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廂竹擔憂的那般。
沒兩日城中便鋪天蓋地的宣揚孟致沛在莊子外等了一夜,情比金堅。
更有人說,二人是春宵一夜。
些末微影的事情越傳越逼真,個個好像親眼見過一般。
而給了實錘的是孟致沛本人,友人探望他時,他親口承認了已與姜零染重修舊好。
猶如久旱逢甘露,這些傳言幾乎是立刻便解了平肅侯府的燃眉之急。
守在府門口的看客聽聞這消息自覺樂趣被斷,恨鐵不成鋼的罵著姜零染沒骨氣。
李道士開心的直轉圈,留了小道看家,他自己則去平肅侯府邀功去了。
廂竹知道后氣的差點哭了,也顧不得什么上下尊卑,大罵孟致沛混蛋畜生。
姜零染冷笑道:“他這是要逼著我妥協啊。”
妄想!
“姑娘,咱們該怎么應對啊?”青玉又急又懼,唯恐姜零染再次踏入那奪命泥沼。
姜零染起身來到書桌后,鋪紙研墨:“自然是以牙還牙!”
王路的娘肖婆子的三七到了,從寶山下來就向孟致沛告了假。
午后剛過,孟致沛院子里的云喜得了吩咐,來找王路。
“侯爺讓你替他買藥。”云喜低聲道。
經歷了鄭清儀,孟致沛開了竅,幾個通房在他的教導下更得用。
春宵苦短,孟致沛一刻都舍不得浪費,可時間長了便有些吃不消。
王路懂事,自覺的替孟致沛找了藥來。
“不是前日才送了十粒?這就沒了?”王路聽說云喜的來意,驚道。
云喜伺候著孟致沛的起居,自也明白那是什么藥,聽王路這么問她,哪里答的出?黝黑的臉皮隱隱透著紅,沒好氣道:“侯爺怎么吩咐,你怎么做就是,這么多話做甚!”
王路看云喜羞惱,眼珠一轉,心思活動起來。
這云喜原是老侯夫人給孟致沛挑著理書研墨用的,長的再普通不過,加上皮膚黝黑,孟致沛連個正眼都不給。
不過云喜此人忠心,每每都把孟致沛的吩咐完成的很好,所以漸漸得了重用。
如今不光管著書房諸事,連著孟致沛的衣食住也盡握在手。
姜零染嫁進來后云喜的差事便都交給了姜零染,眼下二人鬧和離,一應事務又由云喜接手。
他是孟致沛的近身小廝,可專管外院,孟致沛一入了二門,他想打聽什么便不太容易。
若是能在孟致沛身邊留個眼線,豈不事半功倍?
這般想著,王路便拿了供桌上一個柑橘塞到云喜的手里,笑道:“是我多嘴了。我這也是擔心侯爺的身體吃不消。”
云喜聽了這話更是羞窘的不敢抬頭。
王路拉著云喜坐下,殷勤道:“你走了這一路,定是渴了的,先吃個橘子,我去給你燒茶。”說著往廚房去。
云喜一個人待在供著肖婆子靈位的屋子便覺得有些陰森,起身追去了廚房,看著灶前的王路道:“我不渴,還是快點交了差要緊。”
王路指了指日頭,笑道:“這還早著呢,侯爺晚上才用。”說著想到什么,又道:“只是我這手頭盡是事兒,不如這樣吧,待會你隨我去拿藥。”
云喜皺眉道:“我去?”
那種藥,她一個姑娘家,怎么拿?
王路看她這般,面上帶了低落難過:“今日三七,我想多陪我娘說說話。”
“你拿了藥回去,也就省了我奔走一趟。”
王路的爹走的早,家里又沒個姊妹兄弟,這三七諸事全靠王路一人打點。
死者為大,云喜還真不好拒絕。
王路帶著云喜在街上轉悠,好吃的好玩的給買了一大堆,說是謝她幫忙。
初開始云喜還端著,裝作不稀罕這些,可被王路好言好語的哄著供著,便也軟和了性子。
等到藥拿到手,早已混熟了。
王路看著云喜的背影,冷笑一聲,朝地上啐了口,轉身往北市去了。
北市不光花樓多,賭坊,茶館,酒樓也多。
想要在京城散播什么消息,北市是個好去處。
李道士在候府用了晚膳才回,院子里黑燈瞎火,小道早已歇下。
喝了些酒,便覺十分困倦,摸黑點了燈燭,灌了半盞涼茶,鞋子一蹬,和衣就要躺下,卻乍然瞧見了桌上的信。
悚然的起了一身的冷汗!
倉踉下了床榻,撕開信封,待看完信中內容,李道士雙腳一軟,坐在了地上。
第二日,局面反轉。
孟致沛怒的砸了屋子里所有能砸的,嘶吼道:“去給我查,誰背后賣主!”
管家惶恐的抹著汗,苦著臉應是。
查了小半日,查到了老侯夫人院子里的一個粗使婆子身上。
婆子被綁,大呼冤枉。
她連孟致沛去寶山的事情都不知道,又哪里能知道孟致沛與姜零染修沒修好?
更不會知道孟致沛為了體面,也為了逼迫姜零染回頭,故意捏造謊話散播了。
孟致沛恨的咬牙切齒,怎會聽她辯解,亂棍打死,扔去亂葬崗了。
殺一儆百!
因此事,府中眾人誰都不敢再多說一句閑話。
門房賣消息的也盡歇業了。
李道士又來到了平肅候府。
老侯夫人聽他說要辦宴,給鄭清儀肚子里的孩子抬身份。
皺眉道:“身份自然是要抬的。我都想好了,孩子生下就記在嫡母名下,滿月就讓沛兒去給他請封世子。到時候誰還敢輕視他?”
李道士道:“現在外面謠傳紛紛,他們唾罵鄭清儀不就是在罵孩子?若這個時候候府不作為,等到他們把這些蔑視嘲諷坐實了,再想扭轉局面,就難了。”
老侯夫人眉頭皺的更深:“可這個時候辦宴,豈不是火上澆油嗎?”
眾人一邊倒的責罵候府,他們也在努力的勸回姜零染,若這個時候幫鄭清儀的孩子辦了宴,是不是太過高調了?
老侯夫人近期總結的經驗,高調與被罵是劃著等號的。
李道士道:“宴會結束,你親自去請姜零染,并告訴她,去母留子一事。”
“姜零染有了臉面,又親口得了你除掉鄭清儀的準話兒,還會有什么不滿意?”
“誰會放著風光的侯夫人不做,去和離做棄婦呢?”
李道士相信,只要姜零染不傻,就一定知道該怎么抉擇!
老侯夫人贊同李道士的話。
不管姜零染怎么折騰,她也絕不相信她會和離!
可要一個做婆母的拉下身份去接兒媳,只要想想,老侯夫人便覺得不痛快。
微微舒了口氣,語重心長道:“為了侯府,我也只好低聲下氣一次了!”
李道士見她同義詞,也跟著松了口氣。
又道:“在此之前要先知會姜家,宴會更要有姜家人出席。”
老侯夫人不擔心姜家不同意。
“他們家為了維護兩府的姻親關系,更為了姜鈺的前途,可是觍著臉的要再送一個庶女來呢!”
有了姜家的態度,老侯夫人從來不慌!
李道士心中沉重,看著老侯夫人的臉,他有些艱難道:“我和你的心是一樣的,都是為了沛兒更好。”
老侯夫人嗔他一眼,讓宋媽媽去了姜家。
宴會一事很快敲定。
為顯得隆重,京中五品以上的府邸都送了帖子。
平肅候府門外又熱鬧了起來,不過老侯夫人請了巡防營的人幫忙,盡數驅趕了。
孟致沛自寶山回來便想姜零染想的厲害,派了人去打聽,得知她在這兩日要出門,便動了心思。
那日姜詩韻因車馬折損而被迫與他同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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