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揉揉她的馬尾：“年級前十什么時候這么不自信了？”

陳方圓振振有詞：“我這個年級前十，在你面前就不夠看了，念念，考完了我們出去玩一圈？”

顧念搖頭：“不了，暑假我有別的安排。”

陳方圓湊近她：“怎么說？”

顧念搖頭：“我要好好學習，高中可不是那么好過的，而且我高中還有別的計劃。”

陳方圓耷拉著腦袋：“好吧，暑假我去找你玩啊？”

顧念：“我去找你吧，你也知道他們的性格。”

她話沒有說全，陳方圓就明白了。她見過顧青城夫妻兩次，說實話她不喜歡顧青城夫妻，給人的感覺很壓抑。

“行，考完再說。”

在考場上坐下后，姜蟬才開口：“你高中打算走競賽的路子？那很困難，你以前是文科生。”

顧念：“我知道，但是我等不及了，我想走競賽然后保送。我只想早點脫離顧青城夫妻，離他們越遠越好。”

姜蟬：“你這么做，外人會攻訐你，畢竟如今的顧青城和張蕓對你并沒有太過分的舉動。”

顧念：“我不害怕這些，相比較于這些，早點離開他們才是我的愿望。姐姐，你會幫我的對不對？我做不到四科金牌，但是兩科我應該能夠達到。”

“我如今的靈魂恢復了大半，高強度的學習我已經能夠應付。”

姜蟬：“你既然下定了決心，我自然會幫你，但是一旦你開始了，就算再困難我都不會喊停。”

顧念嘴角翹了翹：“我知道，姐姐你知道我是一個下定決心就不會回頭的人，我一定會努力的。”

中考對于顧念來說只是一個尋常的考試，考試結束，看著同學們的狂歡，顧念波瀾不驚。如今她的人生都在她的規劃中進行著，她不允許任何人破壞她的計劃。

中考以后，顧念除了出去和陳方圓聚了一次餐，剩下的時間她都在啃那些大部頭。作為一名文科生，想要參加理科競賽，無疑難度很大。

顧念骨子里是有韌勁的，就算再難，她也會一一克服眼前的難關。學習苦點累點她不怕，她害怕的是內心的痛苦和煎熬。

這幾年在三中讀書，顧青城夫妻對她一如既往的摳搜。顧念是能省就省，三年下來連獎學金包括生活費等等，一共攢了五千多。

但是這些她誰都沒告訴，她私下里記了筆賬，顧青城夫妻給了她多少，她最后都是要還的。如此一來，她才覺得自己不欠顧青城夫妻什么。

姜蟬也勸過她，因為養育她是顧青城和張蕓的責任，也是他們的義務。但是顧念不這么想，重來一次，她恨不得和顧青城張蕓斷的干干凈凈。

她曾經戲言：“如果火星可以移民，我一定第一時間報名。”

姜蟬嘆氣，沒有哪一個子女不孺慕父母，如今到了這個地步，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

張蕓看到顧念書桌上攤著的競賽書籍，還悄悄和顧青城咬耳朵：“二中走競賽的路子，想來顧念應該要報二中。”

“她若是報二中的話，離家也近，我們也能夠照顧她。”

顧青城玩著手機：“二中啊，也不錯，比起三中來好了許多。她那個成績，市中也能夠報的。”

他還是傾向于顧念去市中或者二中就讀，雖然三中也不錯，但是比起市中和二中來，名聲聽上去不夠響亮。

顧念把他們的心思琢磨的透透的，她當然不會如顧青城兩人的愿。她好不容易去到了三中，又怎么會自投羅網的到市中和二中？

中考成績很快出來，不出意外，顧念摘得了市狀元的稱號。這個成績一出來，顧青城和張蕓高興的不行，電話打了不知道多少個。

兩個人的狂歡，一個人的孤單，顧念就坐在一邊，冷眼看著這兩人到處報喜。

“報哪所學校？肯定是市中啊！”

“那還用說？”

“好好好，通知書到了我肯定擺酒慶祝！”

好不容易等兩人高興完了，顧念才輕飄飄的說了一句：“我已經和三中簽了協議了，高中就在三中。”

顧青城愣了愣，下一秒勃然大怒：“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顧念一點都不慫；“再說一遍也是同樣的話，我高中就在三中，不會去到別的學校。”

顧青城吭哧吭哧：“反了你了，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和家里商量，你要是敢去三中，老子就斷了你的學費和生活費！你要是想去，行啊，你自己去賺你的學費和生活費去！”

顧念嘲諷一笑：“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真是久違的話啊。你以為我為什么要報三中？我厭惡了你們動不動就拿學費和生活費來要挾我。”

“在你們身邊，我一點安全感都沒有，只要你們一句話，我的生活就要被迫中止。一旦我有別的想法，你們就是一句話，斷了學費和生活費。我每日都生活在恐懼和忐忑中，生怕哪天我連書都讀不成了。”

張蕓張了張嘴：“你爸他就是一時嘴快……”

顧念：“他是嘴快嗎？我看他很享受這種打壓我帶來的快感。我是一個人，不是他肆意欺凌的物件。義務教育階段，你們不能不讓我讀書，但是高中不一樣，一旦我有別的計劃，你們就會有各種方法打壓我，最直接的就是經濟來源。”

“你知道我為了擺脫你們我費了多大的勁兒嗎？我努力保持第一，努力學習，就是為了讓我不再受你們的威脅。”

顧青城沒想到顧念說出這樣的話，他沉默了下：“所以當年三中招生，你愣是瞞的緊緊的，一句話都不說？你從那個時候起就琢磨著離開這個家？”

顧念點頭：“沒錯，我討厭和你們待在一起。你們從來都看不到我的優點，只會大肆的打擊我，美其名曰挫折教育。可教育作用我沒有感受到，挫折卻經歷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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