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想到這手帕并非普通的尋常之物,但她卻完全沒有料到,對于江南,它的意義,竟如此不同。
這塊小小的手帕,不光凝聚著他,從孩子到成人,對至親之人所有的哀思,還凝聚著,他對媽媽愛的深切渴望,而永不可得。
她小心翼翼地放進包里,心情稍顯沉重地對慧明說道:“謝謝你,讓我知道了這手帕背后的故事,待備完案,你陪我去物歸原主吧,我剛好還不知道她的辦公室在哪兒。”
聽閔歡這么說,慧明沒有再多說什么,這才掏出身份證,陪同她做完了備案,然后就把余下的轉讓款,給閔歡轉到了卡上。
加盟店里的手續全部走完,慧明領著閔歡,和秘書相視而笑后,不經通報,就來到了董事長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
但開門的,并不是江南,而是正在向江南匯報月度銷售情況的張勇,拉開門的剎那,見閔歡出現在門口時,他顯然有些吃驚,但還是有禮有節地打了個招呼,隨即極有眼色地向江南告辭。
“師兄,等你閑了,幫我去店里參謀參謀,提點建議唄,別讓我剛接手,就被市場上的人給打壓了。”等閔歡進辦公室后,慧明才跟著進來,并隨手把門掩上,沖著江南嬉皮笑臉的說道。
看著他們的關系,近到如此程度,閔歡不禁有些羨慕。
因為會功夫,別人對他耍陰招用暴力肯定不好使,因為有江南這個幕后諸葛,別人想明著和他競爭,估計也很難有勝算。
更別說拼關系了,市場上所有老板的關系加起來,都不會有江南的人脈資源廣。
慧明雖久居深山習武,但閔歡看他這抱大樹的能力,比他練武的功夫要高深許多,他接這個加盟店,比起自己,還真是天時、地利、人和。
看到是他二人進來,江南也隨即起身,但他并沒有接慧明的話,只是沖組合沙發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們落坐。
隨后,秘書敲門,恭恭敬敬地端進來兩杯茶,然后,又帶上門,退了出去。
“你們手續辦完了?”江南坐在了對面,看看慧明,又望了望閔歡,語氣中充滿和氣與關心
看慧明端起茶正在邊聞邊拼,閔歡點了點頭,并向江南道了句“謝謝”。
這兩個字雖然很輕,不足以代表她全部的心聲與感動,但讓對方知道,她記著他每次的相救之恩,是她唯一能傳遞的情緒。
把手帕接過來的閔歡,聽到這兒,心情忽然沉重了起來,腦海里立碼浮現出:一個不諳世事卻少年老成的孩子,低頭望著手帕,默然垂淚到深夜的模樣。
她好像被什么刺中了,眼眶里泛起微微的濕潤,莫名的心疼,和深深的愧疚。
閔歡的好奇心又被勾起。
只是,猛然間被慧明這么一問,她突然不知如何回答。
說自己被清退時哭成了傻逼,然后撞上江南,他掏出了這塊手帕?他會信嗎?然后沒過多久,就把店易主,這種自己打自己臉的事,她怎么好意思講出口。
這樣的只默視,不作聲,比質疑的語言,力量更加強大,好像她的謊言已經被擢破似的,不知道說什么好的閔歡,此時低下了頭,也選擇了默不作聲。
心里卻在不滿地嘀咕:不就一塊手帕么?落我店里多正常,至于這么大驚小怪,滿臉狐疑么?
見閔歡不解釋,慧明把手帕,又還了過來,這才緩緩說道:“既然你不想說,我就不問了。但師兄絕不可能把手帕落在你店里,這是她媽媽留給他的唯一念想,他視若珍寶,這么多年都貼身藏著,尤其是媽媽剛去世那幾年,這個手帕,見證了他思念媽媽時,流過的所有眼淚。”
收拾完,這才睡去。
當閔歡被窗外嘩嘩嘩地雨聲驚醒時,天色已經大亮,她起身去拉開窗簾,看到外面正大雨如瀑布,傾泄而流。
頓時有些猶豫,雨下這么大,怎么去江南集團備案?要不要等明天不下了再去?
“上次他去我那兒,落店里了,今天就順便給他送過來。”閔歡慌亂之下,隨便編出了一個理由,想蒙混過關。
慧明沒有說話,只是用質疑的眼神盯著她,目不轉睛,一直這么盯著她。
就在閔歡想放回去時,慧明突然把手不經意間伸過來,抓過手帕,用怪異的眼神,盯著閔歡,質疑地問道:“這手帕,不是我師兄的心愛之物么,怎么會在你這里?”
聽他這么說,閔歡詫異的望了對方一眼,他怎么對江南的貼身物件都如此熟悉?莫非,他也知道,這手帕背后的故事?
人家隨口說了句不要了,弄得她好像就真不想再還一樣。
閔歡為自己的健忘,感到難堪,想著明天就要去江南集團,為了怕自己裝在包里都忘了還,她特意把手帕,與合同放在了一個夾層。
剛到備案的地方,就發現慧明已經提前先到,并安靜地坐在那兒等待。
此時,閔歡剛走進房子,合上傘,慧明就看到了他,忙從椅子上站起,迎了過來。
想起自己還差點放了人家的鴿子,閔歡有點不好意思,忙去包里掏合同,沒注意,卻把包里裝著的那塊手帕,也跟著合同,一塊掏了出來。
但她剛有推遲的念頭,潛意識里就有另一種聲音在警醒:你都和人家慧明約好了今天同去備案,自己失約不太好吧?何況,備完案才能收回剩余的轉讓款,這一拖,事情萬一有變,豈不是對雙方都不好?還有,馬上要學《劇本怎么寫》,之后肯定就要布置有關劇本的作業,到時候,就不一定有時間,再來辦這些瑣碎的事情。
算了,算了,偷下的懶,都是要還的。閔歡糾結了半天,還是說服了自己,她從網上約了輛專車,撐把傘下樓,把她送到了江南集團。
雖和伊茉同為單身,但人家是在追求者當中,挑著去尋找更好的,而她,則基本上是無人可追的類型,更別說挑了。
當閔歡拉開包的拉鏈,把加盟店轉讓合同規整的放進去時,忽然發現,那個繡著江南名字的手帕,竟然,還安安穩穩地躺在這個被她忽略的包里。
看到手帕的那一刻,她也才想起,放進來時,是為了再次遇見時還給他,但最近兩次見面,不是被砸店,就是去說轉店的事情,卻完全忘記了手帕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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