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父子這一鬧騰,把整個懷王府都驚動了。
懷王的兒子多,在府里的兒子全跑了出來。
他們不出來不行啊。
親爹親哥哥挨了打,他們要是再躲著,肯定得被人說不孝,要是懷王緩過勁來,指不定還得責打他們。
這些人出來了,也不敢怎么著豫王,他們也知道打不過豫王府的護衛,沒辦法,全都齊刷刷的給豫王跪下了。
“王叔,不管有什么事且先原諒則個,侄子在這里給你嗑頭了,求你饒過父王,咱們有什么進屋說……”
豫王打累了,一把把打的鼻青臉腫的懷王推倒在地上:“二哥,枉我叫你一聲二哥,你就是這么害我的,買通人給我下毒,還害元兒從小體弱多病,害他差點丟了命,我的好二哥啊,你分明知道元兒是我唯一的子嗣,你害他,不跟害我性命一樣么,我自認為從小到大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因何你這般害我全家性命。”
豫王喘了幾口氣,手指著懷王,又氣又痛又難過,那么大的人了,都忍不住掉下淚來:“老二啊,你害我不淺啊,你怎么就這么狠心,我可是你的親兄弟,親的啊,你就這么容不下我,你多少兒子啊,我就這么一個啊,是了,你兒子多,除了世子,肯定也有喜愛的兒子,你是不是打算害了元兒,讓我過繼你的兒子,好給你喜愛的兒子找個出路。”
蕭元過去扶住豫王,給他拍撫著后背:“父王緩一緩,有什么事好好和二伯說,咱們不急啊。”
豫王握住蕭元的手:“來,元兒,給你二伯嗑頭,你就說求他饒了你的性命,就說你還年輕,還不想死,讓你二伯莫再害你了。”
這個時候懷王府的大門大開著,門外已經圍了好些看客。
這邊住的全都是勛貴人家,有好些公府侯府的都在這邊住著,聽到動靜,自然就跑出來看熱鬧。
聽到豫王這些話,大家原先還覺得豫王痛揍懷王這個當哥的有些不對,現在卻覺得豫王也實在可憐,這是被逼的沒辦法了才跑過來打懷王一頓出氣的吧。
大家都挺能諒解豫王的。
畢竟誰都知道豫王對豫王世子有多看重,懷王害豫王世子,可不就跟害豫王全家一樣么。
尤其是當豫王說出懷王害了世子,打算讓他的兒子過繼到豫王府的話時,大家都覺得豫王猜的應該是對的,懷王肯定就是打著這個主意。
這么一想,大伙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敘叨起來。
蕭元還真聽話,直接就給懷王跪下了:“二伯,侄子才剛剛成親不久,實在放不下媳婦,侄子也放不下父王母妃,是真的不想死,求二伯饒了我,若是我平時有什么做的不對的,二伯直接說便成,侄子肯定改過自新,二伯,我這些年疾病纏身,一直在府里窩著沒怎么出過門,實在想不出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讓二伯這般容不下我啊,要是為著爵位,二伯只管說,我不要這王爵就是了,我只想活命……”
蕭元這話說的真是情真意切,說的讓人動容。
他一行說一行哭,哭的豫王也跟著哭。
“我的兒啊,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可叫我怎么辦啊,我這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父子倆在懷王府抱頭痛哭。
明明剛才這倆貨把懷王父子毒打了一頓,弄的懷王父子現在都喘不過氣來,現在這么一鬧,卻偏生讓人同情他們。
大伙都覺得懷王父子被打是活該,豫王父子當真是可憐極了。
還有眼窩淺的也跟著蕭元抹眼淚。
蕭元還覺得不夠,他還看向懷王的那些個兒子:“二哥,三哥……幾位哥哥也幫我說說情吧,咱們兄弟一場,求幾位哥哥替我說句話。”
這……
讓懷王府的那些爺們可怎么說啊?
跪在后邊的五爺一瞧這樣子,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膝行上前,跪在懷王眼前:“父王,求父王饒了元哥兒吧,他還小,要是有什么不懂事之處,父王還和他一個孩子計較……父王,兒子不求什么高官顯爵,只求有口飯吃就成,兒子們真的沒想過爵位什么的……”
他在懷王跟前哭完了,又抱著豫王的大腿哭:“王叔啊,我們兄弟真沒起過那種心思,要是有那要不得的心思,我們情愿天打五雷轟,永世不得超生,為著表決心,我……我在這里求王叔和父王說一句,把我分出來吧,我啥也不要,就求把我分出來好表示我的清白。”
豫王目光微閃,低頭看了五爺一眼。
他心說懷王府的那些爺們沒幾個成器的,但這個老五還真挺精的。
他這是瞧出事了,想趕緊擇出來。
“你,老五你這話……”
懷王讓自己兒子這么一說,那真是黃泥巴掉到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反正謀害豫王世子的罪名背在身上釘的死死的。
他一口氣沒倒過來,直接就吐了血。
世子更是惡狠狠的瞪著五爺。
五爺全當不覺。
他就一直哭。
蕭元嘆了一聲扶起五爺來:“五哥,我知道你是個淡泊名利的,你先起來吧。”
五爺哭著不起,蕭元就看向豫王:“父王,要不,咱們求皇伯開個恩,把五哥分出去吧。”
豫王傾刻明白了,蕭元和老五應該早就攪在一處了。
“老五,你先起來,且等著把今兒這事整明白了,我替你向皇上求情,讓你分府另過。”
五爺嗑了頭起身站在一旁。
懷王已經氣的昏死過去,世子在一旁扶著懷王:“王叔,父王已經讓王叔打的昏死了……”
蕭元幾步上前給懷王掐人中:“兄長可不要胡說,什么叫我父王打的,分明就是王伯叫父王揭穿了真面目,臉上掛不住裝病呢。”
他做出掐人中的樣子,但另一只手上的銀針卻狠狠的扎在了懷王的幾個穴位上。
他的速度很快,針扎進去片刻收回,懷王就睜開了眼睛:“我,我這是怎么了?”
蕭元回頭看了豫王一眼:“父王,今兒這事恐怕是說不清了,王伯心虛到都開始裝昏了,咱們要是再呆下去,只怕一會兒兄長要說父王打死了王伯吧。”
豫王長嘆一聲,特別哀傷的看著懷王:“王兄,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我這些年真是錯看你了。”
“我不是……”
懷王一急,他想說他是真昏了。
豫王哪給他機會讓他說話啊:“王兄啊,咱們多年兄弟情今天一刀兩斷,往后井水不犯河水,若是王兄再敢謀害我兒,我就是拼著性命不要,也要拉著王兄一家墊背。”
他說完這話,背都彎了下去,一瞬間好像蒼老了很多。
外頭的人看他那個樣子,紛紛覺得豫王重情重義,要不是懷王逼迫,也不至于像如今這樣。
大家都在感嘆豫王性子好,懷王心思太過歹毒了。
懷王氣的又差點昏死過去。
蕭元扶著豫王:“父王,咱們走吧。”
“走。”
豫王朝前走了幾步,回頭看向五爺:“老五啊,趕緊帶上你媳婦找個地方另住吧,你剛才說分家,你父王已經惱恨你了,說不得我們前腳走,后腳他就要打殺了你啊,罷,先跟王叔逃活命去吧。”
“是,侄兒馬上就走。”
五爺趕緊點頭哈腰的往后宅跑。
豫王和蕭元走到懷王府門口。
豫王抬頭看看懷王府的匾額,那上面四個金燦燦的大字,懷親王府。
“來人,把大門給本王砸了。”
豫王抬手叫過那些護衛來,指著懷王府的大門大聲吩咐。
于是,那些如狼似虎的護衛拿著棍棒刀子就開始打砸。
等到五爺兩口子帶著下人出來的時候,懷王府的大門都被砸的稀巴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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