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如此,便是面色也變得晦澀起來。
這般明顯的舉動,山谷的眾人又怎么會察覺不了。
也隨著道修的目光向空中望去,只見一片片黑云不知什么時候起,已經布滿的整片天空。
只是匯聚的極為緩慢,反而讓人不易察覺。
但再緩慢,遮住天色,總有人會注意到,這不,道修便是第一個發現此事的人了。
此時,便是連頭豬也知曉情況不對頭,這明明就是渡劫之象啊。
可在場的眾人,他們左右打量,也不像是要渡劫的模樣。
而這些人中,自然不全都是蠢人,當下目光便不由自主的落向道修手中的玉盒沉思起來。
這東西明明可以裝在儲物法器中,如此安全不說,還更方便。
可這位前輩為何反其道而行。莫不是,仗著本事便不將其他人放在眼中?
不對,這般重要的靈物,不管誰尋到的第一件事,便是將之好好放起來,讓誰也尋不到,根本不會堂而皇之的拿在手中。
這等于是向天下人昭告,寶貝乃是他得的,這般蠢事一般不會有人干的。
那么,就是他想裝卻裝不進去,可什么東西裝不進儲物空間。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前輩,此物莫不是已然生了靈智?”
一個十八九歲,長相俊郎,古銅色肌膚的的年輕修士,向道修模樣的人拱了拱手,問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不過在場的人并不覺得感激,只是覺得此修到底年輕了些。
太傻了,這種事怎么能問出口呢?
這元嬰前輩本就討厭在場的眾人窺覷玉盒中的靈物,如他這般冒冒然的開口,豈不是正犯了別人的忌諱。
當下,已是有許多人面露同情的閉上了眼,但耳朵卻是悄悄的豎了起來。
只有一人看清說話人的模樣,先是面色一變,接著就是滿臉焦急擔憂。
“孟達,看你這般變化,莫不是認識這說話之人?”
孟達眼睛定定的盯著,就怕他一個閃神,那說話之人的小命便丟失了去。
低低開口道:“此人乃是我的同門師弟,此時他出現在此地,想必便是來尋我的。
這家伙以為還是門中元嬰修士算不得什么么?現在他孤身一人,隨便一個金丹便能要了他的性命,怎么能胡亂開口。”
說到這里,他倒是移開了目光,轉向身邊的王學窈:“雖然他莽撞,不過我身為師兄自是不能看睜睜看他丟掉性命而不作為。
若是那元嬰修士對他出手,我便是明知是螳臂當車,怕是也要試上一試,到時,學窈莫要阻我。”
她好像沒說要阻止他的話吧,他這腦洞開的有點大。
不過,這也只是想想罷了,這孟達看不得他師弟送死,她自然也無法看他送死而無動于衷。
這邊二人正在腦補,待會要如何才能在元嬰修士手中救人之際…
那元嬰道修卻是看著天空的那朵朵劫云緩慢的匯聚,正眉頭緊鎖,陷入深思時,便聽見耳邊的問話聲。
心下無語,這是哪來的傻大膽,目光從劫云上移開,望向說話之人。
看他眉目清正,到不像是窺覷寶物的模樣。當下目光便溫和了些。
想了想,便是此事此時不說,待會兒他們也會知曉,到是沒什么好隱瞞的。
“確實如此…”
王學窈二人見那元嬰修士竟然好聲好氣的回答了問題,并沒有動手,當下便松了一口氣。
可這口氣還不曾松完,下一刻又提了起來。
只聽他解著問道:“前輩,既然這靈物已生了靈智,那怎地雷劫現在才出現?甚至出現的這般緩慢?”
少說話,多做事,至理名言啊!孩子。
按理來說,看見雷劫,掉頭就跑才是常識。
但這雷劫匯聚的實在是太慢,他們倒是不怎么著急跑路。
而道修聽見此問并沒有如王學窈二人擔憂的那般發怒,反而是心中一動。
此人的問題,到是與他不謀而合。
因為他方才沉思的也是此事,他這一問倒是提醒了他,還有一事尚未弄清楚。
“你們是如何進入這山谷的?”
他進來還是佛修帶的路,他們又是怎么進的?
這些修士的能耐他在清楚不過,便是找出天然禁制的破綻,來的也不該這般快速才是。
他如此一問,其他人便曉得那年輕修士的命是保住了,而且這元嬰修士并不是他們所想的濫殺之人,當下哪里愿意那年輕修士一人獨領風騷。
七嘴八舌的便開始將他們知道的說了出來,一時間,這山谷熱鬧的像個菜市場,哪里還有先前嚴肅的場景。
那邊倒在地上的老者,在道修問話之際,許是緩過神來,慢慢的爬了起來。
見眾人都去巴結那道修,捂著胸口,面色鐵青。
此次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他的本命法寶損毀不說,便是連寶物的影兒都不曾見到一個。
當下看著道修那邊熱鬧的場景,以及手中的玉盒,面上閃過一抹陰狠。
錦衣公子和阿蛛一左一右的扶著他。
“祖父,你還好吧?傷要不要緊?”
錦衣公子滿臉擔憂,與他的擔憂不同,阿蛛卻是低垂這腦袋,讓人看不清神色。
老者見錦衣公子的表情,內心到是好受了些,便是面色也不在是陰沉沉的模樣,帶著點笑容道:“回去修養修養便可,沒什么大礙。”
但實際上,哪里是沒有大礙,若是年輕修士,氣血旺盛,便是碎了本命法寶也無事,頂多以后再沒有心意相通的法器。
可他本就垂垂老矣,再經此一事,雖不至死,怕是不怎么容易好就是了。
見錦衣公子聽了他的話面色緩和了下來,老者的目光又落到了道修身上。
時不時的還看一眼幾個佛修,也不知道在盤算什么?
而這邊,道修看著眾人吵鬧的場景,無奈的揉了揉額頭,有心想喝止他們,不過想到人如此多,想必了解的情況定然不一樣。
想要將事情了解的透徹,自然要集思廣益。
不過,好在,在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中,事情的始末他也拼湊了個大概。
原來這些人進來此地,根本就不是找到了天然禁制的破綻,而是這山谷自動顯形。
可為何會如此?
而這山谷顯形,雷劫便至,這二者又有什么關聯?
想到此,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玉盒之上。
這東西先前看他那小小腿上的泥土便知,被人打斷生長的時間并不長。
按這些人說的時間,倒也能推測出,便是將它從山洞中拔出之際,這山谷才會徹底顯形。
山谷現形,顯然是天然禁制有了漏洞。
如此一想,道修倒是想明白了為何這天然禁制有了漏洞,這雷劫這般緩慢的原因了。
這山谷想必是被人用陣法勾連在了這靈物之上。
這靈物卻又被纏了牽紅繩,一動之下,神識昏沉,疼痛不已,根本動彈不得。
如此一來,這靈物不動,天然禁制便完好無損的同時,也將這靈物死死的困在了山谷之中。
至于這雷劫?
怕是因這天然禁制本有隔絕氣機的功效,以往,這天然禁制完好無損之時,自然捕捉不到這靈物開了靈智的氣機。
可此時天然禁制有了漏洞自然再做不到完全隔絕。
怕是泄露了一絲氣息,但這一絲氣息,天道捕捉的極為模糊,所以這雷劫才來的如此緩慢。
想通了這些,他倒是對將這靈物于此地勾連在一起的人很是感興趣。
此人的陣法造詣定是不低。
又一想到方才在洞中被那詭異的牽紅繩弄死的尸體。
眉頭一皺,設陣法的絕不是那人,否則不會被牽紅繩弄死。
畢竟,若是他設的法陣,那么他定然就是牽紅繩的主人。
法器認了主,只要不是邪惡透頂的法器,一般不會噬主。
那么死在洞中的人與他是什么關系?此人他一定要了解清楚是誰,這般大才,實在不能浪費了。
但他雖然搞清楚了來龍去脈,不過也不會特意解釋給別人聽就是了。
當下便在心中沉思,這雷劫要讓它渡還是不渡。
不渡,直接抹了靈智便是。
草木之妖,與妖獸可不同。
這草木之妖的靈智都是經過歲月沉淀而自然生成的靈智。
但若要化成人形,便需得渡劫才可。
而他手中的這靈物,已經生了靈智,若是渡過雷劫,那么便可以化作人形了。
到得那時,它便不再是‘物’,而是大名鼎鼎的靈族了。
這寰宇界的草木若是生了靈智渡過雷劫,化身成人,那么多數會隱瞞身份,趕往極西之地——月之西、靈族的居住之地。
畢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加之靈族大多全身都是寶,自是不會輕易在別的族群之中生存。
扯遠了,話說回來,若是玉盒之內的東西化作人形,那么便是靈族了。
到得那時,吃了它固然可以增加修為,但……
那龐大的怨氣怕是也不容易消除,想想便不怎么劃算了。
草木之妖,修煉不易,只要化成靈族,便不可被隨意殺戮。
因為,人家千千萬萬年才得以修成,被害了性命,那怨氣……嘖嘖…想想就知曉有多么龐大。
而則他們的怨氣與一般的怨氣可不同。
枉死后,怨氣附于本體,在保護本體的同時,本體也會滋養怨氣。
而品種不同,滋養的怨氣自是不同。
而若不將怨氣消除,便是拿著靈族的本體,煉丹、或是煉器,皆不可行。
畢竟沾滿怨氣的東西給別人使用或是服食,會妨礙修為就不說了。
還有走火入魔的風險,這才是靈族雖然滿身是寶,但一直殘存至今的緣故。
否則怕是早就被窺覷之人滅族了。
換一種說法,這也算的上是天道對他們的保護了。
當然,若是靈族自愿將身身產的靈物給你,那自然沒什么說的。
而道修,煩惱就煩惱在此。
若是不讓它渡劫,那么這東西沒化成靈族,便是產生怨氣,也無法依附本體,他吃了也就吃了。
但化身成靈族,渡劫過后,降下的靈雨怕是可以填充它被牽紅繩折磨受損的精氣神。
如此它那半青半紅的果子……
但問題是,他并不確定它會不會自愿給……
不過轉念他又想到,只要不將它殺了,產生不了怨氣,他總歸是有手段讓它‘自愿’給的。
當下便打定了主意,畢竟它那不起眼的果子可比它本體效果好多了。
而在他想這些的時間,空中的劫云已是遮蓋了整片天空。伴著陣陣閃電雷鳴。
而此時山谷的眾人也開始往山谷外撤離。
畢竟,這山谷就這般大點,站在此地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
而孟達此時正和王學窈大眼瞪小眼。
“不出去?”
你以為她不想么?她也不想找死啊,可動不了有什么辦法?
說起這個,王學窈就來氣,方才她正打算離開,可萬萬沒想到識海之中已有十三年不曾動過的契約印記突然有了動靜。
當時,她雖欣喜,可也打算離開此地再好好查看。
可也不知是它修為大漲的原因,還是它不懂得控制,或是故意為之的緣故。
一股威壓,就那么從它的印記之中橫掃而出,將她的神識鎮在了識海。
只留下了一絲心神在體內,可這點心神根本不足以控制身體行動。
這就是平等契約不好的地方了。
自然是哪方強,平日里占便宜的就是哪方。
除非契約的一人一物,有著深厚色感情支撐,可王學窈與福運金豬這種情況,感情……感情目前自然也是沒有的。
孟達見王學窈不答,還以為她是要留在這里。
可他看著他的同門師弟向外走的身影,面現猶豫之色。
留王學窈一人在此,他不放心。
但,可既然知曉師弟前來找他,他反而避之不見,他心里也過意不去。
王學窈見此,眼睛猛的眨了兩下。
本意是讓他將她帶出去。
可惜,孟達見她不說話,還以為是有要事不方便說與他聽。
既然有難言之隱,那他留在這里就不合適了。
當下就道:“既然如此,那我先出去見見我師弟,到時候在外面等你。”
他們此時有乾坤兜所以才不被人發現,但他若要出去,必然會暴露身形。不過好在他們此時就在洞口。
當下他眼珠轉了轉,直接回身進洞,大大方方的從洞中走出。
這般動靜,自然是驚動了那元嬰道修,當下目光便是一凝。
此人是從何處冒出來的?
但轉念一想,那洞中最為珍貴之物已在他手,到是不用那般追根究底。
當下便不再理會。
他卻是不知被他猛的盯住的孟達,卻是嚇得心驚膽戰,見他轉頭不再理他,不由得在心中大呼僥幸。
但面上,卻是邁著穩定的步伐,隨著人流走了出去。
你回來。你他么的到是帶著老娘一起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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