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能不能撿起你亡靈法師的尊嚴，那個屁股底下坐著你的骷髏軍的是和你不共戴天的光明神殿的教皇啊！

說好的黑暗和光明勢不兩立不共戴天呢？！

祝云謠被亡靈法師一路推著走出去，一直到金發青年已經徹底看不見兩個人，那亡靈法師才停了下來，一雙眼睛明明滅滅，像是墳地常年飄蕩的鬼火一樣。

“小老鼠，你最起碼想好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祝云謠：……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翻了個白眼，祝云謠對著亡靈法師做了個鬼臉。

“剛剛他可是給了我光明的祝福！”

亡靈法師空洞洞的眼睛里面閃爍的鬼火一僵，咬牙切齒的看著祝云謠。

“而且我又不是你們位面的人，你能把我怎么樣呀？略略略～”

吐了吐舌頭，祝云謠輪椅一轉，直接就跑了，不遠處沈婆婆已經在等著她了，那亡靈法師伸手撲了個空，頓時一臉兇狠的瞪了祝云謠半天，才不情不愿的回去了。

“師父，你可坑死我了！”

一撲到沈婆婆懷里，祝云謠就埋怨了一句。

“怎么樣，刺激吧？”

沈婆婆笑嘻嘻的摸出一盒模樣精致的甜點，說道。

“……我都差點被那個亡靈法師給捏死，師父你說刺激不刺激！”

祝云謠滿臉幽怨，拿起那個小甜點就往嘴里塞了一口，奶油的香氣頓時贏滿了整個口腔，祝云謠忍不住舒服的瞇了眼睛。

“話不能這么說，若是不叫你親眼見上一番，我說光明神殿的教皇與亡靈法師的關系好到可以共赴云雨同床共枕，你信嗎？”

沈婆婆拿小叉子叉了個兔子形狀的塞進嘴里，含糊的說道。

祝云謠想了想，她多半也不會信的。

就像現在有人告訴她，說沈婆婆和魔界圣女是無話不談的好閨蜜，她肯定第一反應就是覺得那人在講笑話啊！

“人呢，不能夠僅僅只看表面，你看他們兩個，在魔法位面是不為世人所容忍的禁忌之戀，身份又隔著千難萬險，只有在沈界的時候能夠拋開身份地位，暫且相聚片刻罷了。”

沈婆婆咽下小蛋糕，一臉正色。

“那……如果他們在自己的位面走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呢？”

祝云謠眨眨眼。

哪怕在沈界再甜蜜，回到了自己的位面不還是對立的兩方？

“這就看他們的選擇了。”沈婆婆拍了拍祝云謠的頭頂，“是選擇繼續自己的立場走到黑，還是背叛自己曾經堅守的信念，這都是個人的選擇罷了。”

就像亡靈法師和金發青年，他倆要不然最后一個消滅另一個，要不然就是金發青年背棄光明神殿，和亡靈法師一起墮落，要不然就是亡靈法師自愿放棄自己如今的一切，上光明神殿的火刑臺。

這樣的選擇，沈婆婆也做過。

或者說，她一直都在做選擇。

“那，如果是師父，你會選擇什么呢？”

祝云謠眨眨眼，那甜點沒幾塊，幾口就已經沒了，就剩下個精致的小盒子。

“我心之道，無人可當。”

“斬情絲呀，揮劍斬情絲，絲絲盡斷呀；悔追無痕夜，夜夜難眠呀……”

祝云謠頓時咿咿呀呀的唱起來，那唱腔婉轉，如泣如訴，如怨如慕，那叫一個哀戚。

沈婆婆頓時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你這唱的不對！”

說著，沈婆婆手一轉，竟然是直接唱了一出戲。

祝云謠目瞪口呆。

“如何？”

一幕結束，沈婆婆對著祝云謠挑了挑眉。

“……師父你厲害。”

她方才咿咿呀呀唱的那幾句是據說凡間特別出名的戲折子斬情絲里面的一出，主角就是沈婆婆，也就是廉貞元君。

講的就是廉貞元君當年大義滅親，揮劍斬情絲，在發現自己的道侶是魔族之后將其斬于劍下。

凡間的戲折子大多是以修真界的真實事件取材的。

“那是，這出戲我最開始看著還有那么幾分意思，后來便不再看了，畢竟后來的戲文都被魔改的不成樣子了。”

沈婆婆嬉笑著說道，臉上不見半分異色，祝云謠頓時一臉狐疑的看著沈婆婆。

“瞧什么呢？”

沈婆婆伸手在祝云謠頭頂敲了一記。

“瞧師父如今有沒有后悔！”

祝云謠脆生生的答道。

沈婆婆頓時噗嗤一笑。

“我若是后悔，哪里還有你了？況且，殺了他不過是信念不同罷了，我尋大道，護九州，他歸魔族，念私情，遲早有一天要有一戰的。”

“若是我殺了他，卻沒有成就通天之路，那才真是會后悔呢。”

沈婆婆倒是爽朗，不見任何陰霾的模樣，祝云謠撇撇嘴，心里默默把那些關于沈婆婆的傳奇故事都念叨了一遍。

……突然發現沈婆婆好慘哦。

被祝云謠用古怪憐憫的眼神盯了半天，沈婆婆頓時滿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伸手就把祝云謠的眼睛給遮住了，這才好了一些。

“你這是什么眼神？”

“師父，徒兒突然發現你好慘啊。”

沈婆婆：？？？

我身為廉貞元君想干啥就干啥，你打哪看出來我慘了？

和我這個巨佬比起來，真正慘的不是你這條弱雞咸魚嗎？！

“真的，師父，我以為我百世善人世世橫死就夠慘了，沒想到師父你一路走過來不是家破人亡就是九州淪陷，到哪哪完蛋……不，師父，你其實是災星轉世吧？”

祝云謠一臉真誠的看著沈婆婆。

沈婆婆面無表情的一蛋糕糊在祝云謠臉上。

這人腦補都這么奇怪的嗎？

而且她哪慘了？！

沈婆婆心里納悶，她一路修煉雖然不算是順風順水，但是也是未曾動搖過，之后又一步一個腳印走到現在的地步。

誰的仙途一番坦蕩？

她中間經歷點磨難不是正常的嗎？

“不，我覺得你就是太閑了才有時間編排我，來，秘境試練了解一下？”

沈婆婆直接把祝云謠整個人連帶著輪椅都給拎起來了，笑瞇瞇的就往自己住處走。

“畢竟我是災星轉世，總得讓你慘一點才行。”

祝云謠：……

禍從口出，禍從口出啊！

她就不應該嘴欠！

被訓練的欲仙欲死要死要活的祝云謠忍不住哭唧唧的咬手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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