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相擊的“叮叮當當”的聲音讓這大牢顯得越發的詭異。
蘭茝再次隱身于暗處,眼見那名獄卒俯身開鎖,在鎖被打開的那一霎那,她突然出現,“砰”的一個手刀砍在他的后頸處。
獄卒昏倒在地,蘭茝迅速打開牢房,牽起蔓姬的手道:“走。”
在其他牢房的犯人呆愣的時候,她將她帶進水牢,對她道:“這水牢連接著外面的河流,只要跳下去便可逃生。”
蔓姬本就將自己當作將死之人,也不管她說得是真是假,對她點了點頭。
兩名女子齊齊跳入水中。
巨大的水花之聲終于驚動了看守的獄卒,他們正往牢房這邊趕來。
水牢之下,有個窄口,蘭茝與蔓姬二人此刻便往窄口之中游去,出了窄口便是河道。她們大約游了半個時辰左右,才到城郊河岸。
兩人相互攙扶上岸,冷的徹骨的河水讓她們同時打了個哆嗦。
月華之下,兩名身形曼妙的女子渾身濕透,面對面盤腿坐著,看上去有些狼狽,卻有透著一絲入骨的誘惑。
經過一個來回,蘭茝早已發髻散亂,而蔓姬在牢內本就披頭散發,此刻兩人的三千青絲俱貼在面上,如山中的精魄一般。
“你是女子!”蔓姬借著月華看清了蘭茝的身形,聲音里充滿了訝異。
蘭茝低頭看了自己,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好在楚瞻給她的修容藥膏要遇熱水才能去除。
蔓姬不可置信的打量著她道:“沒想到羽林軍中郎將竟是一名女子。你究竟是何人?”她的聲音突然帶了防備之意。
是何人?眼前這個女子曾將她一生中最悲慘的時刻演繹的玲離盡致。如今,在她心中,她不過是一個故去之人罷了。
蘭茝的目光變得幽遠,她面上的笑意有些恍神:“我不過同你一樣,是個身不由己之人罷了。”
蔓姬聞言,不再開口。
這時,突然從遠處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蘭茝聞言立馬身子緊繃,目光犀利的盯著四周,猶如一柄出鞘的劍。
她好似野獸一般的警覺之意讓蔓姬有些錯愕,看著蘭茝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憐憫之意。她不過是風月場里吟風弄月之人,只要學會笑意吟吟便好。
但眼前之人承受的顯然比她更多,到底是怎樣的遭遇才養成了她這樣的警覺性。
月華之下,楚瞻,明月與清泉三人的身影若隱若現,蘭茝看清了來人這才放下心來。
待楚瞻等人走到她面前時,蘭茝有些意外的詢問道:“你們怎么會來。”
楚瞻看著蘭茝此刻跪坐在地,渾身濕漉的抬頭望他,他的目光微滯。
而后,又裝作若無其事一般攤開了手中帶著的披風罩在她身上,“聽聞你要來刑部大牢救人,想起外出合適的通道只有水牢一條,心中不放心,便過來了。”
蘭茝聽到他的解釋,眉眼不由的彎了彎,她裹緊了披風,細嗅著上面獨屬于他的氣味,如蘭似麝。
蔓姬看著這二人,突然覺得她方才的憐憫之意有些多余了,這該是她艷羨的人啊。
清泉見蔓姬被冷落在一旁,心中不忍。她被世人認為禍國妖姬,也有他在一旁推波助瀾的原因,便對楚瞻道:“公子,這邊也有一女子。”
楚瞻看也沒看身旁的人一眼道:“你家公子常年漂泊在外,又家境貧寒,只能買得起一件披風。清泉你自己看著辦吧。”
家境貧寒,買不起披風。蘭茝聽到他一本正經的滿口胡謅,不由的如云杉一般唇角抽搐。
清泉無奈,只得脫下自己的外袍披在蔓姬身上。
“你還好吧?”他輕聲問道。
蔓姬點了點頭。
確認了她無恙之后,清泉這才對明月道:“明月,勞煩你帶蔓姬姑娘回四皇子府復命吧,現在也只有你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人帶進去了。”
明月一臉哀怨之意,二話不說敲暈了蔓姬。
蘭茝見蔓姬還沒反應過來時,就被明月敲昏,心中竟有些幸災樂禍。
終于有人和他一樣吃了明月的手刀。
“你也一同去吧。”楚瞻對清泉道。
聽了楚瞻的話,明月這才喜笑顏開:“還是公子對明月好。”
清泉再次無奈的搖了搖,對明月嘆了口氣。傻孢子,公子哪里是對你好,不過是想把我倆支開罷了。
很快,兩人便帶著蔓姬消失在城郊河岸。
“我們也走吧。”楚瞻抱起渾身濕透的蘭茝去了城中一家客棧。
正當他們處于溫情之中時,刑部大牢里早已鬧翻了天。
刑部尚書見到空空如也的牢房,腦中“嗡”得一聲炸開了,他跳起來“啪”的一聲打在方才被蘭茝敲昏的獄卒頭上:“人呢,去哪兒了!”
獄卒支支吾吾的開口道:“小人剛一打開牢房便被人敲暈了,實在不知啊。”
刑部尚書再一次覺得他的官場之路要走到盡頭了,這次逃得可是謀逆重犯啊,他便是有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你好端端的開牢房的鎖干嘛!”
“二皇子吩咐讓我給那女姬換間牢房。”
“二皇子!”刑部尚書抓住了問題的關鍵,二皇子不是被責令不得出府嗎?怎回到刑部大牢來,“你快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與我仔細說明。”
獄卒這才將事情的始末盡數告知。
刑部尚書聞言,面上的神色變得有些意味不明,“既然他不遵守規則,那也別怪我拿他當擋箭牌了。”
梁墨此刻還不知道刑部尚書準備將臟水破在他身上。
他從刑部大牢回到二皇子府時,下人來報,五皇子梁宣已等候他多時。
正好他也有要事與梁宣相商,便快步趕往書房。
在書房內的梁宣見梁墨行色匆匆的趕來,身上還穿著黑色披風,語氣帶了責怪之意,“二哥,你現在被父皇責令不許出府,但你不僅違抗皇命不說,還去了刑部大牢。難道真如外面的傳言所說,你被那位禍國妖姬給迷了眼不成!”
梁墨顯然不欲與梁宣商討此事,對他道:“那位女姬原是梁荃的人,在我與父皇還未去茶樓之前,楚酒便狀告我有謀逆之罪,你不覺得此事與他們定有關聯嗎?”
聽他提及狀告一事,梁宣露出陰鷙的笑:“我自然想到了,今日我與三哥,八弟還去梁荃府中試探了一番,這梁荃確實是廢得不能再廢了,若此事真與他有關,二哥也無需擔憂,那不過是喪家之犬掙扎的咆哮罷了。”
梁墨聽他這么說,這才放下心來。想起蔓姬的那番逢場作戲之言,陰惻惻的道了一句:“既然還能掙扎,證明這爪牙還沒清理干凈,看來要給他來個痛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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