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臺后的另一個年輕護士有些得意的揚起下巴，“是吧，顏值簡直要逆天了，可以直接送出道了！”

“我剛偷拍一張照片，側臉殺，怎樣，怎樣，好看吧？”

很快引來另一位護士的羨慕，“哇擦，可以可以，這個角度看，好好看啊！”

此時是醫院的中午休息時間，兩位護士坐在前臺后毫不掩飾的聊起來，在她們休息之前，最后來找主治醫生的病人是祖孫倆人，而讓她們兩個這么興奮的自然也是那位“少年”。

這時，她們的上方傳來一道干凈清冽的嗓音。

“抱歉，兩位護士姐姐，能把照片刪掉了嗎？”少年的嗓音浸在空氣里，雖然是禮貌的詢問，但話語間，卻帶著幾分強勢的味道。

突然冒出來的聲音打的兩位護士措手不及，手機沒來得及收起，有些呆愣的看著柜臺前的來人，正是她們剛剛偷拍的對象。

正如屏幕當中一樣，膚色瓷白，清冷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精致的五官不論是從哪個角度看，都那么有味道，如同被烘焙師精致制作出來的藝術品般的蛋糕，讓人怦然心動。

“能刪掉嗎？”樓清羽視線落在手機屏幕里，眉頭微皺，再次提出這個要求，“我不喜歡別人拍我，謝謝。”

偷拍的護士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現代社會偷拍一些好看的男孩子女孩子都是很正常的事情，甚至有些人及時發現了也不會多說，甚至發到網上還能幫人家紅了一把。

但對上那一雙如黑曜石般漂亮的眸子，眼里似乎滿是堅持，起身連忙道歉，“對，對不起，我這就刪掉。”說著把手機的照片徹底刪除了。

“謝謝小姐姐了。”樓清羽神色微松，淡淡留下一句，兩個護士女孩緊隨著他的身影，便瞧見在另一邊等候的老人，還有她們兩個上屬領導季鴻飛。

主治醫生季鴻飛是醫院里有名的骨科專家，今年五十多歲，從業三十多年，是醫院里的元老專家，戴著方框眼鏡，兩頭鬢發早已染上白霜，面無表情的模樣似乎有幾分肅穆。

“抱歉醫生，耽誤了您一點時間。”樓清羽慢慢靠近，伸手扶著李紅梅一邊的胳膊，陪著她慢慢走出骨科的大門。

“應該是我道歉才是，是我管理不嚴。”黎鴻飛視線掃過前臺，兩名護士如冬天受驚的鵪鶉縮在一起，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底看到沮喪。

樓清羽輕輕搖頭，扶著李紅梅來到醫院電梯邊的長椅上，輕聲的說，“阿嬤，你在這等等我，我跟醫生再說一兩句。”

“去吧。”李紅梅神色淡淡，其實她今天并不想來醫院看腿的，左腳受傷是七八年前的事情，那時候碰上家里出事了，奔破忙碌自然也沒有好好休養，也就造成了如今腿腳不便的情況。

本來年紀大了，自然更想把錢留在別處使用，花在她這老人家身上有什么用，可惜自家孫女有自己的主意，早早的在網上預約了專家，掛號費也交了，篤定今天要拉著李紅梅去一趟。

這廂，樓清羽跟黎鴻飛稍微走遠了一段距離，看了一眼李紅梅，低聲詢問黎鴻飛，“黎醫生，以我奶奶現在的情況，如果是做手術的話，麻煩您估摸一下費用大約是多少，成功率會有多大。”

黎鴻飛眉宇間透出一抹肅穆，低沉的聲音不疾不徐的道來，“費用大約會是二十萬左右，成功率我不敢保證，畢竟你奶奶年紀大了，手術風險也會隨著增加，跟青年人不同，稍微有些差錯，可能承擔不起。”

“如果你打算是采取中醫保險治療，花費的時間會比較長，費用比西醫少一半，期間需要花時間和精力去療養，但中醫的風險對你奶奶來說，會更小。”

樓清羽的臉色并不怎么好看，濃密的睫毛低垂，掩去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好看的唇瓣緊緊的抿著，隨著黎鴻飛每一句話落下，唇瓣的血色慢慢褪去。

這樣的情況黎鴻飛經歷的多，神色依然有幾分冷靜，“你奶奶的左腿問題是較為早的時候遺留下來的，再加上近些年并沒有好好進行治療，如今的情況你是清楚，如果再不進行治療的話，情況只會越來越差。”

“是選擇西醫還是中醫治療，孩子，你回去好好想一想。”黎鴻飛說到最后，對上樓清羽有些發紅的眼眶，心尖有些柔軟，難得放輕了幾分語氣。

剛剛從祖孫兩人的對話來看，似乎家里只剩祖孫兩人了，而且兩人對于治療這一事，似乎還沒統一意見，老人似乎并不想把錢花費在自己身上，年幼的孩子一心放在老人健康上，可見祖孫之間的感情深厚。

樓清羽只是低眸想了片刻，話語從嘴里緩緩道出，“黎醫生，我已經想好了，中醫治療吧。”

女孩神色略微擔憂的看了一眼電梯的哪個方向，做手術并不是什么輕松的事情，光是手術后的康復也需要一段時間，中醫雖然治療的慢一點，但阿嬤能少受一點罪。

黎鴻飛神色略微詫異，沒想到眼前這個女孩能這么快做出決斷，看出女孩眼里的情緒，黎鴻飛眼里閃過一絲笑意，微微點頭，低聲囑咐了幾句，“那我先把第一療程的藥開給你，你等一下下去付款拿藥吧，吃完藥后再帶你奶奶過來復診。”

“麻煩你了，黎醫生。”

坐在電梯邊的李紅梅不知道孫女跟醫生說了些什么，兩人只是談了一會，黎鴻飛再次走進科室里面，自家孫女則走了出來扶著自己坐電梯下樓，正想直接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卻被女孩拉著坐在大廳的座位上，“阿嬤，你等我一會。”

沒等李紅梅問清楚，樓清羽一雙大長腿已經邁開了，沒讓李紅梅等太久，樓清羽提著一大袋中醫藥包重新出現在李紅梅面前，老人先是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這是怎么一回事，有些無奈的看了半響，“花了多少錢？”

“不多，一百多。”實則是花了一千多，女孩黑眸泛起一絲絲波瀾，看來，最近要好好努力賺錢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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