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房內傳來幾聲長亢的慘叫,甘盈婷雙手被脫,腳骨被劈斷,整個人痛得大汗淋漓,都快要暈過去了。
“香蘭,將她綁了丟在這里吧。”阿玉冷冷看著癱在地上的女人,“如若我有幸活命,就拿你祭奠今天死去的這些人。如天要亡我,拉你陪葬。”
甘盈婷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了,可她還在笑,事情走到這一步,她當然是想被陪葬,而不是被祭奠。
后院外面,那些賊人已經快要殺進來。
阿玉讓香萍外出看了一下情形,知道自己這方所剩的人不多,對方有備而來,人員武力值非同一般,心中也在想要如何逆轉戰局。
香蘭已經先走一步下山報信,能不能順利出不得而知,她要是一味依賴救兵,并不可取。
阿玉皺眉,這時她感覺自己的衣袖被拉了,轉頭便見兒子向自己誒了兩聲,伸手指著遠處的燭臺。
“燈、火?”
阿玉嘴角微翹,總算明白兒子所要傳達的意思了。
“香萍,院子邊上不是有處小廚房,你過去將那處點了,只要防著火勢不要蔓延到正房這邊就好。”
是的,用火勢來提醒在城內的人,那些人看到寺中起火,不管有沒有人通風報信,也會上來看個究竟。
“是。”
香萍也很快明白主子的意思,帶著兩婆子急匆匆跑過去正要點火,不想從后門的墻上突然翻進一個人來。
這人一身僧人的灰衫,頭也剃得光光,一看就是寺中僧人。
可他給香萍的感覺并不是自己這邊的,于是兩人見面二話沒說就打起來了。
“點火。”
香萍向身后的兩個婆子吼道。
兩個婆子嚇得不輕,可主子的命令也不可能不聽,其中一人戰戰兢兢提著那油燈要向那草堆靠近,被那僧人踢翻在地。
另一個婆子見狀也不過去了,心一橫直接將手上的燈籠扔到小廚房的頂上。
這處專供香客用的小廚房是用毛草跟木樁搭建,遇火直接就燒起來了。
那僧人便是下午找蘇錦下毒的那位,猜到這些人點火的目的,想跳上去將火滅了,只可惜被香萍纏住,一時間脫不開身。
主房那邊,阿玉也抱著兒子出來了。
看見火已起,心中緩緩舒了一口氣。
這時,一直在前面看情況的小暖快步跑了過來,匆匆對阿玉行了一禮道,“娘娘,那些人,殺進來了。”
小暖一張小臉早已經嚇白,指了指前院的方向,腿都在打顫。
阿玉聽聞那些人已至,肯定也是慌的,不過她很快穩了穩心神,對身邊那些明顯打抖的一眾奴仆道,“不要怕,山下的人看到上面的火光會上來救我們。”
“是。”
主子神穩,一眾下人總算有了點主心骨,大家相互依偎著,死死盯著前面那處黑漆漆的院門。
不多會,半芝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她一人對三,被逼得開始一步步往這邊退。
看來自己這邊的人很多已經遭遇毒手。
阿玉低頭看了一眼懷里的兒子,從一開始阿秋就表現出非同一般的冷靜,根本就不像一個半歲多的孩子。
此時,阿玉看過去的時候阿秋也在看她,四目相對,看不出彼此的情緒,卻相互笑了笑。
“不怕,既帶你來到這世間,自會護你周全。”
阿玉轉身回了房間,讓跟進來伺候的小暖給她找了張被單,剪下一塊包住阿秋的大半截身子,將他綁在自己身上。
“娘娘?”
小暖不明,外面那么多人,怎用得了主子這般。
“無事,我們出去吧。”
阿玉背著兒子,對那些忐忑不安的下人道,“一會殺到這里,大家只管逃命,無需顧及我們母子。”
“娘娘……”
一眾人都哽咽了,就算再怕,讓她們棄主逃跑這種事也是做不出來的。
“大家不用有什么心里負擔,我會想辦法離開,你們盡力保住性命,到時有幸回到府中,還是主仆。”
阿玉淡淡說著,看見外面那人越來越近,整個場面好像只有半芝跟兩三個人在撐,深深嘆了一口氣。
最近這一年多來她身邊死去的人太多了,如果可以,她一點都不想動用自己的能力去逃。
后門那邊,火勢已經蔓延整個小廚房。
香萍苦戰良久,總算將那人打傷,只可惜給他逃了出去。
她沒有去追,而是上了屋頂,遠遠看著山間有一隊人影在快速向這邊涌動,心頭一喜,對下面笑道,“娘娘,山下的那些人上來了。”
香萍說著順著瓦爍跑在前院方向,從腰間取出一細小竹筒放于唇上,對準遠處那個抱臂向外逃跑的身影閉氣噴發,用氣吹出竹筒中的一枚毒針,直擊那人的脖頸。
遠處那僧人就是剛剛與香萍交手那位,此時中針,剛開始還無太多感覺,不過沒走幾步很快便倒了下去。
這會,香萍也翻身下地,上前幫著半芝一起應戰闖進來的那些人。
來到寺廟中的敵人只有十幾個,此時經過一番苦戰只剩下一半,可他們這邊更慘,除了半芝跟香萍,也就剩下兩個還負了傷的侍衛。
近十人在院中戰著一團,阿玉聽剛剛香萍說山下的侍衛已經過來增援,也不打算逃了,被一眾奴仆護著,開始向后門那邊靠。
她想著只要再堅持一會,等那些人到來局勢便會扭轉,畢竟在山下看守物資跟馬車的侍衛足有二十幾個。
援軍快到,丫鬟婆子們也不怕了,每個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氣。
不想這時,山下不知怎的突然升起一束光來,在半空中閃現,很快又隱入夜色之中。
這是?
響箭!
阿玉愣住,她沒見過那些東西,只是猜測。
而正在打斗中的半芝等人卻是內心震驚非常。
剛剛那的確是響箭,可卻并不是什么好事,那是只有事態緊急,有敵人來襲時才會放出的火頭響箭。
看那方向應該是山下車隊所在的位置,可那些人已經上山救人了,那箭如果要放早就放了,怎么會是現在。
思量間,從山下而來的援軍已經到。
穿著王府侍衛的服飾,卻并不是王府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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