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卉搖了搖頭,“很少有人知道,這也是毅哥告訴我的,族長從來不吃菇類,因為他過敏。”說到這里,宮卉眼神像是黑洞一般深沉,變得很嚴肅。
片刻,宮卉抬起了頭,與無憂對上了雙眸,這個小丫頭,竟然在引導她,“圣女,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無憂嘴角微微上揚,該有的疑心,現在她這宮卉姑姑都有了,“姑姑知道當初我爹是什么時候失蹤的嗎?”
“十幾年了,族長派人找過很多次,都找不到,現在還一直在找。”宮卉回答,“這倒是與族長的性子有些不符,十幾年了,按理說該放棄了。”
“或許是父親知道些什么或者別的呢?”無憂很大膽地說著,“偏偏每次還都派桀老去。”
“無憂,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哦對了,姑姑,我有一個朋友受傷了,因為惹到了我叔叔,可否在您那邊藏一下?”無憂知道,大長老一家都住在后面的山林里,一般不允許別人打擾。
宮卉看著突然有些調皮的無憂,有些不明白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你既然開口,看在你父母的面子上,我也會幫你。”
“明日卯時,沼澤旁見,兩個男人,麻煩姑姑了。”說完,無憂就揮了揮手,“姑姑晚好。”然后離開了。
望著無憂離開的身影,宮卉嘆了口氣,“爹,出來吧。”
只見大長老從后面的屏風走了出來,他的功力,無憂自是感受不到的。
“你覺得圣女如何?”大長老沉聲問到。
“很聰明,比毅哥和阿穎都聰明,剛剛差點把我繞進去了,不過,她好像知道的不比我們少。”
沒錯,這些無憂試圖引導宮卉知道的東西,她和大長老其實都知道,今日一來,也不過是互相試探罷了。
“明日我去沼澤地嗎?”宮卉尋求大長老的意見。
大長老笑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答應了人家小姑娘的,說話不算數你羞不羞。”
宮卉點了點頭,“我們回去吧,爹。”
路上,宮卉嘴角帶著微笑,想著無憂,友人的孩子,真的已經很優秀了,只不過,未來怕是還有很多困難等著她吧。
思緒慢慢回到了從前。
那時候宮卉還是妙齡少女,族里年青一代最貌美的女子,有很多追求者,可她心里只住著一個人。
“小姐,宮毅少爺回來了。”丫頭急忙來通報。
“嘶,”宮卉正在繡著衣裳,聽到這句話,不小心扎到了手,急忙把嘬了一下手指。“給毅哥做的秋裝還沒做好,不是說出去游歷嗎?怎么這才半年就回來了。”
丫頭欲言又止,剛想說宮毅少爺還帶回來了一個女子,話還沒說出口,宮卉就已經跑了出去。
當看到懷里摟著一個妙齡女子的宮毅時,宮卉停下了腳步。
那個女子甜蜜地靠在宮毅的懷里,正在和宮天刑說笑著,竟然把一向老頑固的族長給逗笑了。
“宮卉!”宮毅看見了遠處的宮卉,招了招手。
宮卉走了過來,對著宮天刑行了個禮,隨即笑笑,“毅哥,這位是?”
宮毅眸中滿是幸福之色,“這是你嫂子,阿穎。”
離瀟穎甜甜地笑了,“這就是你經常跟我說的宮卉妹妹?你好啊,我叫阿穎。”
看著離瀟穎伸出的手,宮卉很禮貌地回應,握了握手,“我是宮卉。”剛剛離瀟穎是說,毅哥經常提到她,但是,是宮卉,妹妹。“阿穎,你好。”
“叫嫂子,沒大沒小,”宮毅打趣道。
離瀟穎瞪了宮毅一眼,“膽子大了是吧,明明我和卉卉年齡差不多。”
“好好好,你最大,都聽你的,不生氣,不生氣。”宮毅一臉寵溺,摸了摸離瀟穎的肚子。
宮天刑笑得合不攏口,“宮卉,你快去告訴你爹,我要先他一步當爺爺啦。”
宮卉后退了一步,牽強地笑笑,“好,我這就去。”
轉身離開的那一剎那,她的眼淚流了下來,宮毅,要當爹了。
宮毅和離瀟穎還沒有回到住處,整個隱族就都知道了宮大少爺帶著有身孕的妻子回來了。
盡管才四個月身孕,但據說是個女兒,也就是未來的圣女。族民們都出門迎接,宮毅少爺的妻子,真是有著天人之姿。
離瀟穎友好地對每個人微笑,說是九天的仙女,卻又絲毫不讓人感到疏離。
就這樣,離瀟穎在隱族很快就適應了,有些意外的是,她和宮卉成了好朋友。
看著一天天肚子大起來的離瀟穎,宮卉早已被這個渾身充滿陽光的女子打動了。
離瀟穎知道她喜歡宮毅,可卻從未對她有過敵對之心。她還清楚地記得,那次離瀟穎說的話。
“卉卉,我知道你喜歡宮毅,我也知道,你有你自己的尊嚴,對不對?”
她的回答是對,優越的出身,不允許她做破壞別人感情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離瀟穎挺著八個月的大肚子深夜來找她。
“卉卉,隱族沒有一個人知道我的身份,現在,我告訴你。”
看著離瀟穎一臉焦急,她有些擔心,不知發生了什么。
“我是媞月國的長公主,本名離瀟穎,現在國家有難,我必須回去,我的身份宮毅也不知道,我求你不要告訴他。”離瀟穎流下了眼淚,撫摸著自己的肚子,“若是,我沒有回來,告訴他,不要找我,卉卉,你替我照顧好他。”
“可是你還懷著他的孩子,就不能自私一下嗎?”那時的她,還做不到離瀟穎那樣偉大。
“那是我的國家。”
看著離瀟穎趕著馬車,頭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之中,那一刻,她好像明白了,為何毅哥那樣喜歡阿穎。
離瀟穎心中裝的不僅是小家,更是大家,整個國家,那時的她,可能都未把整個隱族裝進心里。
不出所料,毅哥瘋了一般地找離瀟穎,族長也派出了很多人去尋找,因為,離瀟穎肚子里懷的是圣女。
毅哥跑來問過她,知不知道阿穎去了哪里,她撒謊了。
宮卉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大長老注意到了,“過去的就過去了,你不必給自己施加壓力,穎丫頭的離開是你阻止不了的。”
大長老知道,自己這女兒愧疚了很多年,但其實,不是她的過錯,就算她告訴宮毅離瀟穎的去向,也挽救不了任何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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