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還是不說?”
林驕陽一臉漠然地看著痛苦不堪的鐘玄等人。
或許她過于狠毒了,旁人都看得心驚膽戰,而林驕陽心里毫無波瀾,甚至,還想再加把火。
緊緊攥著她手的尚劫,身子顫抖,竭力控制自己內心的恐懼,仰頭,只看到林驕陽過于完美的一截下巴。
原來,師父是個女兒身。
一個狠辣的人。
“殺了我。”鐘玄哪還有方才的高高在上,渾身臟污,吐出的贓物糊住了口鼻,臉龐扭曲,看起來猶如惡鬼。
林驕陽邁步,一步一步,走得緩慢,最后停在了鐘玄面前,半彎著身子看著他:“不殺。”
她說,不殺。
滿頭青絲隨風舞動,林驕陽臉頰上含著一絲嘲諷。
而聽到這句話,鐘玄越發絕望,嘴里發出了一聲聲類似野獸的嘶吼聲。
太殘忍了。
“尚劫,他便是你的仇人了。”王子拍了拍尚劫的腦袋,用扇子指著地上哀嚎的鐘玄等人。
尚劫揮開王子的爪子,沒有說話。
“說吧,為何要逼我與正道武林互相殘殺?”
見差不多了,林驕陽說道。
鐘玄咬著牙,卻是半句話都吐不出來,然身子以微乎其微的動作往后面蹭著。
“不說算了,我自己查,尚劫,殺了他吧。”林驕陽瞇了瞇眼,直覺告訴她,不能再拖下去了。
將手里的星隕劍遞給尚劫,林驕陽看著他,退后了一步。
尚劫接過林驕陽手里的劍,抬頭看了看林驕陽的臉,看林驕陽對他點頭,
才拖著劍走向鐘玄。
而鐘玄,已經慢慢磨磨蹭蹭到了自己的座椅邊上。
尚劫拖著比自己身子還高的星隕劍,站到鐘玄面前,小臉微微發白,薄唇緊抿著,舉起的的劍微微有些顫抖。
這就是,殺害他父母的仇人。
可是他遲遲無法殺了他,小臉已經被汗水浸透,手里的劍卻落不下來。
鐘玄血紅的雙眸緊盯著尚劫,趁林驕陽不注意,忍著劇痛摁下了座椅內側的按鈕。
“你們,都去死吧,血祭大陣,啟動!”
霎時間,飛沙走石,整個廣場被一片血紅色的濃霧掩蓋,而其中是密密麻麻的網,像一股強悍的龍卷風,將眾人全部席卷進去。
“什么…這是什么?”
“救,救命啊。”
人們被困在里面,血腥的氣味不斷深入鼻腔,在血霧的籠罩下,血網將他們包裹住,他們發現自己的肌肉在不斷萎縮,一點一點在榨干自己的血。
腳下踩的地方也浮現了密密麻麻的符文,紋理便是一條條溝壑,能力低下的人,血被榨出就順著溝壑流淌而去。
“這是什么?”
林驕陽說時遲那時快,一把將尚劫拉開,隨后以靈魂之力將己方人馬全部籠罩住,形成一個防護罩,但是那源源不斷的血霧,似乎在侵蝕著防護罩。
堅持不了多久。
一手抓起鐘玄的衣領,林驕陽冷冷問道。
周遭實力低下的人已經死了不少,他們死狀極其慘烈,被榨干了精血,最后成了干尸,只有薄薄一層衣物包裹在軀體上。
“呵哈哈哈哈哈…本來逼著你動手殺了他們,便不用活體獻祭,你可知血祭大陣是我們多少年的心血?都因為你,不得不讓我啟動了血祭大陣,我便讓你嘗嘗,血液被榨干生不如死的滋味。”
鐘玄宛如癲狂,瘋狂大笑著,連靈魂的痛苦都仿佛感覺不到了:“哈哈哈哈哈,只要你們都獻祭于血祭大陣,段天涯大人必然功力大增,到時再吸收煉化鬼王的那一絲靈魂,我們一定可以離開玄武大陸。”
“段天涯?他在哪里?”林驕陽瞇起雙眸,暗中揣測段天涯應當是玄武大陸,往生神殿的掌權人。
“不…不可說…總之,你是萬物之靈又如何,在這個要靈力沒靈力的鬼地方,也只有乖乖等死,怪只怪…你撞到槍口上。”
鐘玄喉嚨噴出一口鮮血,咧開嘴巴笑著說道。
宛如地獄爬出來的惡鬼,形狀可怖。
“在那之前,你先死吧。”林驕陽冷笑一聲,輸人不輸陣嘛,對付這種人,問啥都不說,留著還是禍害,要知道方才就一把捏死,也就不會有這個血祭大陣了。
林驕陽心里有那么一丟丟的后悔,隨后再不猶豫,眉間凝聚笑意,一把捏斷了鐘玄的脖子。
“小羊兒,怎么辦?護罩在不斷變薄。”
王子趁機轉到林驕陽身邊,眼前一片血紅色,他們只能聽見一聲聲痛苦的慘叫,遠處的景象一概不知。
“在護罩破裂之前,先找到陣眼,否則我們也難逃一死。”
林驕陽感受著靈魂護罩在不斷的被侵蝕,臉色也凝重起來。
一聲悶哼傳來,龍曉笙忽的臉色一變,大喝道:“師父?老頭?”
“臭小子,你在哪兒?”武當掌門的聲音傳來。
龍曉笙想救武當掌門,但是又不想給林驕陽增加負擔,一時之間面色有些糾結與猶豫。
“盡量用護體罡氣,能阻擋一時算一時。”林驕陽哪里不清楚龍曉笙的想法,循著武當掌門的聲音,直接分出一縷靈魂之力將他給扯了過來。
“臭小子,原來你沒事。”武當掌門看見龍曉笙,明顯松了口氣。
隨后向林驕陽抱了抱拳:“多謝教主搭救之恩。”
“大師兄,你在哪兒?”
“大師兄…”
林驕陽還未應話,便又聽到清漣以及清奕等人呼救。
“隨你,我無所謂。”王子攤了攤手,看著林驕陽說道。
林驕陽救或不久崆峒派的人,他似乎都不在乎。
瞥了他一眼,林驕陽有些無語,分明想搭救,還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想起崆峒派那幾個傻弟子,林驕陽還是將那幾人扯進了靈魂護罩,其中也包括了崆峒派掌門羅真。
“大師兄。”
“謝謝林公…林姑娘搭救之恩。”清奕一見到林驕陽,趕緊移開了眼睛,恭恭敬敬說道。
“不用,先找到陣眼再說。”
林驕陽揮了揮手說道。
而羅真有些尷尬的站在幾個弟子之中,將王子逐出師門的是他,現在差點死了的也是他,而救了他的人,是前段時日在武林大會給崆峒派解圍之人…
這么一說,他真是個忘恩負義的卑鄙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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