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過去沒有在卿卿的院子里看到人,卻并不表示人不在那里。
這一點他心里清楚。
只是在聽到雷霆明確說起這個消息時,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卿卿,居然會幫著一個連話都沒說過,面也是今天第一次見的人騙他!
“在陪著郡主玩秋千。”雷霆道,聲音木然沒有感情,“郡主很高興。”
的確是很高興。
他坐在這里都能聽到卿卿的笑聲。
原本還以為是卿卿發現了什么有趣的新鮮事物,所以開懷不已,沒想到竟然是因為君墨..他們母子果然都是一個樣子,做娘的不守本分,憑借一副好皮囊就勾得主子著迷不已。
做兒子的,也差不了多少,只一個照面,就讓卿卿待他至此!
擱放在膝頭的手驟然捏緊成拳。
“以后給我把人盯緊,不要再讓他和卿卿私下見面接觸。”
既然是棋子,就要乖乖聽從棋手的擺布,不要妄圖擺脫棋手的控制,否則除了身隕形滅之外,旁的什么也得不到!
室內燈火明亮。
顧淵等得無趣,拿起手邊的話本子慢慢看了起來。
對坐的衛里登時哇哇大叫:“老大,做人可不能像你這樣,怎么說我們現在也是對手,就算我的棋力不如你,你也不能這樣無視我吧?”
實在是太侮辱人了,衛里雙眼緊盯棋盤手指緊捏棋子搖晃。
“還沒想好要怎么下嗎?”顧淵問,語氣很是無奈,“這可是剛開的一局棋,上面黑白子的數目一眼就能看出來,你至于這樣舉棋不定?”
衛里不滿自己的思緒被說話聲打斷,叉著腰理直氣壯道:“一子落錯滿盤皆輸,我當然要好好考慮了!”
“你已經考慮了半個時辰了。”
半個時辰?
有這么久嗎?
衛里愣了一下,抬起頭去看窗外,窗外夜色深濃,樹木花叢全都變成了黑影,在微弱的光線下隱隱竭力呈現出自己原本的模樣。
就像是他明明思考了半個時辰還是不知道要把手里的棋子放到什么位置,卻還死要面子的垂死掙扎一樣。
衛里忽地失了興致,撇撇嘴將手里的棋子啪嗒一聲丟下,棋子墜落棋盤蹦跳,帶動其它棋子一起歡跳,噠噠聲不絕于耳。
“不下了不下了,這什么東西,費力不討好的。”他說著站起身,“我去外面守夜。”
他們就住在縣衙里,里里外外自有縣衙的人守著,尋常人不會也不敢在這種時候擅闖進來,能擅闖進來的,也不是尋常人能夠發現攔住的,說這樣的話,無非就是心里憋悶,想要出去透氣。
顧淵無聲笑了一下,“把這里收拾了再出去。”
衛里哼哼唧唧收拾一刻,旋即抬腳出去。
屋外的風透過打開的門吹進來,讓人不自覺打個寒顫,可真是冷啊,明明都已經春天了,連小風都說他換上了春衫,陪著姨母出門走動去了,沒想到這里還是這么冷。
“老大。”剛出去的人又折了回來,手里捏著一封信,“霍公子寫來的。”
霍如風幾乎每隔幾日就會讓人給顧淵送來一封信,信上說的多是他跟著霍夫人出門走動見客人時遇見的人事,又或者是他接觸打理的霍家內部事務的煩惱困惑,只是最近的信中,說那些的少了很多,開始頻繁的提起一個人。
姜思。
這一次也是如此。
甚至說比以往還要夸張。
以往的信只是寥寥幾筆帶過,這次的信卻幾乎是通篇都在說她,一個女孩子,還是不久前才被接回姜家,不受姜夫人和姜二小姐喜愛的女孩子,有什么可說的?
難不成是遇到了什么事,讓小風動了別的心思?
顧淵低頭認真看信。
直到一字不落的看到結尾,也沒有發現霍如風對姜思有任何旖旎的心思,他才松了口氣從頭看起。
不知道為什么,他從第一次見到被妹妹和繼母打暈,穿上嫁衣強行塞到轎子里的姜思時,就對她沒來由的厭煩。
他很少有這樣的時候,可偏偏對姜思如此了。
哪怕那個時候她還是個受害者,甚至后來還因為替嫁當眾被拆穿一事飽受傷害,他都對她喜歡不起來。
如今自然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朋友和自己不喜的人走得太近,從而生出什么心思。
“阿淵,展信佳。”
“..我在江州又看到姜思了,她似乎過得很不好..我想了很久也沒有想明白,姜老爺明明那么疼愛她,為什么會給她找那樣一門親事...”
原來已經嫁人了啊,那他擔心的事不會發生了,顧淵再次松口氣又皺眉,為何他剛才沒看到這些?
“..城中又傳出了新的流言,或許說不是流言,而是真切發生過的事實。”
“那個姜思,居然是青州朝陽春風樓里出來的姑娘..那是個什么地方,想來不用我多說你也能明白吧。”
“哦,你看我又忘了,你現在就在那里呢,可以找人去打聽打聽..天知道我當時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有多驚訝。”
“..不過她的丈夫也做得太過分了,以前待在那樣的地方做過那樣的事,又不是她能掌控的...已經過去的事,為什么要死死抓住不放,還鬧得人盡皆知呢?”
“我一直覺得打人不好,尤其是女孩子,我知道你又要反駁我說那不是女孩子,可是沒辦法呀,我覺得不管多大年紀,不管嫁沒嫁人,有沒有孩子,她們都是女孩子,值得人好好呵護,你說對吧?”
不對,女孩子也并非全都柔弱不堪,她們中的有些人甚至還會殺人。
顧淵搖搖頭看向窗外,窗外月色明亮,一如當初在峽谷坑底的十六的晚上。
不過那個時候可看得沒這么清楚。
“..宋景似乎認識姜思,在他來給我治病的時候,我曾故意在他面前提起過姜思,還說姜思喝醉了酒,把她找了人冒充姜伯父的事情說了出去...他離開霍家后,在姜家門外徘徊了很久。”
“我當時還奇怪他在做什么,等到后來聽說姜家的人都莫名染上了怪病,一連躲在家中好幾日不見人才明白過來是他做了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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