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哪。”付磊一邊哼哈答應著，一邊用力按住掙扎的肥豬，“都使把勁兒啊，可別讓它跑了。”

“放心吧，咱就是使出吃奶的力氣也不能讓它跑了。”一個工友湊趣的喊道。

看熱鬧的人聽他這話哄堂大笑，好幾個都跟著起哄，啥吃誰的奶，啥時候吃等等葷話都冒了出來。

一個歲數大的嬸子，看著板凳上被按住的肥豬口氣有些微酸的說道：“這小付可真有錢，咱買一斤兩斤豬肉都得思量思量，他一買就是一頭豬，這可真不一樣，也不知道他這錢是從哪來的。”

“我聽說他家是城里的，還是家里的老大，他爸和他弟弟都是工人，估計私底下能貼補他一點。”一個差不多歲數的大嬸不錯眼珠的瞅著肥豬，嘴上說八卦可一點都不耽誤。

“哼，我聽說他家雖然是城里的，但是娶的那個媳婦卻是農村的，不過長得那樣妖妖嬈嬈，一點不像是能干活的，也不知道他家是咋想的。”另一個大媽站在兩人旁邊，語氣不太友善。

旁邊剛剛說話的兩個大嬸聽她這話都沒接茬，不過卻撇了撇嘴，現在對這大媽說的話不以為然。

小付媳婦這幾個月見天的去外面割蘆葦回家，這個家屬區誰不知道，明面上大家沒說，但是私下里誰不羨慕小付找了個能干的媳婦，就這兩個嬸子私下里也是恨不得小付媳婦是自家的，就這一秋天，有這么個兒媳婦得給家里省多少錢啊。

“對了，我聽說小周和小付媳婦是親姐弟，現在小周沒結婚直接就住到小付家，怪不得小付這次這么大手筆，一買就是一整頭豬呢，人家家里有兩個工人掙工資呢。”一個嬸子繼續剛剛的話題八卦。

“可不，人家沒孩子沒崽子的，可不就有錢買豬肉吃嗎，哪像咱們，就一個老爺們掙錢，結果家里卻有無數張嘴等著吃飯呢。”另一個大嬸開始哭窮。

“你說的是唄，別看咱家老爺們掙的工資多那么兩塊錢，其實咱這日子過的，還真沒人家小年輕過的好。”大嬸唏噓不已。

那個大媽瞟了她們倆一眼，一臉的看不上，見天說那些沒用的有啥意思，說的再多能蹭塊肉吃咋地。

她轉頭緊盯著院子里的動靜，看那個小周拿著殺豬刀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她激動的身子都有些顫抖了。

這個時候不知道誰喊了一句，“付磊啊，你家這一頭豬也吃不了，等殺完了能不能給我家割兩斤啊，我給錢。”

付磊這個時候正是忙的時候，就是聽到了問話也沒空搭理，“快，使力按住，可不能讓它跑了。”

“兄弟們在堅持一會兒，馬上就完事了。”周繼國一手壓著豬脖子，不讓它亂動，一手快速的在下面接豬血的桶里攪拌著。

這里面是鹽水，這樣豬血倒進去后，快速攪拌，豬血就不凝固，等殺完豬后，洗了小腸就能灌血腸吃了。

周思寧站在屋子門口看著呢，等周繼國朝她擺手，她這才小跑步的過去，拎起裝了豬血的木桶就回屋去了。

之后有幾個人進屋把鍋里剛剛燒好的開水提了出去，澆在豬身上，周繼國拿著刀開始給豬剃毛。

他不愧是農村出來的，收拾起豬來有模有樣的，很快豬毛就被剃干凈。

最后一步就是開膛破肚分解豬肉了。

門外的人看到那凳子上兩指厚的肥膘更加激動，有幾個被家長帶著來看熱鬧的孩子直接就哭著喊要吃豬肉，頓時院子外面比院子里面還熱鬧。

剛剛那個喊著要掏錢買豬肉的工友更是擠進院子，湊到了付磊身邊。

“小付啊，你自家吃不完這么多肉吧，咱打個商量，眼瞅著過年了，你劉哥家里還沒肉下鍋呢，你勻給我幾斤唄？”他說著手還去按了按板凳上已經被分解下來的腰條。

付磊早就預料到今天會遇到這種情況，立馬露出為難的神色來，“劉哥，不瞞你說，這事我做不了主，我小舅子年后要回老家一趟，我媳婦這才張羅著要買頭豬回來的，你也知道現在這豬肉多不好賣，能弄到這一頭，我小舅子足足在外面跑了一個多月。”

劉哥嘴上沒說，但是心里卻明白小付所言不虛，這一個月工地上沒活，小周可是一有時間就騎車子到處去轉悠，之前還不知道他去轉悠啥，現在知道了，原來是轉悠著去買豬了啊。

“呵呵，我知道，我知道，這不是趕到年跟前了嗎，要是平時，你哥哥我臉就是再厚也不好意思跟你開這個口啊，實在是你劉哥我沒本事，家里幾個孩子眼巴巴等著呢，你看你能不能跟弟妹商量商量，勻我五斤……不，三斤就行。”劉哥開這個口也有些不好意思，不過誰讓這邊買肉實在是不容易，他好不容易攢了五斤肉票，結果年前這段時間，他上躥下跳的，居然只買到了一斤肉。

這要是沒看到小付家殺豬，一斤也就一斤了，湊合著過年包頓餃子也就完事了，可是現在看到這么多白花花的肉，不光孩子們饞，他這個大老爺們也饞的哈喇子直流啊。

付磊表現出很為難的樣子，其實這一早上，好幾個人都表示想從他家買點豬肉回去，就連來幫忙的那幾個也說了這話。他們三個昨天就商量好了，殺豬這事沒瞞著，那豬肉想一斤不賣也不大可能。再加上自己家豬圈里還有六頭豬呢，殺的這頭自己家三個人使勁吃過年這幾天也吃不完，所以還不如順勢賣出去點，賺點零花錢呢。

從九月份搬過來后家里的進賬就付磊那幾十塊的工資，但是新家缺這缺那的，錢卻像流水一樣話了出去，家里三口人雖然都知道自家底子不薄，但是付磊畢竟是土生土長的原住民，花出去的和掙回來的不成比例，他還是有些虛的。

所以原本應該最反對的人，對于這個決定卻沒有表示出反對，所以說，付家的豬肉原本就是準備賣出去一半的。

“行，那一會兒我就跟我媳婦說說，要是行的話，我就給劉哥割五斤。”付磊一副為了兄弟兩肋插刀的樣子。

“好兄弟，不管成不成，這個情劉哥我記住了。”劉哥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于小付的仗義心里很是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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