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會里的人聽到她們的對話，有人出來打圓場說，算了，小黃以后注意點就行了。

林琳冷哼了一聲，還沒說什么，黃小仙回過頭來，兩道目光如劍一般刺向林琳。

林琳不由得顫了一下。

這目光太狠了，讓林琳想起好多她與黃小仙的不愉快。

林琳出門的時候，把門摔得山響，黃小仙毫不示弱跟著她來到工會，同樣將工會的門狠狠摔了下去。

不知是林琳怕了，還是她想息事寧人，因為比賽在即，很多需要黃小仙的地方她不得不考慮，反正，黃小仙收拾完屋子，來小會議室的時候，林琳已經恢復正常，黃小仙也沒事人一樣，干著手里的活。

惡人先告狀，在林琳的心里，黃小仙肯定會把這件事添油加醋地告訴關總，她在一周匯報工作的時候，簡單地跟關總說了一下當天發生的情況。

關總如墜霧里一般地看著她，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么，林琳這才發現，黃小仙居然什么也沒說，連小報告也沒打，關總一點都不知情。

黃小仙居然出乎意料地沉住了氣。

林琳并沒有多少高興，她發現黃小仙真的變得強大了，她原來因為工資的事，黃小仙連哭帶鬧的等等情形還歷歷在目，如今她變得如此能沉得住氣。

她應該去搞政治，太可怕了。

林琳在害怕的層面又多加了一層。

省委黨校干部培訓班的風終于刮進了公司，一石激起千層浪，令黃小仙甚至是關總所沒想到的是這個指標成了地地道道的香餑餑。

先是公司內部的人主動示好，黃小仙忽然發現關總的辦公室里天天絡繹不絕，關總不勝煩。

有親自來的，比如林琳，但更多的則是說客，他們后面代表的可就是各有各的路數了，反正哪一個你都不敢小覷，也許很普通人的背后就有一個說出來嚇你一跳的高深背景。

有一天中午，他們三人去餐館吃飯，關總說：“春紅，現在爭搶這個名額的人太多了，連久不露面的人都出現了，我真不明白，不就是一個普通的培訓班嗎？回來能怎么樣呢？加官進爵？太可笑了。”

李春紅吃著她最喜歡的鍋包肉說：“你可別這么說，聽說很多人從這個班里出來后都升了一級，有的直接進入到事業單位，是個肥缺呢。”

關總喝了一口酒搖著頭說：“不可能。這次和以往不一樣，以往是以事業單位的科級以上干部為主，什么這個局那個委的，這次把指標下放到企業，說明層次降了一檔，回來會怎樣？基本不可能有大的變動。”

“是呀，上次好像都給什么教委、計生辦之類的，這次是往下傾斜了。”

“以前那樣倒好了，沒咱們什么事，現在就一個名額，爭的人可超過一百了，現在還有沒出現的，百里桃一我是誰也得罪不起呀。”

李春紅想了想說：“你準備派誰去？”

關總說：“別提了，這事太頭疼了，昨天晚上去我家的人有四個，有兩個還趕到一起了。”

李春紅吃驚地問：“他們找到你的新房子了？”

“可不是，這幫人，比偵探都厲害。”

“誰呀。”

“說出來你都不會信，有一個只是普通職員也要爭取，拿的東西也五花八門，真想不到這事竟然如此之難。”

黃小仙聽他們說話，自己一句也插不上話，因為與她肯定是無關的，再有別說去他家，單位也不讓他省心。

關總看了黃小仙一眼說：“小黃，你都想不到，昨天晚上你表姐還給我打來電話，說咱們下屬分公司實驗室的小張竟然是市里某位要員的侄女。”

黃小仙想了又想，不知道關總說的是誰，李春紅說：“不會吧，那個小張不是剛轉來沒幾天嗎？而且在實驗室里只是個副主任，不夠格呀。”

“我也是這么說呀，但我前妻說了，只要我把名額給她，其它的都交給她了，她會運作的。”關鵬宇沒好氣地說。

“她還真有這本事，要不你就做個順水人情給她得了。”李春紅不懷好意地說。

關總一擺手說：“現在我明白了，她為什么要轉到咱們公司，可能就是奔著這個目標來的，你們不信咱們打個賭，不管她去沒去成，她肯定呆不長。當初她要調來的時候，你表姐就好話說盡，原來在這等著我呢，她知道的消息要比咱們早多了。”

一項不求人的表姐都開了口，說明這個指標的重要性。

“就給她，反正咱們也就省心了。”李春紅繼續剛才的話題。

“不可能，我把指標給她了，我離下崗也不遠了，這次市里要求特別嚴，有一項指標不符合的都不行，這不是害我嗎？”

“你心里有數嗎？”李春紅問。

“我這不是找你倆商量商量嗎？整個公司我也沒個信任的人。”關鵬宇上火地說。

“公司夠格的也沒幾個，難道不好選嗎？”黃小仙覺得一個科級就會卡掉很多人，公司科級干部不少，但女干部就鳳毛麟角了，科級的就更少了。

“你們不知道，昨天譚澤竟然也提要求了，說下屬機關一個搞預算的副科長是他老婆的表妹，他說這么長時間了，他也沒提過什么要求，只這一件事希望我幫個忙，簡直太可笑了。”

李春紅笑了笑說：“他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不知好歹，出了這么大的事，要不是你保他，他出得來嗎？還敢提要求。”

關總神秘地笑了笑說：“要的就是他的不知好歹。”

倆人對望了一下，黃小仙從中讀出別樣滋味，那是置譚澤與死地的味道。

“你說咱們公司誰最有資格？”李春紅笑問。

“你。”關鵬宇認真地看著李春紅說。

“我？”李春紅沒想到關總竟然會把主意打到她的頭上說：“我才不去呢，你怎么想的？”

李春紅的不樂意是顯而易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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