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爸嘆口氣，一臉郁悶：“老婆子，你能不能消停點？本來就是咱孩子的錯，你也不能不講理！如果換成余芳同志是咱們孩子，而安華是故意勾搭咱們女婿的不要臉的女人，你覺得現在你是什么心情？”

張媽忽然就不說話了。

張爸嘆口氣，眉眼里都是無奈。

他轉頭看向余芳：“余芳同志，讓你看笑話了。你放心，有我在，這個門是不會打開的。你盡管坐在這里好了。現在先別回去。部隊里既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肯定很亂。怎么著，我們關著門，還能好過一點。”

張爸語氣極誠懇。

余芳聽著他都這么說了，自然也沒有一定要堅持的必要。

畢竟，她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自己閨女著想。

現在出去實在太危險了。也不知道現在老李經歷的是什么。

余芳想著，點了頭，又坐了下來。

張媽站在原地，呆愣半晌，最終也坐了下來。

外面張安華的叫聲，更大了。嗓音也尖銳起來。

“爸媽？我知道你們在家呢。為什么不給我開門？是因為，不想要我這個閨女了嗎？還是楊曉嬋綁著你們的手，故意不讓你們給我開門？我早就知道，楊曉嬋就不是什么好鳥！如果不是她，我們現在全家人說不準過的多高興呢！楊曉嬋就是個攪家精！”

張爸跟張媽聽的，望著楊曉嬋的時候，眼神里都不禁帶上了不自在。

楊曉嬋自己卻不覺得。

她本來就不是個會為別人的話，受到傷害的那種人。

因此，她還很沉得住氣。只是輕聲道：“安華看起來，應該不是自己想回家的吧。不然，怎么可能對我破口大罵。”

張爸愧疚的看了一眼楊曉嬋，但卻還是為她辯解：“可能安華被人利用了吧。我們不能出去。看安華跟別人一直遲遲不離開的模樣，倒像是被我猜中了，我們的屋子應該有我們不知道的東西。”

楊曉嬋目光落在張爸嚴肅的臉上。

她看的出來，張爸沒說謊。

難道，這里真的有東西？

楊曉嬋看向張爸：“爸，反正我們閑著也沒事干，不然您找一找？”

張爸沒咋猶豫：“好。”

張爸一走，張媽坐在凳子上，坐立難安。

外面張安華依舊在罵，張媽竟然神情難得恍惚。

好像，外面那人根本不是自己親閨女，反而是陌生人偽裝成張安華一樣。

她不相信，她的安華能變成那個樣子。

在這種氛圍下，余芳也不再開口，只是露出同情的眼神望著楊曉嬋。

淑芬懵懵懂懂的，有些不明所以：“媽，外面有人在罵曉嬋阿姨。為什么她會罵人呢？不是說，罵人是不好的沒有教養的行為嗎？而且，曉嬋阿姨那么好，那人會罵曉嬋阿姨，她是壞人吧？”

此話一出，張媽徹底沒了聲音。

倒是余芳冷嗤一聲瞄了眼張媽，才輕笑著看向自己閨女：“我家淑芬真棒。竟然那么聰明。”

淑芬笑著昂了小下巴，可愛極了。

張媽更加坐立難安了。

余芳見狀，卻是嘴角一挑：“張嬸子，其實，我還曾經見過你呢。也見過安華呢。”

張媽不知道余芳為什么突然來這么一句話。

她下意識的朝著余芳看了看：“啥，啥時候？我怎么記不清了？”

她說著，嘴角還扯起個笑來。

余芳挑眉，看著張媽強硬擠出來的假笑，就覺得心情極好。

楊曉嬋性子軟和，不愛計較這么許多。可她余芳就不是了。

現在張安華又露面了，明顯是她占上風的時候，如果她現在再不做點什么，那也太對不起現在的天時地利人和了。

余芳想著，直接道：“恐怕張嬸子就忘記了。不過，那個時候我也很小，女大十八變，張嬸子認不出來也很正常。張嬸子還記得，你生安華的時候嗎？就是那里，一個戰壕，我跟我媽去走親戚，就到了那了。”

這么一說，張媽也想起來了。

畢竟，那個時候，可是天上落炸彈啊。

又是生安華的時候，兩廂疊加下，她的記憶倒是有的。

“啊，是你啊。我記得，當時那個戰壕里，就你穿的最好看。我當時就在想，如果我有閨女，也希望她能像你這樣，長得好看，乖乖巧巧的。”

張媽眼神里有了點笑意。

倒是余芳冷不丁的笑意全沒了。

她是來整治張媽的，又不是敘舊的。

想了想，她轉頭又道：“提起這件事，我忽然想起來了。當時可不止你一個人在生孩子，還有一個呢。那個女人還挺慘的，懷著孕，老公又死了，她只能千里迢迢的來收尸。不過，想想也挺巧，當時那個女人家里好像就姓趙！”

這話才落下，余芳冷不防道：“有沒有可能，趙連長家里的親娘，就是跟張嬸子一起生孩子的人？我記得沒錯的話，她倆之所以躲在一個戰壕里，那就是因為，她們去的部隊是同一個，路是一樣的！”

楊曉嬋心臟跳了幾跳。

她之前總想著，不能把真實的生活想的那么狗血。卻完全沒想到，生活果然比想的還要那么狗血。

余芳只是這么一說，恐怕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說的話。

可楊曉嬋就不同了。她還知道另一個余芳不知道的東西。那就是，趙小燕不是趙連長的親妹妹！

如果余芳的猜測是對的，那就意味著，張安華跟趙小燕，是被趙婆子換過的！

她才這么想著，就聽余芳又感嘆道：“當時，趙婆子可真不容易，生完孩子當天就抱著孩子去了部隊。聽說地里活太多，不能久留呢。”

張媽沒察覺到什么，只當是緣分。

聽余芳提起這茬，忍不住也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呢。我當時還攔著她來著，說生完孩子之后要養一養，不然老了身體會不好的。誰能想到，她看我的模樣，就跟看仇人一樣。我怕是我男人連夜趕回來，刺激到她了，就沒再提起。誰能想到，她趁著半夜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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