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說來是有理的,但兩個人之間差距太大,總歸是有一方要承受得更多,無憂本就是有些要強的人,也從來不愿意因為自己的錯誤而給別人帶來麻煩,因此,禮琛的這番話,雖可慰藉到她的不安,但并不能讓她停止奔向更好的自己。
“謝謝你。”縱使無憂有千言萬語,但凝聚于此,便只剩下這三個字。
禮琛抬起手,想去觸碰無憂的側臉,到最終只是輕輕地落在她的肩頭,柔聲道:“我也是。”
兩人沉默而立在弄霜的果子林里,對視了不過秒秒鐘,用眼神迅速交流:“動手吧!”
“甚好!”
于是禮琛和無憂像是脫了僵的野馬,在果子林中肆意撒歡,各自摘了滿滿一兜的果子,滿心歡喜地回了天璣門里去。
“你說…弄霜知道了,會不會置氣?”無憂大口吃著果子,毫無愧疚之心地問道。
反正到時候弄霜要追究起來,就把鍋都甩給禮琛,嘻嘻。
禮琛擺擺手,答:“大可放心吃,吃完了再去摘,這是他承諾給我的,說是的管夠。”
無憂眼睛一亮!乖乖!這下口福大了!可也不知這妖怪種的果子,吃多了有沒有什么好歹?
禮琛見她神情之間略微顯露出些忌憚,猜想她興許是在擔心吃太多會中毒,解釋說:“放寬心吃,不會中毒,反倒是補血養顏的好東西。”
“……”無憂瞥了禮琛一眼,不想理他,抓了一把果子往嘴里塞得滿滿的,心中憤憤不平,憑何他不用法力也能一眼看穿自己的心思,而她對他的所有猜想,除了他喜歡自己這件事情,其余沒一點對上,簡直是不公平得很!
秦祁這幾日幾乎都將自己關在房中,偶爾出房門視察一下師弟們是否都各司其職,擔心他們為了無憂的到來而分心,但幸好禮琛算得上懂事,讓無憂一直以男裝示人,這要是扮回女兒身,這從未有過女子出現的天璣門怕就得鬧翻了天不可。
今日秦祁從煉制閣出來,路過雜貨屋時,聽得里邊有動靜,心下生疑,這雜貨間一向鮮有人至,除了制作法器需要用到道具時才會見光,他掩著聲息靠近,輕輕窗戶將推開一個小縫,只見無憂正在里邊拿著塊木頭這兒畫畫那兒修修的。
這些天禮琛除了夜里睡覺,白日里幾乎是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側,怎的此刻就她一個人在房里?
想著心中恰好有著許多疑惑未解,秦祁放下窗戶,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無憂聽到有人推門的動靜,以為是禮琛回來了,專注著手里的活兒,也沒抬頭確認來者是否真的是他,只是自顧自地問:“咦?怎的這么快就回來了?可曾遇到弄霜了?他有沒有說什么?”
“嗯咳…無憂姑娘。”秦祁見無憂誤將自己當作了師弟,只好主動出聲提醒。
“嗯?”無憂聽罷,這才抬起頭來,撞見一個和禮琛穿著同樣款式門服的陌生男子,這不看倒沒什么大驚小怪的,可一抬眼,被嚇了好大一跳,這人未免也太高大了吧?站在門口簡直像是一堵肉墻!
無憂腦子里飛快閃過一個個畫面,比如他身上掛滿十八個小娃娃,比如他一只手能將自己提起扔得八丈遠,比如身長八尺的禮琛在他懷中小鳥依人,還比如他能徒手拍斷天璣門的石碑……
秦祁被無憂直勾勾地盯著看,覺得不自在極了,心想弄霜身邊的人真是沒一個人正形,姑娘家的不僅不避嫌,還這般不知矜持為何物地盯著他一個大男人看。
“姑娘還要盯著我看到什么時候?”秦祁被盯得有些惱火,皺起濃密的劍眉,臉色鐵青。
無憂適才反應過來自己腦補過了頭,如此盯著一個初次見面的男子,實在是有些失了體統,連忙起身鞠躬賠禮:“對不住,無憂還從未見過像公子這般身形高大之人,穹山是個好地方,養出來的神仙一個比一個精神。”
說完仰起頭看了看那人的臉色,幸好,緩和些許了。
“無礙,我叫秦祁,是禮琛的大師兄,今日路過碰巧聽見雜貨屋里有動靜,一時好奇,便進來察看一番。”秦祁見無憂這禮賠得積極,也便不再介意了,想到此人是禮琛留在天璣門的,也算得上是貴客,禮數該行的也不能落下,便彎腰回鞠上一躬:“早知師弟帶了貴客來,今日有幸正式得見無憂姑娘眉眼英姿颯爽,不拘小節,想請無憂姑娘喝杯清茶小敘片刻,還請姑娘莫怪秦祁叨擾。”
無憂暗自納悶,這秦祁怎的初次見面就要請自己喝茶聊天…難不成這是天璣門的待客之道?這措辭整理得如此之好,倒真是教她盛情難卻了。
“謝過公子,無憂可否能等禮琛摘了果子回來,一同前往?”無憂還記著前些時日在回夢樓里的遭遇,心知這天璣門也并非是個可以掉以輕心的地方,想著自己此刻毫無自保的能力,應當是要謹慎些才是。
秦祁覺得有些怪異,為何她戒備心如此之重?難不成整個天璣門上下,她就只肯相信禮琛不成?
“無憂姑娘既是選擇留在天璣門,想必是相信天璣門的門生都是正派子弟,大可放下心來。”
無憂尷尬地擺擺手,腦子里飛速思索著該如何婉拒與他單獨相處的邀請:“在下不是這個意思。”
“如若不然?”秦祁追問。
他本就高大,靠得近些時給無憂的壓迫感異常強烈,簡直是要籠了天去一般教人透不過氣。
“實話說,禮琛是將我囚禁于此的,沒有他的許可,我不敢擅自離開…否則,他一定要我好看!!”無憂被逼的沒辦法了,只得胡亂編了個理由來賣慘,一邊哭喪著臉裝作委屈弱小又無助的模樣,一邊在心底給禮琛磕頭,對不住了,這惡人的帽子,暫且先乖乖戴上吧,你只要快些回來,方能自證清白。
“哦?師弟竟會做出此等事來?”秦祁疑惑不已,以他這幾百年來對師弟的了解,怎么想禮琛也不可能干出這等喪心病狂的事情來啊?
無憂癟著嘴,眼眶里的淚水直打轉,可憐道:“嗯!他說要留我在天璣門給他做苦力,報答我欠下的救命之恩,他還對我好兇好兇,我若是不聽他的話,他就不讓我吃東西,方才說去給我摘果子,他一個神仙摘個果子有何難?至今都還沒回來,就是故意想讓我餓肚子,你瞧他多惡毒!天天給我吃果子,都沒有油水…我都餓瘦了,嚶……”
無憂說著說著,竟還入了戲,那淚珠子跟斷了線的珠串似的。
說的自己都快信了,想必這個秦祁一定不會再刻意為難自己了吧。
奈何秦祁信是信了,可無憂萬萬沒有料到他是個剛正不阿的急性子,說著便要帶無憂一起去找禮琛討說法:“如此這般,無憂姑娘且放寬心,我這便帶你去找他說理去!”
無憂氣得直想拍大腿!這情急之下突然想起弄霜曾經形容過秦祁,說是個小古板。
早知他如此古板,怎么說無憂都不會使苦肉計這招來拖延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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