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研究所時,正好趕上杜立安在整理實驗室,看到我來,一肚子抱怨。
“我的大小姐,您可算來了,這段時間我因為你加了多久的班了。就算是后期維護,也請您有點公民素養好吧,不知道非工作時間打擾很不道德嗎?”
我把準備好的瓶裝水奉上,“您嘚吧嘚吧說這么多話肯定渴了吧。”
他惡狠狠的橫了我一眼,又回到實驗室把儀器通上電。
反正誰都能得罪,醫生是萬萬不能得罪的。我深諳這個道理,按照他的指示,一步一步乖巧執行。
怕歸怕,該了解的信息還是一點兒不能落下“我之后應該不會有什么后遺癥吧?”
“病毒會有一定的潛伏期,如果你的身體沒有病狀反彈的話,很難查出來。”
“……啊”意思就是沒有完全治好咯。
看我表情有些擔憂,他抬眼“我不說了嗎,出了故障我保修。”
“你這么積極,不會因為配藥的時候是你出的岔子?”
杜立安聽到我的話,手里的動作恍惚定了一下。
我有些狐疑的看著他,只見他干咳了兩聲,面色有些掩蓋不住的難堪。
“沒有,我不說了嗎,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誰讓你最基本的疫苗都不打的。”
說到疫苗,我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有些不是滋味兒。
“那時候生活這么困難,誰還管得到什么疫苗不疫苗。”
杜立安聽到這話,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沒再說什么。
突然想到那天他指路我去找關婆婆的店,我看向他“所以,你那時候知道我要去你媽媽的店里?”
他點點頭“嗯,只是不知道你原來是馬學良家的人。”
我尷尬的笑了笑“烏龍而已,他們家有女兒。”
杜立安有些驚訝“是嗎?”
“對呀,而且他大女兒挺針對我的。我也能理解,家里平白無故多了一個外人,換誰心里都不舒服。”
“你又不是小孩子,有權利拒絕吧。”
他的話讓我陷入沉思,見我不說話,他接著說道“馬學良可是我們小時候的偶像,你們同一個行業,對你事業也挺有幫助的吧?”
沒太注意杜立安的話中話,我說“他確實教了我不少東西,但我們倆的板塊和理念沖突還蠻大的。”
“這怎么說?”
“可能因為風格不太一樣吧,像你們在北京就會比較喜歡他的電影風格,覺得很燃,他對歷史的領悟加上出生環境的影響都傾向你們的審美。像我生在南方,視角不一樣,就會比較喜歡梁平道的電影風格。”
他饒有興致“你們拍電影還這么講究?”
“那當然了。”
杜立安應付似的笑了笑,沒有在這個問題上與我深聊。
“什么時候能在電影院看到你的作品?”
“這個估計還有的熬,恐怕得等到你有了兒子還有著落。”
“那我不結婚,豈不是一直看不到你的電影?”
我微微蹙了眉頭“我怎么聽著這話是在咒我……”
第二天我一大早起來收拾,出門前把屋子里里外外打掃了一遍。師父沒兩天就要回來了,到時候看到家里遍地是灰不得吐血。
我穿上了干媽為我準備的旗袍,整理半天也不知道頭發該怎么梳。像是感應到了我的無助,干媽給我打來電話叫我去美容院。
到達的時候只有馬一瑞一人在化妝間,干媽帶著馬一郎馬次郎去了別的房間。
她見我進來,先是輕慢的瞅了我一眼,又繼續把目光放在了鏡子里。待我坐下后,她才開口
“沒完了是吧?你要在我家賴到什么時候?”
說話的時候,她的目光透過鏡子向我掃來,她剛剛畫好高挑細長的眉毛,配上煙熏眼妝,只是微微一掃,就投射出一種慎人的壓迫力。
我身后的化妝師不由得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后重新幫我隨意綁好的頭發散開來,重新設計。
“你是不是誤會了?我吃的是我自己花錢買的糧食,睡的也不是你們家的床板,什么時候賴在你家里了?”
她聽完這話,冷笑了一聲,嘴角輕輕挑起,眼神同樣犀利。
“夠伶牙俐齒的,你就是靠這張嘴糊弄我爸的?”
“怎么糊弄人是我的本事,會投胎可不是你的本事。”
“你——”
這句話成功把馬一瑞激怒,她暴跳如雷正要起身,正在她睫毛上動作的化妝師毫無防備就扯到了她的睫毛。
“對不起對不起——”
“滾!”
馬一瑞吃痛,將一切怒火全都發向了化妝師。
她的化妝師被罵跑后,我身后的化妝師變得膽戰心驚,伸到我臉上的刷子也開始哆哆嗦嗦。
我對著鏡子里的她微笑了下,說“您別緊張,我很好招呼。”
這話說完,化妝師更哆嗦了。
馬一瑞見狀,在椅子上一屁股坐下,“這可是你主動惹我的,到時候別怪——”
她話還沒說完,兩個男孩兒掀開簾子進來了,只得硬生生把沒說完的話又咽了回去。
馬次郎看到我的第一時間眼睛都直了,指著我對馬一郎說“哥,你看,我就說她會變臉吧!”
不等我動手,馬一郎現在次郎頭上敲了一下“臭小子,別胡說!”
干媽從試衣間出來才真正把我們都看呆了,她本就是南方人,身上有一股溫婉的氣質,加上她保養的好,紫色的旗袍穿在她什么也不至于庸俗,反而有一種大氣的美感。
都說美人在骨不在皮,干媽化了一點底妝,眼睛不用過于修飾配上紅唇就已經很美麗了。要是我42歲有這么漂亮就好了……
“老媽,你還是我的老媽嗎?”馬次郎不可思議的湊過去。
干媽蹲下來掐掐他的臉蛋“臭小子,你媽你都不認識了是吧!”
“媽,您真漂亮!”馬一郎也湊過去。
干媽被哄得十分開心,湊過來看我“唐兒,你好了沒啊?”
化妝師在我臉上打完腮紅,回過頭去“好了。”
我站起身,造型師把我的頭發盤起來梳了發髻在頭上,妝容也是搭配裙子的淡妝,還算清秀,和干媽站在一起,鏡子里看,就像一對姐妹。
不只是我,造型師們也這么覺得。
“陳老師保養的太好了,你們姐妹倆站在一起都快認不出誰是姐姐誰是妹妹了!”
我也不氣,微笑的應著,倒是干媽回過頭去告訴他“這是我女兒。”
“啊”造型師驚訝著張開嘴,干媽一句話把我、馬一郎馬次郎和瑞瑞都嚇到了。
馬一瑞見我們打的火熱,拍了拍桌子,走了。
把剩下幾人弄得一臉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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