蘇惟點了點頭,其實這些就算是他不說,她也都知道。因為她跟主線上的南在勛在一起生活了整整一年,他的經歷她幾乎都知道。
“要是那時就知道后來會遇到你,也許我會過來看看。”
蘇惟又點了點頭:“其實我不是出生在這里的。”
“哦?那是在哪里?”
蘇惟把視線從自己的指尖收回,對上南在勛的視線輕聲說道:“就在你當時困住的那座城市,就在那家醫院里。我父母當時兩地分居,我媽在生我之前去看我爸,結果在那邊提前了二十多天我出生了。我爸在那邊的一家工廠上班,宿舍也沒法兒讓我媽坐月子,就在醫院家屬區租的房子。”
南在勛驚訝的看著蘇惟:“我當時就在那家醫院里啊,我不像你當時連樓都出不來,我就是出不了那個醫院的大門。你說的家屬區我常過去的,我當時在家屬區院子一家小餐館做工,就在1號樓最東邊那家。”
蘇惟搖了搖頭:“我對那邊不怎么熟悉,我媽坐完月子又在那留了幾個月就回來了。第二年我爸也調回到這邊工作,小時候可能是帶我去過,可我都沒什么記憶。”
南在勛低頭沉思著,直到蘇惟給他的杯子里添水時他才抬頭說道:“我想我應該見過你父母,還有剛出生的你我也見過。”
“什么?”蘇惟不可置信的看著南在勛。
只見他用力點著頭興奮的說道:“你爸爸當時是個工程師對吧?”
蘇惟點了點頭,南在勛就更加興奮:“我記得啊,你媽媽生你時好像是大出血,然后你爸爸特別害怕。在我們餐館里訂了紅棗粥,是我去送的。
我把粥給他時,他手都一直在抖,然后他身邊的一個穿工服的人接過去的,還勸他說:“蘇工,別太擔心了,嫂子會沒事的。”那個人還幫忙在我們店里訂了好幾天的月子飯,都是我去送的。其實那時不送外賣,只是你爸爸工作忙,然后我們老板娘敬重他是工程師,就一直破例讓我去送。”
蘇惟聽得一愣一愣的,南在勛起身拿起車鑰匙道:“我知道那家醫院在哪兒,就是省醫院三分院,家屬樓就在醫院西側,有小門可以通醫院里。走,我帶你去看看,你出生后租住的地方我都知道。”
蘇惟都傻了,這么神奇的嗎?
南在勛抓過她的外套就幫她往身上套:“晚上車少,也就一個半小時就到了。明天再回來就行,那邊住宿應該也方便。”
兩人上車之后南在勛又說道:“其實你父親去那邊工作是學習,是這邊縣城里要建廠,他是最先期的人員,去學習的不止他一個。我還認識王工老婆,他家兒子比你大幾歲,有點傻的樣子。”
蘇惟用力點著頭:“對對對,你還沒見過他長大后的樣子呢,我的天吶,簡直讓人沒法形容。我爸不是在輔機廠嗎,我家就住輔機廠家屬樓,王工家是四樓,我家是六樓。”
“哦,后來你們還住鄰居了啊?”
“對啊對啊,王工家大傻兒子比我大四歲呢,他那種傻跟別人不一樣你知道的吧。哎喲,就是整天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走路遇到你要是跟他打招呼,他要瞪著你反應半天才知道應一聲。”
“那他后來怎么樣了?”
一說到這個蘇惟就直拍大腿:“你說也是神奇了,后來他娶了個特別好的媳婦兒,哎喲那媳婦兒對他可真好,就是輔機廠一個車間里的工人,農村來的。嫁給王工兒子之后她可滿足了,整天都喜氣洋洋的,家里什么活兒都不用她老工干,就她一人把家收拾的可好了,還在廠子里拼命干活。后來廠子停產放假,她就出去找活兒干,也不比廠子里賺的少呢。”
“那王工兒子呢,不工作嗎?”
“以前不工作,就他爸給安排到廠子辦公室里,工資拿的可少了。后來廠子放假了他就整天在家待著,不過去年我遇到他了,他竟然做了快遞員,還會笑了,再遇到時竟然主動跟我打招呼,把我嚇了一跳。”
南在勛笑了起來,心里也在笑,兩人終于有了共同話題。
這一路上蘇惟都在說著小時候在家屬院里的事,南在勛是不清楚她講的那些孩子是誰,不過有幾個人的父親他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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