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的人自是不認識君墨的,但誰讓君墨之前和那個叫十六的少年一起,殺了他們不少兄弟呢?
害得他們遲遲沒有完成任務回淮南,眼下十六已經失去了蹤跡,他們當然要緊跟著他不放。
而春風樓里的人大都是識得君墨的,就算不認識,也多少聽過君墨的名號,是以此番聽得君墨如此說,就有人道:“誰不知道您和十六大人素來形影不離?就算此刻你們不在一起,那您肯定知道十六大人在何處。您若是真的不想我們時不時追上來纏著您,倒不如痛快一點,告訴我們十六大人在哪里?”
“唔...告訴你們也不是不可以。”君墨摸著下巴沉吟片刻,“但我怎么確定你們會說話算話?萬一我說出了十六的下落,你們卻仍舊纏著我不放...那我不是虧大了嗎?”
先前問話的那人聞言一愣,旋即訕笑道:“怎么會?我們接到的命令是帶十六大人回樓里去,至于君墨大人要做什么,要去哪里,我們是管不著的。”
“這樣啊。”君墨點點頭,“那好,我現在要走了,你們別跟來啊,不是說了管不著我嗎?”
他說著就要甩袖離開。
淮南王的人卻動了。
原本二三十人的隊伍,如今只剩下四五個人,卻還死纏著他們不放,不說其他,光是這份堅持,倒是讓他蠻欣賞的。
“你們打算濫殺無辜?淮南王是這樣吩咐你們做事的?”
這是君墨第一次在淮南王的人面前挑明他們的身份,淮南王的人都有些驚愕,下意識扭頭看向自己的同伴,在對方眼中或是面上看到了與自己差不了太多的反應后,心里對君墨的殺意就加深了一層。
君墨察覺到了對方陡然加重的殺氣,彎唇笑笑道:“看來還真是淮南王這樣吩咐你們做事的啊,也不知道這個消息傳出去能不能賣個好價錢,正巧我最近缺錢花了呢。”
君墨一面說著一面抬手撫了撫自己腰腹上剛結痂的傷口,不由得在心內哀嘆:看來今晚這傷口注定是要再裂開了。
春風樓的人也在此時反應了過來,忙拔出刀劍走上前,與淮南王的人一起團團圍住君墨。
“嘖,為了一個十六,樓里也真是下了血本啊。”君墨感嘆。
一張好看的臉在月光下顯得愈加唇紅齒白,面如冠玉。
下一刻,破空聲起,殺意撲面。
刀光劍影中,君墨如一只在月光下翩躚起舞的蝶,時而從刀刃旁飛過,時而落在劍尖上。
這樣輕飄飄猶如四兩撥千斤的打法,讓一些沉不住氣的人不知不覺間亂了章法,露出了破綻。
君墨則趁此機會甩出了幾支先前從十六那里拿過來的銀針。
針針封喉,分毫不差。
“原來我于暗器一事上,還這么有天賦啊,等回頭見了十六,我定要在她面前吹噓一番。”君墨喃喃。
其余的人面色一變,控制著手上動作的同時,也竭力讓自己不要去聽君墨所言,以免亂了自己的心神。
君墨也沒打算要繼續說下去。
畢竟同樣的法子,用一次可以出其不意,用兩次興許還能僥幸得逞,但用第三次,發揮作用的可能性就接近于零了。
眼下他面對的又本是在刀口舔血的人,對于生命的本能要比旁人強上許多,是以第二次還用剛才的法子,就不會再有什么用處了。
到了手底下見真章的時刻了。
君墨垂眸,一個鷂子翻身踢開刺來的刀劍,就亮出了自己的武器。
那是一條金色的絲線。
絲線很細,若是稍不注意,就有可能留意不到它的存在。
也不知道絲線到底是用什么做成的,與鋒利的刀劍相碰,不但沒有斷裂,反而還發出了叮叮當當的撞擊聲,更甚至是把刀劍纏繞分割成碎片....
絲線似乎比刀劍要來得更靈活些,不多時,圍著君墨的那些人中就又倒下了幾個。
這下不只是春風樓的人被懼意籠罩,就連淮南王的人,腿肚子也開始打顫。
他們一行人追著十六跑了這么久,也和面前這個男人交手過數次,每一次雖說沒有討到什么好處,但也沒有像這次一般,一直被人壓著打...
這個男人,是之前故意隱藏了實力,還是短短時日內,又有了新的突破?
“頭兒,我們要不還是先撤吧,弟兄們都死了,只剩下我們兩個了...”一個手中的長刀被君墨的金線給拽飛了出去的男人站在另一個男人身邊,小聲說道。
男人瞥了一眼地上的尸體,又看了一眼打了這么久,仍舊未露出任何疲態的君墨,終是咬了咬牙,道了聲走,就和先前說話的那人匆匆逃離了此處。
可算走了兩個了。
君墨心頭微松,左手撫上腰腹傷口的位置,能感覺到帶著余溫的鮮血從裂開的地方滲透而出。
“淮南王的人都走了,你們還不走嗎?”君墨問道,氣息平穩。
春風樓的人不約而同的停下動作,看著周圍的同伴,以眼神交流。
他們接到徐娘子發出的這個任務時,還以為是一趟很好辦的差事,畢竟他們人多,又有淮南王的人在前面拼殺,他們只需跟在后面,配合淮南王的人一起行事就好,誰知道事情竟然會如此棘手...
難怪明娘子執掌春風樓時,對十六大人和君墨大人多有縱容。
這么厲害的身手,在面對他們這么多人圍攻時,還能從容不迫不急不躁...果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君墨大人腰腹上的傷口裂開了吧?”之前和君墨說話的那人驀地開口問道。
君墨甩掉金線上殘留血珠的動作一滯,下一瞬金線就從一個詭異的角度,以一種非常的速度朝那人面門襲去。
那人只覺周身穴道全被封住,想動卻無論如何都動不了,只得睜大眼睛眼睜睜看著金線從自己的脖頸處穿進再穿出,留下兩個殷紅的小孔。
身體驟然失去了所有力氣,軟軟向地面倒去。
在地面上砸出一片飛揚的塵土。
“我讓你們走,不過是看在樓里共事一場的情分上,想留你們一條性命。既然你們自己不要,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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