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寧出了家門,挎著籃子先是去了公司,找人給工地那邊捎個信,周繼富過來了,晚上最好還是讓周繼國回來一趟才好。
辦完了這事她這才奔著供銷社而去。
今天周繼富過來,于情于理她都應該買點好的回家招待,不過很不巧現在已經是下午,很多副食品供應早就賣光了,所以她回家的時候籃子里就扔了一根剃的光溜的腿骨,還有一條巴掌大的鯽魚。
等到了家,周繼富正在院子里閑逛,他看到人回來了,二話不說跑過來就把她挎著的籃子給接走了。
看著里面的骨頭和魚,周繼富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咋這么少呢?還只有骨頭,這個夠誰吃的啊。”
“夠不夠的就這么多,這都下午了,能買到這些已經不錯了。”周思寧繼續往屋里走。
周繼富抬頭看了看大姐的背影,眼珠一轉說道:“那明天大姐你早點去買,是不是就能買到肉了?那也行,今天我就對付啃根骨頭,明天再吃肉。”
周思寧嗤了一聲,心想還沒到晚上呢,你就開始做美夢了,想吃肉之前怎么就不掂量掂量自己啥身份呢,今天她能給他做點好的,都算是她善良了,還想著天天吃肉,那可真是白日做夢。
周繼富看大姐不理人,自己在灶臺前洗洗切切的,心里就有些不舒服,總覺得大姐慢待了他。
雖然大姐已經嫁人,但是他是她親弟弟啊,以后他要是在婆家過的不好被欺負了,還不得回家找他們這些小舅子給她撐腰出氣啊,所以他來姐夫家,大姐要是個有腦子的肯定得好好招待他,不敢得罪他。
可他打眼一看,大姐就不是個聰明的,對他不熱情、不親切,一副帶搭不惜理的樣子,讓他很是生氣。
“大姐,姐夫對你好不好,要是不好你就跟我說,我這小舅子來了,得跟姐夫好好談談。”他那話點的大姐呢,希望她能明白,他這個小舅子來家里的好處。
“嗯!”周思寧沒空搭理他,她正舉著斧頭,手起刀落,那根骨頭就被劈成兩段了。
周繼富一聽大姐答應了,以為真讓他說對了,姐夫對大姐確實不好。想想也是,大姐一個沒工作的,找姐夫一個有工作的,人家看不上大姐那也是應該的,“不過,你也得理解姐夫在外面工作的辛苦。”
周思寧差異的歪頭看了他一眼,這又是哪出戲啊,還不認識沒見過面呢,周繼富就給付磊說上話了,這可真是新鮮了。
“你也別看我,不是我不給你撐腰,是你自己不爭氣,大姐夫掙錢養著你養著這個家,在外面受了氣啥的,回家跟你發發火這都是有情可原,你在家啥也不干,一分錢不掙,也就別計較那些了,不都說家和萬事興嗎,你也的學著點,啥事都得想從自己身上找毛病。”周繼富說道。
這個家明顯就是姐夫在養,他興許還得讓姐夫幫忙找工作呢,當然不能在這個時候得罪姐夫了。
周思寧聽了他的話都想呵呵了,而她確實笑了出來,還調侃了一句,“你還真是個人才啊,這見風使舵的本領已經練得爐火純青,不過你好歹見到你姐夫后在說這話啊。你現在這樣,如果是想拍馬屁的話,我跟你說你已經拍到馬腿上了。”
周繼富聽出大姐這話是埋汰他呢,當即就黑了臉哼了一聲,站起身往屋里走去。他懶的跟無知婦孺說話。
“你等會兒,那屋是我和你那掙工資的姐夫的屋子,你姐夫這人挺特的,有潔癖,不愿意別人睡他的炕,你要是想歇一會兒,還是去那屋吧。”周思寧一指西側那屋,那是周繼國住的屋子。
周繼富站在東側的屋門口,這腳邁也不是不邁也不是,咋的都覺得沒面子,他咬牙思量了一番,最終轉身又走了回來,重新坐回了小板凳上。
“我不歇著了,還是在這陪你說說話吧。”他努力的給自己找回面子,“對了,我看你家后院養了好幾頭豬,都是你喂的?”
說起這個周繼富眼睛就閃閃發亮,剛才大姐出去之后,他為了盡早了解這個家,可是把里里外外都逛了一圈,然后他就發現了后院的那個豬圈,以及里面大大小小將近十個肥豬。
想到那顫巍巍的肥肉,已經花花綠綠的票子,周繼富就忍不住興奮。
“嗯。”周思寧又是簡單的一個字。
“我看豬圈里的豬都不小了,再養幾天差不多就能賣了,到時候大姐夫要是沒空,我就幫你賣去,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周繼富嘴上這么說著,心里卻在打自己的小算盤。
他現在身無分文,朝人要錢還得張嘴,就不如自己想點辦法弄點活錢回來,花著也自在不是。原來他還沒啥頭緒,看到那幾頭豬后,他就有主意了。
只要攛掇著大姐讓他經手賣那幾頭豬,他就有辦法從里面摳出錢來,這種事他在家的時候也沒少做,收購站給五毛,到他這就四毛五,收購站給四毛五,到他這就是四毛,總之只要過了他的手,總有辦法弄點零花錢。
“我家豬才七八十斤重,你惦記的太早了。”周思寧一聽他說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也不早了,現在糧食多金貴啊,就算你們在城里,也是按糧本供應不是嗎,你一下子養那么多頭豬,每天得吃多少糧食。再說豬是越吃越多,你豬食供不上,也是越喂越瘦,你聽我的沒錯,等過幾天看差不多了,我就給你賣它,等有了錢你在抓幾頭小豬養著唄。”他這就純屬胡說八道了。
“瞅你這話說的,要是按你這樣事兒的,我不就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是你傻還是我傻?”周思寧笑了出來。
別說有個人給自己逗悶子確實覺得有意思多了。
再說工地那邊,送磚頭的車到了后,付磊就被叫了過去,不大一會兒,他就小跑著回到工地。
“咋的了,老王叫你啥事?”周繼國擦了把汗問道。
他們來到這邊已經從搬磚的變成了泥瓦工,現在不管搬磚管砌墻了。
“你弟弟來了,現在就在家里,我媳婦帶話讓咱們倆晚上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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