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芝接著道，“她是我女兒，我的醫藥費就是她和小良平攤也是應該的！五百塊錢，能有什么用啊？”

林秀芝的抱怨不無道理，顧安圖的臉上有些掛不住。

“說的也是，這莉莉確實也太不像話了。不過，秀芝啊，莉莉生了孩子之后一直在家帶孩子呢！沒有出去工作，唐銘一個人掙錢養四個人，估計也存不住什么錢，多少嘛，都是孩子的一點心意，你就別生氣了。”

顧安圖試圖站在顧莉的角度去安慰開解林秀芝。

林秀芝冷哼一聲，“再怎么沒錢，也不能拿五百塊錢來打發人啊！安圖，你別忘了，莉莉這么多年沒掙一分錢，但我們給她的少嗎她哪次回家我們不是五千一萬的給啊？她但凡有一點記掛著我這個媽，都不會在我住院的時候都不過來一趟。”

如此剖白的話讓顧安圖沉吟了一下，更像是一個耳光狠狠的扇到了顧安圖的臉上。

“是，是，這點莉莉是做得不對！改明我打個電話狠狠的罵她一頓。”

林秀芝舔了舔嘴巴，哼了一聲，重重的倒在床上。

過了一會，林秀芝又馬上坐了起來，“那五百塊錢不準收。我還沒差錢到那種地步，讓她好好的想一想。”

顧安圖滑到手機屏幕上的手馬上拿了下來。

“好，是該讓她好好的想一想。”

顧良很快就買回了飯，考慮到林秀芝沒什么胃口，顧良買些排骨瘦肉粥給林秀芝吃。

再配上一盅老老雞湯。

顧良和顧安圖的飯簡單了許多，就是外面打的快餐。

林秀芝砸吧了一下嘴巴，“小良，這飯菜不便宜吧！”

顧良從飯盒里抬起頭，“媽，你喜歡吃就好了，貴點沒關系。”

“噯，媽喜歡吃。”林秀芝滿心感觸的喝了一大口湯。

都是些易消化的食物，林秀芝吃進去了之后，好在沒有再吐出來。

顧安圖瞄了一眼顧良，低聲道，“小良，今天晚上我們誰留下來照顧你媽啊？”

顧良沉思了一下，“爸，還是我留下來照顧媽吧！”

“也好。”顧安圖點點頭，“那，要不，你開車送我回去？”

“好。爸，那晚上顧俢跟你睡好了。”

顧安圖的臉上閃過一絲異色，在病房里打量了好一會，“那好吧！”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顧良回來了。

林秀芝疲倦的打了個哈氣，這才縮到床上。

拉過被子蓋在身上，林秀芝這才想起，顧良晚上睡哪？

“小良，你晚上睡哪里啊？”

顧良拉過凳子坐下，“沒事，媽，等下我去租個折疊床。”

林秀芝疲憊的點頭，“那行，媽睡了，你也早點睡，啊！”

冬天的夜來的早，醒的卻晚。

在醫院卻又不是那樣。

早上七點，天還灰蒙蒙亮的時候，病房來查房的護士就來了兩批。

很快，整個病房就響了各種聲音。

顧良從劣質折疊床上爬起來，拿起蓋在身上的衣服穿上。

林秀芝也從床上爬了起來。

八點的時候，醫生來查房。

先是簡單的詢問了一下林秀芝的情況。

得知林秀芝又吐了一次之后。

醫生皺了皺眉。

便交代了林秀芝不要吃早餐，以便接下來的檢查。

林秀芝聽了之后，臉色便有些不好。

憂心忡忡的連顧良遞過來的水也不喝。

在忐忑不安之間，床頭的電話響了起來。

顧良接過電話，護士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林秀芝在嗎，到醫院四樓做檢查。”

顧良看向林秀芝，“媽，我扶你過去。”

林秀芝不語，翻身下床。

醫院的住院部和門診都是聯通的。

顧良帶著林秀芝坐電梯下到四樓。

再從住院部大樓穿過去。

林秀芝始終神情郁郁，像是懷揣著滿腹的心事。

顧良在言語上一向不擅長安慰別人，見林秀芝的樣子，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

“媽，到了。”顧良看著面前的診療室。

林秀芝看著醫院墻體上的圖畫。

心里一陣一陣的反胃。

顧良趕緊叫了一聲，“媽”。

林秀芝揮揮手，努力掙出一個笑容，“媽沒事，你就在外面等一下媽吧！”

檢查室的大門“碰”的一聲關上了。

顧良惴惴不安的坐在室外的椅子上。

不知道里面的情形如何。

周圍安靜的落針可聞。

也許，人一靜下來，真的更容易胡思亂想。

昨天，顧安圖對顧良說的話，無端的從顧良的心里冒出來。

看著墻體上介紹的胃病的特征。

顧良的心里又是一寒。

心里的恐慌和害怕蔓延開來。

手無意識的攥緊，像是想抓住什么可以依靠的東西。

可是周圍冷冰冰的，只有頭頂有一個亮度不高的燈在照著。

這邊屬于醫院的偏僻地段，除了樓道的盡頭有一個安全通道。

偶爾吹進來一陣刺骨的寒風。

除了更添蕭索寒冷之外，周圍便只剩下陰暗和顧良相伴。

沒有人可以給顧良依靠，這里除了一排冰涼的椅子，就是白慘慘的墻壁。

顧良的手心泣出了汗水。

抓住椅沿的手更是滑膩。

不知道過了多久，檢查室的門終于打開了。

一臉虛弱的林秀芝腳步虛浮的走了出來。

顧良馬上站起來，扶著林秀芝在椅子上坐下。

“醫生，我媽怎么了？”

醫生扶了扶自己的鏡框，“這是檢查結果，你拿著去找醫生吧！”

顧良接過，朝醫生道了聲謝。

坐在椅子上的林秀芝撫著胸口，開始干嘔起來。

顧良急忙走過去給林秀芝拍了拍背。

“媽，你沒事吧？”

林秀芝沒有回答，又干嘔了幾聲。

然后癱在椅子上，深深了喘了幾口氣。

朝顧良揮了揮手。

“我的病，醫生怎么說？”林秀芝現下最關心的，莫過于是自己的病情了。

“我們要去找一下你的主治醫生才行。”林秀芝顫顫巍巍的從椅子上站起來。

“那，我們快去吧！”與其在這里煎熬的等待著，還不如早點知道，自己的病到底怎么樣了。

林秀芝率先走了，顧良急忙追了上來。

“噯，媽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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