猥褻的這場戲是整部電影里最重的一場重戲,全組人都把心掉在了嗓子眼兒,不敢有一絲馬虎。()梁叔更是放下了攝制組的工作,不停的在對我心理疏導。
我嘴里不說,梁叔您這樣沒必要,您真沒必要。
小島藤井好說也是我曾經妄想要許下終身的對象,能跟他有親密戲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雖然這個親密戲一點兒都不親密,甚至還有些粗暴
講戲到一半的時候師父突然來了,我和梁叔面面相覷。
師父倒是怡然自得,放下手里的咖啡,酷酷的甩下一句“家長監工”留我和梁叔在風中凌亂。
有師父在一邊看著,我頓時有些抹不開面兒。親密戲果然不敢親密,全剩下害怕了。試了幾條梁叔依然是皺著眉頭,罪魁禍首師父全然不知,不知道哪里抓來了一把瓜子,津津有味的守在監視器前。
梁叔嘴上沒說什么,匆匆的過了幾條后,遣師父去給大家買烤冷面。
梁叔不愧是梁叔,也就您敢招呼他去買烤冷面了
師父走后梁叔像重獲新生,把攝影師拽回來返工。攝影師抽了一半的煙,不知所以的就被掐了。
又拍了兩遍后梁叔還是鎖著眉頭,我開始緊張起來。
梁叔又遣了大家休息,攝影師迅速撿起了那一半煙頭。梁叔端著師父送來的咖啡,給小島老師送了一杯,把我帶到一邊。
“羅琦琦,你的情緒不對。你真的不知道我為什么要給你取名羅琦琦嗎?這個故事是我去年見了你以后才寫的。”
啊……我僵在原地。
“你別緊張,還記得之前怎么說的嗎?你對你繼父是什么感情?”
我思考了一下,抬起頭:“尊敬,害怕,關心,恨。”
梁叔喝了口咖啡,問:“為什么恨他?”
“因為他身為警察卻言行不一,敗壞人民警察的形象。”
梁叔搖搖頭“這不是恨,你看別的警察這樣你會去恨人家嗎?”
我想了想,平時看那些玩忽職守的公務員們我頂多也就是吐槽兩句,確實談不上恨“因為他對我母親不好?還時常毒打她!母親去世他還不在身邊”
梁叔又搖搖頭“不對,你當時只有5歲,5歲的感情只有害怕,不知道恨。”
我有些泄氣,一時說不上話來。
“你有沒有恨的人?”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好像確實沒有恨的人,別說恨了,我對誰都沒有太濃烈的情感,也不容易被激怒,不容易被討好。
看我沉默著,梁叔好像得到了答案,繼續問道:
“那有沒有愛的人?”
“梁叔,什么是愛?”
梁叔頓了頓,岔開話題:“你之前說你想討好你繼父,為什么?”
“小時候覺得自己乖一點,把他哄開心了母親日子就能好過一點。母親去世后更是為了自己的日子能好過而討好他。”
梁叔點點頭:“討好了10年累積下來的情感會質變成什么?”
是愛?是恨?
我不確定的看著梁叔,他定定的看著我:“你討好你師父嗎?”
“以前是”
“現在為什么不討好了?”
“因為不用需要通過討好來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感了。”
“知道為什么嗎?”
“因為我師父的心能捂熱”不假思索。
“說的不錯!你看看他”我順著梁叔的手看向小島老師“他的心馬上就要被你捂熱了!你這次討好他的行為就是讓他在等一下身心能得到歡愉和釋放!”
我愣住了。
梁叔依然步步緊逼:“你還怕他嗎?”
我怔怔的點頭。
“除了怕還有什么?”
“還有……還有……”
我瞪大眼睛。
我想讓他開心,因為,因為……
“不!不可能!我不敢!不會的,不會的!”
我一時有些抓狂,梁叔看我有些退縮,握住我的肩膀:“不敢還是不會?看看自己的心吧!為自己勇敢一次,你馬上就解脫了!他不是你的繼父,他是誰你我都明白!”
我不可思議的呆在原地。
梁叔的意思是……我愛他?
這怎么可能?怎么會?我尊敬他,愛戴他,他給我新生,我把他視為生活的全部,我的未來有他,醒來看到的第一個人是他,心里想的念的都是他。
可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愛他。
我求助似的看向梁叔:“真的嗎?”
梁叔拍了拍我的肩:“開機了孩子。”
我覺得我的狀態變得更差了,小島老師抱著我,粗暴的扯開我的校服,這個我崇拜了十年的偶像突然被換成了另一個人的面孔。我心不在焉,身體害怕的不停抖動,心里卻渴望著更多。
最后被粗暴的往地上摔去,我感覺身體像被擰成了一塊抹布,我的肩膀和頭重重的磕到地板上,可我像是感受不到痛楚。望著他走遠的方向,感覺被拋棄了一樣絕望。
即使我以這樣的方式來討好,依舊得不到回應嗎?
梁叔喊了卡之后跑過來把我扶起,統籌在一邊問:“導演,收嗎?”
梁叔看著我,眼里滿是疼惜:“孩子,能堅持嗎?”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看到師父走過來的身影,突然不敢與他直視。
默不作聲的跟著劇組來到戶外的場地。拍完了我絕望走在公路上的鏡頭,后面就是一些撞車的動作戲了。
本來這是明天的戲份,梁叔看我狀態還在,堅持著今天拍完。原本設定是在雨天,這時候雨車和威壓只能臨時調動。已經是下午6點,正是高峰期堵車的時候。我們窩在環城公路上,焦灼著等車。
我裹著外套仔細回想著,才明白原來我對梁叔劇本的人物理解一直都是錯誤的,我其實并不是最慘的那個人。真正慘的人……我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小島老師。
梁叔最開始聽我聊人物理解的時候也不糾正我,就連訓練的時候我也是照著那個方向練的,現在有一種明明要吃草,卻硬生生被人按著頭去吃屎的感覺。
威壓車走的省道,來的很快,倒是雨車被堵在市區動彈不了,動作指導先上來指導了一下我一會兒要執行的動作。
不知道是天公作美還是怎么,大家已經都做好大夜的心里準備了,一直沉陰的天空緩緩的下起小雨來。
梁叔看我動作已經熟練,抓緊時機指揮大家就位。
我被威壓吊著,身上是已經被扯爛的校服。耳邊全是遠處快速行駛過來的汽車嗡嗡聲,心里打起鼓來。
梁叔站在山頭用大喇叭沖我喊:“唐乙,別害怕,要相信大家,相信梁叔。梁叔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我默默地點了頭,雖然梁叔隔著老遠也看不到。
汽車越來越近,我突然想著,我這條命就交給劇組了。
再近一些的時候我又有了新的想法,反正也愁著不知道怎么面對師父,其實就這么去了也挺好的。
我對他起了齷齪的心思,不敢告訴他。
原來我看你相親,心里難過不是因為怕被拋棄,而是怕被感情拋棄。
原來我努力變得優秀并不只是單純的想為你分憂,我還想與你并肩。
原來我說替你養老,不是為了報答,而是想陪你一起老。
我愛你愛成了這樣,可我卻一直不知道,現在明白了,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汽車鳴笛的聲音大到我根本聽不見其他,在車子撞上來的那一刻身體被威壓掉起。可我已經麻木的忘記了指導老師教的動作,只能靠本能反應用背擦過車窗,順著威壓的力掉下來砸到地上。
車子的聲音停了,我的背上有些吃痛,雨澆在我身上凍的我直發抖,我想起身卻一點兒力都使不上。
暴雨的聲音無比喧嘩。
隱約好像聽到梁叔的聲音從遠處喊來:“大家先別動!a機下去拍特寫!”
梁叔說不動,我也不敢動。攝影機懟到我的臉上來,我第一次覺得這個東西好可怕。
它既冰冷,有尖銳。
尤其是我沒有力量隱藏的情愫,即將被他揭露。
“道具組,血漿!”
我趴在地上任人擺弄我的身體,像是真的奄奄一息。
道具老師往我臉上抹了甜甜的東西,又把我放回地上。我像人體模型一樣,梁叔說閉眼,我就閉眼,梁叔說不要抖,我就不抖。
但我想維持身體不抖動只有閉氣。
過了許久,久到我覺得我憋氣憋得快窒息。梁叔開了口,聲音很大。
“羅琦琦,殺青!”
大家踩在雨中為我歡呼,但是我卻凍的做不出表情,要換了平時我一定能笑出來的。
來了個人把我抱起來,他身上味道有些熟悉,想回頭去看看是不是我想的那個人,但我就連回頭的一個動作都做不出來。
我就這么癱著,任他把我放到車里,脫掉我身上的外套,用力擰干褲管上的水。
一個女聲傳來“羅老師,我來吧!”
我才知道原來是他。
真的是他。
服裝老師幫我換完衣服,師父在車外急躁的催促著,我想他這個時候的樣子一定很好笑。服裝老師開了車門走出去,師父脫了雨衣上來把我抱在懷里,不停的搓我的手。
“有沒有傷著?”
我默默地搖了搖頭。
我坐在師父腿上,身后盡是他溫暖的氣息包裹著,回頭迎上的是他擔心又疼惜的表情。
沒有哪一刻能比現在更幸福了。
梁叔在外敲了敲窗戶“唐乙,好些嗎?”
師父搖下車窗,冷冰冰地,“梁叔,我們先回去了。”
對于師父的語氣梁叔也沒說什么,點了點頭:“我讓司機送你們”
師父一路把我抱回酒店房間,在浴缸里放了熱水,連人帶衣的把我放進去,握著我的手往水里捂了一會兒。
“能自己脫衣服嗎?我找人來幫你”
見我不說話,師父掏出手機來,打了電話說了兩句,不到兩分鐘,一個女生敲門進來。師父退了出去。
我認出這是師父劇組里的服裝老師,我想沖她笑,但是整個人都是懵的。
服裝姐姐洗了澡換上師父送來的干凈衣服就走了,師父把我放到他床上,用吹風機幫我仔細吹著頭發,調了房間內的空凋溫度,又抱著我在被子里捂了好一會兒我才緩過來。
見我開始動彈,師父低下頭看我,“暖和沒有?”
我點點頭。
師父又問“疼不疼?”
我搖搖頭。
“能說話嗎?”
我點了點頭,又趕緊搖搖頭。
師父只以為我還懵著,重新抱著我。
“睡吧,睡一覺就好了。”
長大以后我已經很少跟師父這么親昵,現在我窩在他懷里,聞著他身上的氣味,舒服的連頭都懶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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