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巨石能護住幾人,狂暴的大雪還是把幾個人埋到了雪下,片刻過后,鬼公子感覺巨大的壓力從后背傳來,頓時感覺五臟六腑像是震裂一般疼痛。忍著疼痛把無憂拽了出來。
宮天刑尸身不壞,已經從雪里爬了出來,急忙走到了兩人面前,“怎么樣?受傷了沒?”
無憂搖了搖頭,十分擔心地看著鬼公子,“鬼哥哥,你怎么樣?為什么?”焦急地說著,眼里滿是心疼和自責。
鬼公子終是忍不住,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擦了擦嘴角,牽強地笑笑,“沒事兒,小傷。”
看著白雪上的嫣紅,無憂感覺心臟很疼,突然瞥見了一旁的一個石塊,感覺很是刺眼,想到了什么,直接拽下了鬼公子身上的貂皮。
捂住了嘴巴,眼淚已經忍不住流了下來,鬼公子后背荼白的衣服已經有紅色滲了出來。無憂感覺心好疼,那塊石頭直接砸到了鬼公子身上。
無憂心想,若不是鬼哥哥緊緊護著自己,那么此時受傷的就是自己了。握住了鬼公子的手腕,聲音顫抖著,“五臟六腑也被震傷了,你就這樣想騙我的眼淚嗎?”
“好啦。”鬼公子伸手拭去了無憂的眼淚,柔聲說著,“小傷,我不護著你,你這小身板受得住?”
無憂的眼淚根本擦不過來,鬼公子嘆了口氣,“你這丫頭,水做的嗎?不哭了,再哭,我就失血過多而亡了。”
宮天刑在一旁看著,心里很是悸動,這個鬼公子真是把小憂兒捧在手心里,不惜以生命護她,能得此人真心相待,也是小憂兒的福氣。
無憂抬起了頭,吸吸了鼻子,把眼淚憋了回去,對著宮天刑說,“爺爺,你去看看那兩只熊,我給鬼哥哥療傷,血腥味會把別的猛獸也引過來。”
宮天刑點了點頭,走了出去,去尋找那兩只大熊。
拿出了一顆治療內傷的丹藥,喂到了鬼公子嘴里,無憂手有些顫抖地解開了鬼公子的衣服。
看著鬼公子血肉模糊的后背,無憂抬頭向上看,憋著淚,“鬼哥哥,下次你若在這樣,我便不理你了。”
忍著疼痛,卻也不忘逗無憂開心,鬼公子笑著說,“那你可能要一輩子不理我了,你舍得嗎?嘶…丫頭,輕點。”
“這才知道疼了?”無憂又心疼,又生氣,一邊給鬼公子清理著傷口,一邊說著,“鬼哥哥,我都欠你好幾條命了,還不清了。”
每一次,鬼公子都能及時地出現在無憂面前,只要無憂需要。無憂心里的堅冰一點點的被融化著,鬼公子就是那暖陽,溫暖著無憂,卻也無形中讓無憂無法離他而去。
漸漸地,無憂內心深處的那一道身影模糊了,連無憂自己都分不清楚,是兩個人的身影重合了,還是一個身影替代了另一個。
沉默了許久,一直到無憂上完藥,鬼公子突然淡淡地說,“那便以身相許吧,我說過,會護你無憂。”
鬼公子說得是那樣的認真,觸動著無憂的心弦,給鬼公子披上了衣服,無憂猶豫了一下,“每次以命護我嗎?那我豈非是要當寡婦?”
無憂心里似乎一直有兩個聲音在爭斗,一個在說,離無憂,你別忘了陌桐殤,那個護了你四年的人。另一個聲音卻是在說,陌桐殤已經死了,他希望你幸福,有些東西錯過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無憂搖了搖頭,攥緊了拳頭,咬了咬牙,最終還是說出了口,“鬼哥哥,我們不可能的。”對不起,鬼哥哥,無憂不想欠你再多了。
心里那道漸漸模糊的身影轉過了身,笑著對自己說,憂兒,等我回來。無憂轉過了身,笑了,陌桐殤,對不起呢,險些愛上別的男人,憂兒會一直等你的。
無憂從巨石后走了出去,走向了宮天刑,擦了擦眼淚,笑著說,“爺爺,熊呢?”
看著無憂遠去的身影,鬼公子不由得苦笑,自言自語,“傻丫頭,真不知道該夸你還是該說你傻。”整理了整理衣服,披上了貂袍,搖了搖頭,走了出去。
有些事情,本就不必強求,自己把無憂逼得太緊了,也不知道有一天她知道真相,會是什么表情,鬼公子心里想著。
宮天刑把手里的一塊破布交給了無憂,“熊都死了,不過從熊身上找到了這個。”
無憂看了看,“似是從人身上扯下來的,會不會是表哥殺了他們的孩子,他們才報復人的?”
“他們的暴怒定是被刺激的,不排除這種可能。”鬼公子走了過來,應和著無憂的話,還對著無憂笑了笑。
無憂有些不自在,此刻已經決定和鬼公子保持距離,普通朋友就好了。
宮天刑扔了一個棍子給鬼公子,“你拄著吧。”對于無憂突然對鬼公子的疏遠,宮天刑是疑惑的,直接把無憂拉到了一邊,小聲地問,“小憂兒,剛才不還心疼得不行嗎?這是怎么了又?”
無憂不想回答爺爺的問題,可有耐不住爺爺的一臉好奇,“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心里有人,不是他。”
宮天刑一臉驚訝,自己才剛剛接受這個孫女婿,結果小憂兒告訴自己,她喜歡的另有他人。“那個人是誰?在哪兒?等著爺爺去考驗考驗他。”
眼神黯了下來,陌桐殤,你讓爺爺去哪里考驗你呢?無憂輕聲說,“他已經不在了。”與其瞞著爺爺,還不如告訴他,總有一天他也會知道的。
一個謊言需要太多的謊言來圓滿了,無憂沒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圓。
這下輪到宮天刑驚訝了,自己的小憂兒竟然喜歡一個死人,看看她的眼神,還是用情至深,知道小憂兒傷心,宮天刑沒有再多問。
鬼公子不知道的是,本來對自己不太滿意的宮天刑,為了無憂不沉浸于對陌桐殤的思念,開始使勁撮合自己和無憂,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現在大概能確定鳴寒就在左邊的山里了,阿鬼你可以嗎?”宮天刑此時看鬼公子特別順眼,就連稱呼都改變了。
無憂扶額,不會是自己想的那樣吧,自己這爺爺現在看似和鬼哥哥很親近。“鬼哥哥,你可以嗎?”無憂還是擔心鬼公子的,只不過語氣卻是變得生疏了許多。
鬼公子絲毫沒有在意無憂語氣和態度的變化,依舊溫柔地回答,“我可以,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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