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漓總算找到這幾天心焦的原因了。
原來魏煜那家伙,抓了他的女人跟孩子。
他沒有想到,曾經還算敬佩的人,如今也開始學會使用這些卑劣的手段。
遠遠看著女人惶惶不安的神色,魏漓感覺自己心中像是在被一種東西無形捶打著,那種感覺讓人異常憋悶,煩躁不桀,長久以來所壓抑住的那些戾氣毫無克制地往外溢。
縱縣城下,跟著前來保護魏漓的暗三感受到前面的氣場變得有些怪異。
跟著主子的日子久了,他也能摸到一點關于氣場的門道。就像現在,明明主子沒動,也沒有說什么,甚至并沒有露出任何表情,他卻感覺混身有些燥熱。
城壘上,魏煜聽見阿玉那些話,笑道,“抱歉,不得不將你們母子扯進來。怪我自己沒本事,為了給哥哥跟弟弟報仇,不得不使出這些讓我自己都不恥的手段。”
“你安心吧,我要殺的是他,不得已不會要了你母子的命。”
他要向男人報仇,阿玉不說話了。
戰亂世間各自為利,只有輸贏,沒有對錯。
“阿玉!”
遠處,白英騎著馬向這邊狂奔,遠遠看著妹妹跟外舅被押在城墻上,人都要瘋了。
他沒有顧及騎馬立在那里的魏漓,也沒有去問他要如何打算,腦子已經無法思考,只是一股腦的向那邊沖,感覺想要沖到城中將墻上的人救出來。
“大哥!”
白勇跟在他后面,看樣子是要攔人的,可他的馬技不如人,再加上有一段距離,根本追不上。
“白副將……”
暗三看見白英沖過去也開口叫他,這人再往前就進入射程范圍了,要是齊王那邊放箭,這很危險。
白英可不管那么多,只管往城門那邊沖過去。
白天的攻城,那城墻下尸體堆積如山,門也快要爛了。
城上的王副將知道情況,見白英沖過來,給墻上的弓手打勢。那些人得令,抽出箭矢直接射向那個狂奔而來的男人。
“哥……”
阿玉看見白英遇襲紅了眼眶,叫聲撕心裂肺。
她的叫聲喚醒了一直在發怔的男人,魏漓拉韁,夾緊馬腹飛一般的奔了出去,看準那個被箭羽迫落在地的男人,回旋落地,徒手接下數十支箭羽,為白英暫時撐起一片天。
這時,緊跟而來的暗三跟白勇將人拉起,搭在馬背上轉身快步離去。
那三人很快到達安全區域,而魏漓卻站在那里不走了。
“殿下!”
暗三調轉馬頭,看見主子還佇那里懸了心。
“我去。”
白英被救出還想往那邊沖,暗三怒目看了他一眼,身后的白勇立即將人拉住。
“哥,你別這么莽撞好嗎?剛剛要不是王爺你早就死了,還救什么人?自己的命丟了不說,還會連累別人。”
白勇不像哥哥那般天生神力,腦子卻冷靜很多。
他狠心說了一些話,這下子白英也冷靜多了,可臉上還是氣憤非常,看見遠處被當著人質的親人,那種無力的悲憤感讓他沮喪無比。
“哥,先不急,看看王爺那邊怎么處理。”
白勇拉著人向后退,這會,營帳中很多人都過來了,有兵有將,還有水先生跟一些文僚。
魏漓在箭失的射程之類,大家也不敢過去,就那么遠遠地看著,不知主子要如何處理。
良王好不容易得了一子,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好女色,眾人也清楚。
而今墻上的人在他心目中的位置自然非同一般,就不清楚他要如何取舍。
魏漓站著不動,墻上的箭也沒有再發。
阿玉佇在那,已經泣不成聲。
剛剛那箭羽飛向同一個地方,她總算感受到了戰場的殘酷與兇險。
魏漓每次表現出自己的武力值都會讓人忍不住驚嘆,一個身患口疾的皇子,他是如何練就這一身功夫的?
“魏漓。”墻上的魏煜開口,“我真的忍不住想要贊許你,徒手接箭的這種本事,你從哪兒學來的?”
魏煜雙手撐在石墩上,繼續道,“真想試試你的能耐能到何種地步,你對付得了十個人,二十個人,那一百個人呢?”
魏煜笑,想起臨縣之戰死掉的那些親隨,冷笑變成了苦笑。
墻下的魏漓扔掉那些箭羽,道,“一百人,如若,我贏,是否,放人?”
魏煜一怔,他并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剛剛只是順勢感慨。
“魏漓,你還真當自己是神了。”
魏煜看不慣他這種囂張的樣子,對身后的士兵抑聲到,“你們聽到了嗎?良王要以一對百,誰有膽兒下去?活下來就封千戶,殺了他封將,后面得了天下,封萬戶候。”
本想逼他交出濱山,結果他要找死,想攔也攔不住。
“魏漓,當著兩軍的面,你敢不敢發誓,以一敵百,不叫援軍?”
魏煜想要戳破良王不敗這個神話。
城下,水先生慢慢打馬過來了。
“齊二公子,兩軍交戰,你擄婦嬬嬰孩,本就是不恥之舉。而今還要以百勝一,就算這一仗你的人贏了,今日之事,只會被天下人詬病。齊王一世英名,也將毀于一旦。”
魏煜淡笑,“成王敗寇,謀大事者不拘小節,等得了天下,那些流言蜚語誰又會去在意。”
為了報仇,魏煜也顧不上什么英名,他現地只想讓城下那個人死。
墻上的人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水先生只覺可惜,看向不遠處的主子,見他對自己點頭,又對墻上道,“既然如此,我家王爺同意以一對百,可齊二公子也要言而有信,若良王勝,將白側妃與大公子送回,后續戰場上再分高下。”
他真的要接受這種挑戰?
魏煜看看下面的人又有些不確定了,想想上次他殺人的身姿,難不成這人真有以一對百的能力?
魏煜沉默,轉頭看向不遠處的阿玉。
“我的料想沒錯,你們母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不遠處的女人美是美,還有些純真般的靈動,可要說世間少有,還算不上。
那良王在京中長大,什么樣的絕色美人沒見過,沒想到唯獨喜愛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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