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江冉也說不上來。
她能明顯感覺到,慕容羽的眼底突然看不到那一種求生之念了。
江冉久久不能成眠。
天色微微亮,江冉起身,一雙明亮的眼睛布了一些血絲。
滿是疲憊。
陪冉氏吃早飯的時候。
冉氏看著她,“冉冉,你怎么啦,一晚上沒睡好嗎?可是有什么事?”
江冉搖了搖頭,“沒事,娘親,我不要緊,今日得空,我想去藥堂看看。”
冉氏嘆了一口氣,“你這孩子,不要太拼命了。”
江冉笑道,“藥堂也不忙,我就是乘著得空,檢查一下念念的學業。娘親也不必擔心。”
冉氏也隨她去了。
馬車停在了巷子里。
門口站在一個粗衣的男子。
江冉下車。
眉頭一皺,竟然是孔長生。
孔長生回過頭來,“那一日在馬車上,你與我說過,給姑母立了一個衣冠冢,我想去祭拜一下。”
江冉眉毛動了動,那時候她就是用這樣的一句話試探一下,并沒有真想他會去。
不過江冉沒有拒絕的道理。
孔長生見她不答話,便再一次說道,“我不知墳墓在何處,江小姐能否帶路。”
江冉微微的思慮,便點頭道,“應該的,請孔先生上馬車吧。”
他也不推脫,徑直上了她的馬車。
江冉說道,“白芷別去了,有周珊跟著就是了。”
馬車很寬闊,兩人面對面的坐著。
孔長生先打破了這寂靜,“我前日發現,我的住處似乎被人翻過了一遍,還有鄧大人的住處也是一樣。”
江冉也沒想過否認,淡淡的說道,“不錯,是我做的。”
孔長生只是看著他,“沒想到你還會做這樣的事?以你的聰明和理智,應該知道我不會把這樣的東西隨身攜帶,明知無功而返,還是執意如此,不知道你在意的是這秘卷,還是那玉樹臨風的廣陵王。”
江冉沒有說話。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周珊從袖中拿出一柄斷劍,翻身進來,制住了長生,“把郡主的東西還給她。”
孔長生只是瞥了一眼,連眉宇都不曾動了分毫,“一條性命而已,你以為我會在意嗎?其實活著也是一種痛苦,不過如果能拉上廣陵王做陪葬,我也算是不枉此生了,想動手,就早點動手,這般婆婆媽媽的可不是江家大小姐的性子。我看你對付鄧太醫的手斷不僅利落,還很干脆,三言兩語,就讓他徹底崩潰,你這半年行事,也從來沒有心慈手軟過,怎么現在這般優柔寡斷,投鼠忌器?”
江冉握住了周珊的手,“退下。”
周珊只得收了劍。
江冉早就知道這一招對付孔長生行不通。
這世上最無所畏懼的便是這種孑然一身,無牽無掛的人。
而現在自己的弱點卻被人握在手中。
江冉微微的平息了一下心情,“你若是想要功名,我愿意成全你,我只要那兩篇,以后,你孔家所在地,我江家退避三尺。
孔長生笑了起來,然后搖了搖頭,“你開的條件真的很叫人心動,你說的沒錯,以我的資質,無人指導,再學上十年,也比不過你。可是江冉,你有沒有想過,其實就算我把東西給了你,也根本救不回他的命。”
江冉心里一驚,“你什么意思?”
馬車已經到了地方,再一次停了下來,孔長生下車。
江冉看著他的背影。
長生卻毫不在意,拿了備好的火燭。
雪地上,兩座墳墓看起來更加孤寂。
孔長生的目光落在了那座小小的墳墓上,自嘲的一笑,一邊燒紙,一邊說道,“皇上和貴妃明日就要到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就算是你醫術精湛,你終究還是救不回那個人的命。”
江冉的眼睛睜大了一些,這一句話意有所指,果然,還有其他的事情。
她看向了孔長生,“你,”
她把聲音帶著異樣,“請你說清楚一些。”
孔長生卻搖了搖頭,“明日就是最后一局,你認輸吧。就算是奪得魁首也沒有用。”
江冉看向了前方,心里的迷茫到了頂點。
到底明日還會有什么事,是她無法應對的。
江冉知道慕容羽有事相瞞,可是走到了現在,真的連試都不試就放棄了嗎。
她搖了搖頭。
孔長生已經起身,“看你的樣子,似乎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既然如此,最后的兩局試題,明日就一決勝負吧!”
長生醫術普通,遠不是江冉的對手。
最后一關會如何,江冉卻毫無把握。
靠在馬車,江冉陷入沉思。
江冉回府,沒去藥堂,把自己關在書房中整整一天。
連睡覺都睡在了書房。
次日早起。
吃過早飯,便來了一個衙役,江冉微微的一愣神,這個時候,衙役過來,應該是徐太守找她有事,江冉忙起身問道,“不知衙役大哥此來所為何事?”
衙役說道,“太守大人有要事相商,由請郡主前往徐家。”
江冉微微錯愕。今日已經是冬月一十六日。
按照皇帝的行程,應該這兩日就會到達。
徐太守這個時候找自己有事,十有八九是為了鼠疫之事。
江冉不敢耽擱。
微微收拾了一下,坐了馬車來到徐家。
坐在馬車上的江冉仍在思索,她的任務就是說服鄧太醫作證。
其余的狀告貴妃之事,慕容羽不允許她參與。
江冉也猜測不出徐太守是何用意,只得按下思緒。
徐太守等在前廳,看見江冉到來,已經起身迎到了門口。
江冉一眼看了過去。
徐太守的神色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有話,但是又有些難以啟齒。
“郡主請坐。”徐太守抬手說道。
江冉接過丫頭捧過的茶,輕輕的抿了一口,便放在了一旁。他
她不喜歡猜來猜去。
索性直言道,“徐大人有事只管吩咐,江冉若是能做到的話,絕不會推脫。”
徐太守神色有些為難,“不滿江姑娘,我今日請了姑娘前來,不為其他,正是為了這鼠疫之事。”
果然,和江冉所想的一樣。
“狀告當朝貴妃,這事,有了人證和物證,卻沒有合適的原告人選。”
只這么一句話,江冉就明白了。
狀告當朝貴妃事關重大,按理說,此事是廣陵之事。
徐太守作為廣陵的父母官,本應該是最佳的人選。
偏偏徐太守如今和祁王結親,這樣一來,就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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