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按往常一樣趕往片場,只是出發的地點不一樣而已,其他的沒什么不同。
在酒店大廳準備辦理續住,來了一個人在我身邊定在。
“你怎么在這里?”
聽到這個聲音讓我付錢的手突然僵住。一同僵住的還有我規律的心跳聲,和呼吸聲。
“你住酒店?你怎么會住酒店?”
身后的人驚訝十分,我匆匆把錢扔到前臺,留下一句“不用找了”然后倉促的想躲開。
來人并不準備放我離開,三兩步就將我擒住,走到我面前:“你為什么會住酒店?”
我不敢抬頭看他,只是平視著他的胸前,他今天依舊穿著西服,襯衫上的領帶也十分整潔。他永遠這么整潔,甚至進了北京以后愛上了西服。
越過他的肩膀,我還看到不遠處一位年輕女人站在遠處不停的向這邊探視。
而這個女人,縱使我只是在內蒙和她有過兩個月的交集,但也依然印象深刻。
許晚晚。
娛樂圈大概50萬演員,怎么偏偏到了我們這一頭圈子就這么小呢。
我不敢再繼續看下去,越過他就要跑,他不死心,先一步將我堵住。顯然是不得到答案不罷休了,我見許晚晚面色狐疑,一直在觀察我們。
原來這么些天,他身邊絡繹不絕還有別的女人。
果真有很多東西是我不知道的。
我抬起頭,無所謂道:“沒什么,家里沒熱水而已。”
說完再不給他機會,擠過他迅速跑開。
他不接受我,可那浮在臉上的關心又算什么?
經過這幾天的事情,我發現一個規律。男人們,尤其是成熟男人,不管他們在事業上如何風生水起,雷厲風行,面對感情的時候永遠都是優柔寡斷。
他是這樣,干爹是這樣,我爸以前也是這樣。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牽扯越多,越會波及更多的人,牽扯出更多沒必要的感情。
我都已經下定決心不再干擾他,他卻反而猶豫起來。
為什么大家都不能果斷一點呢?
酒店外干冷的空氣迎面撲來,但鼻腔里確實十分熟悉的溫熱感。我摸了摸人中上的一抹血跡,淡定的抽出兩張紙把它擦掉。
最近鼻血越來越頻繁了。
今天的拍攝場地轉到了郊區的工地,附近正在施工,到處塵土飛揚。因為有一場追逐的戲份,我在導戲的時候陪同攝影師連人帶機定調度。不過兩個來回,就已經累得氣喘吁吁。
拍到中午時,來了個不速之客。艾瑞克拎著幾袋咖啡前來探班,像是來負荊請罪似的,他自責的樣子讓我哭笑不得。
“Alier,今天我休息,晚上來接你下班。”
“接我?你接我干嘛?”
“接你回家啊”
他一臉的坦然,讓我不自覺又多思考了一些。
片刻,我看向他。
“不用了Eric,我昨天想明白了很多道理。”
他小心翼翼:“想明白什么?”
想明白我不能倚靠你們一輩子啊。
但我又不能直接這么說,顯得很傷他心的樣子,我打開咖啡蓋子,溫熱的美式,讓我心里一暖,也突然一苦。
我靜靜品嘗著口中的味道,苦澀只是一時的,隨后的醇香才是我一直鐘愛美式的原因。
我說:“想明白了我應該擁有自己的生活。”
“這和你回家有什么關聯嗎?”艾瑞克十分疑惑。
“安心啦,我也不是跟你賭氣。這幾天我自己在外面住,也想通過這個機會,想些事情。”
“你回家不能想嗎?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我哭笑不得:“我生你的氣干什么?你又不欠我的。你放心啦,我能照顧好自己。你最近也忙,就不用分心管我了。”
艾瑞克臉色突然暗下來,哭喪著個臉,過了許久,他才說:“Alier,你就像以前一樣和我生氣,我覺得挺好的。”
我放下咖啡,語重心長的拍拍他的肩:“可我現在長大了呀!我總不能永遠當你的巨嬰吧!”
艾瑞克不再說話,開工之后我迅速投入了工作,等回過神,他卻在我不知道的時候離開了。
是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要是能早一點明白這個道理,不把自己的人生寄放在別人身上,給他們徒增壓力,應該就不會有這么多麻煩了。
回到酒店,我把自己泡在浴缸里,裝了一肚子的心事讓我覺得疲憊不堪,不知不覺就在浴缸里睡了過去。
夢里,有一個人一直在哭,那個聲音很吵,而且它不只吵到了我,就連師父也忍耐不了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可是那個聲音還在繼續,我的視角跟隨師父找了好久,才找到音源。
原來那個刺耳的哭聲是從我嘴里發出來的。
我站在旁邊愣住了,張大嘴巴卻不敢說話。另一個“我”卻還在不停的哭泣,越哭越大聲,刺耳的聲音穿透整個夢境。
師父終于忍耐不住了,沖上前捂住我的嘴巴。
分身的我因為呼吸不暢,艱難的掙扎著。師父的力道越發大,站在旁邊的那個我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這一切,想要去阻止,剛走到他們旁邊就被師父一個陰狠的目光嚇得不敢動彈。
師父眼睛里那只小豹子慢慢變大,最后大到穿破他的眼瞳,兇猛的向我撲過來。
我一驚,從浴缸里醒來。
原來那個刺耳的哭聲是水流的聲音,而我周圍散發著一種鐵銹的味道。低頭一看,浴缸里的水變得有些暗黃。夢境里那種窒息感還在繼續,我感覺鼻孔像是被什么堵塞,伸手一摸,才知道干涸的血跡已經結痂。
我從浴缸里起來,跑到洗手臺上一看,整個畫面驚悚的不得了。
把臉洗干凈,鼻孔終于通暢,但是新鮮的血液又延綿不斷的流出來,我用紙擦掉,雪白的紙張迅速映紅,我用水洗,它流動的速度就隨著水龍頭一樣大小。我把頭抬起來,血液迅速倒流回到我的口腔里。不過一會兒的功夫,我嘴巴里吐出來的全是腥紅的血。
終于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我一刻也不敢耽擱,換了衣服用毛巾捂著鼻子就往酒店外面跑。
出電梯的時候撞上一個人,來人發出一記輕微的吃痛感,聲音帶著女性獨有的孱弱和尖銳。
我抬頭一看,是許晚晚。
越過她的肩膀,我還能看到師父剛剛跨出酒店大門的背影,愣了一下。
“唐助理,你怎么了?”
許晚晚滿腹疑慮的目光打量著我,我沖她點了下頭,來不及作答,越過她往師父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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