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燁王!
白露覺得蘭茝似在和她說著什么天大的笑話,“我與燁王自小一起長大,若青梅竹馬一般,我怎不知會有兩位燁王。”
蘭茝轉過頭來對云蔚道:“這個還是你來解釋吧。”
云蔚嘆了一口氣,他因帶著面罩的緣故,看不清楚情緒。
他還是第一次與人解釋自己的身份,想到這他看了蘭茝一眼。云杉與阿薈都與他提及過蘭茝早已知道他的身份的事。聽說,蘭茝第一次見到阿薈之時,就知道他不是自己了。
他倍感幸運的長呼了一口氣,這才問白露道:“蒹葭可聽過,日月同輝,雙子星誕,風云際會,國之將亡這話。二十一年前,司天監將這話上達天聽,云棲王府有雙生子誕生,便是我與我的兄長,當時的齊王為了國運,責令父王將我們其中一人殺掉,但父皇不忍,殺掉了一民間孩童以瞞天過海。”
說道這,他的聲音變得有些沉重:“蒹葭,其實自小與你一同長大的燁王云薈蔚,是兩個人,我叫云蔚,還有一位兄長叫云薈。”
“怎么可能,這太荒謬了!”白露失控的驚叫出聲,但那十六字話她確實聽父親提起過的,那時候,她只知道阿蔚有一位兄弟不在人世了,沒想竟是二子共用一名。
“是真的,正因如此,燁王才不能娶你。”云蔚的話宛如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讓白露跌坐在地。
如果與她一同長大之人是兩位的話,那她這些年來的感情又算什么。
此刻的她面色蒼白,嘴唇輕顫,抬起頭來,目光帶著乞求之色看著云蔚道:“你可否告訴我,這些年來,我所愛之人究竟是云薈還是云蔚?”
聽到這話,便是蘭茝也心中不忍。
“你喜歡的燁王是什么樣的?”云蔚反問她道。
云蔚的這話讓白露面色一怔,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她與傾慕之人最后一次見面之時,他也曾問過自己,“蒹葭,你喜歡的我是什么樣的?”
直到今日,他才懂這話是什么意思,可那時她的回答是,“你所有的樣子我都喜歡阿。”
“當時,我與燁王最后一次見面時,他也曾問過這個問題,問這話的是你,還是他?”
“是他。喜歡你的一直也是他,喜愛喝你的青梅酒的是他,曾對你念‘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的是他,將《蒹葭》這詩掛滿整個房內的也是他,他愛習武,愛騎馬射箭,卻唯獨不喜吟詩作賦,你們曾經對的那些詞是出自我之手,與你下棋那個人也是我。你是大學士之女,從小喜歡舞文弄墨,他為了討你歡心,時常讓我為你寫詩。但我不會武藝,因曾經受過致命之傷,所以這身體也算油盡燈枯了,會得疫病也不奇怪。”
白露聞言,淚流滿面,“你們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我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嗎。”
云蔚搖頭道:“我們冒不起這個風險,若是這個秘密被人知道了,那我們云棲王府便犯了欺君之罪,再加上那十六字預言,按罪當滿門抄斬。”
白露此刻確無論如何也聽不進他的話了,她的精神面臨著幾欲奔潰的狀態,“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這幾年我究竟經歷了什么。”
蘭茝聽到她這話,眼神瞬間亮了起來,她知道白露接下來的話才是他們今日此行的重點。
她看著云蔚,心跳不自覺的加快。從一位東齊涉世未深的妙齡少女成為南梁后宮嬪妃,曾還是潛伏宮中的一名太監,身帶疫毒,讓梁國北境邊城成了一座荒涼之城。
她覺得她的故事可比自己的精彩多了。
這時,云蔚開口了:“也是因為你,才有了天下人皆知的這個燁王。你嫁人的那年,我與阿薈被封為燁王,他說想過上光輝燦爛的一生,自那以后便流連紅樓,與優伶們無邊風月,身邊的女姬好像二十四節氣那么多。我以為他會忘記你,可這么多年來,他身邊的女子,竟沒有一個叫白露的。你不是早就嫁人了嗎,怎會出現在南梁。”
“你可去過東齊的罪奴之城?”
白露突然問了這么一句無光的話,讓云蔚與蘭茝面上一愣。
他們只去過南梁的罪奴之城,卻從未去過東齊的,倒是不知這二者之間有何區別。
云蔚搖了搖頭,等著她的答案。
“嫁到夫家之后兩年,我因體質虛弱不能生育而備受冷落。那時候,燁王之名在齊京如日中天,有官員來訪府中,口中議論的盡是你……”
說到這,她頓了一下,有些艱難的改口道:“引論的盡是你們的事。有一日無意中得知燁王有覆了東齊政權之意。那時我在府中度日如年,想著不如幫他做些什么,便暗中關注起你的一句一動來,也知道燁王以節氣命名身邊的女姬之事,但這些女姬離開你們后都消失了。”
她又聽了下來,看了云蔚一眼,見他眸光震動,一臉難以置信,又苦澀的開口道:“看來欲謀奪天下的還是他,只是你竟不知這些事。”
云蔚眉頭微皺,雖然他欲幫襯云蔚。但他自他有了權勢的野心之后便不再什么都與他分享了,自他受傷之后,他才將那些年所作之事告知于他。
“我才發現他之所以頻繁的更換女姬,不過是用風流的假象掩人耳目,那些女姬最終都會被送往罪奴之城。”
這倒是讓蘭茝分外不解,但知道云薈不會這般狠心絕情,拋棄這些女姬之后就要將讓她們入了奴籍,她開口詢問道:“莫不是你也混入這些女姬之中一同去了罪奴之城?”
白露點了點頭,“與其做個深閨怨婦,不如去罪奴之臣一探究竟。”
“這些女姬被送往罪奴之臣有何作用。”蘭茝與云蔚異口同聲的開口道。
白露的面上露出了一絲恐懼之意,“東齊身為六國第一富庶之國,但國家不用為百姓的溫飽擔憂,且有大把閑錢之時,便會做一些他國未想到之事,比如研究如何讓疫病之毒植入人體,又在一定的潛伏期內爆發出來。”
白露的話讓云蔚與蘭茝心驚,若真是如此,那身帶疫病之人是否不止白露一個,這許多會有幾十或者幾百人身帶疫病之毒,若是讓這些人遍布其余五國,東齊何愁大業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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