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霽趕在她跑近之時張開手臂,用力的抱住了她。
看她能跑能跳,能哭能笑,他的一顆心才算是落回了原位。
姜零染哭的喘不上氣,抽抽噎噎道:“哥,我好想你。”
“我怕你趕路趕得太急,又怕你總不回來...我每日每夜都在擔心你。”
記憶里這是姜零染第四次抱著他哭,兩次是父母辭世,第三次是他去邊關。
姜霽的心都揪在一起了,疼的他抑不住的皺眉。
眼前一陣模糊,笑的越發勉強。
手掌貼在她背上一下下的順著氣,等吼間不那么哽咽了,才出聲安撫道:“沒事了,哥回來了。”
“哥向你保證,以后絕不把你一個人留下了,好嗎?”
姜零染也不想再和姜霽分開了。
聽他這么說,在他懷里猛點頭,又覺得他衣下的骨頭硌手。
從懷里鉆出來,仰頭看著他黑瘦的似刀削的臉,又是心疼的哭了出來。
“哎呦。”姜霽無奈的笑:“本來就丑,這一哭更是沒眼看了。”
“我可不敢領你出門了。”
嘴上嫌棄,手卻溫柔的揉了揉她的腦袋。
姜零染不依,在他背上捶了下:“丑也是你妹妹。”
囔聲囔氣的嬌憨,姜霽一時笑的窩心:“是是是,我最漂亮的丑妹妹。”
姜零染“噗嗤”一聲樂了。
抹著淚從他懷里鉆出來,嗔道:“哪有你這樣夸人的。”
姜霽笑著把她在他懷里蹭亂的頭發抿在耳后,捧著她的小臉端詳片刻,正色道:“逗你玩兒呢,我妹妹最好看。”
姜零染頓時笑彎了眼,驕傲一仰頭:“咱們是兄妹,我好看,哥哥自然也不差。”
姜霽笑道:“你這樣說,我以后豈不是只能夸你了?”
“當然!”姜零染一臉得逞。
看廂竹捧著斗篷追出來,姜霽注意到她衣著單薄,知道她現在受不得寒,忙單手攬住了她的肩,擁著她道:“走,咱們回屋去。”
姜家大房便不似寶山那般溫馨了。
乍聞姜霽回京的消息,所有人的震驚了!
回過神又犯起了嘀咕,這不太可能啊,誰也沒往邊關送消息,姜霽怎么會知道的?!
老夫人目光沉沉,凝思片刻,低聲道:“是四姑娘。”
姜冼木驚愕的瞪大了眼:“她...她怎么敢?”
鄭明蘊眸光鋒利,冷冷一笑道:“我道是四姑娘如何敢這般強硬,屢次拒絕平肅侯府的示好與咱們的勸誡,原來是背有靠山。”
裝的委委屈屈,潛身遠禍,博了整個兒京城的同情。
哼,果然是咬人的狗不叫!
姜冼木愣了會神,扭頭問鄭明蘊:“她一向都這么有主意的嗎?”
姜零染是在她手底下長大的。
她也早就說過,把姜零染吃得死死的,絕翻不出什么浪花來。
以此為前提,他才會做了后續的這諸多事情。
今日一看,卻完全不是這么回事!
鄭明蘊臉上很難看。
她的印象里姜零染完全就是個面團,什么時候變成刺猬的,她竟半點沒察覺!
被姜冼木這么一問,她臉上火熱,像是被人摑了一巴掌似的!
姜冼木看她露出吃癟的樣子,心中氣惱,暗罵一聲無用廢物。
又聽了老夫人沉吟著道:“四姑娘把姜霽叫回來做什么?她當真要和離不成?”
姜冼木覺得匪夷所思,攤手道:“怎么可能,誰會放著侯夫人不做,去做一個下堂婦呢?”
鄭明蘊冷哼道:“可若不是打著這樣的主意,早在孟致沛第一次去莊子,她就該回來的。”
喪門星,敗家精,這么好的婚事落她頭上,不感恩戴德的度日,竟敢存了和離的心思!
實在可恨!
“真是瘋了!”姜冼木怒不可遏:“姜家怎么會生出這么一個離經叛道,叛逆狂妄之人!”
鄭明蘊恨恨的剜了眼老夫人,幾不可聞的嘟囔:“還不是有些人慣得...。”
老夫人擰眉深思。
從姜霽一聲不吭的回京,又直奔平肅侯府的這兩樁事情就可以看出,他心里是怨著姜家,并且存了斷了這門親的打算的!
姜零染固然可以忽視,可姜霽卻是二房的根苗,又有四品的將軍銜,在陽南關領著副將的差事,一舉一動都要重而視之的。
嘆了口氣道:“派人把他們接回來吧。”
鄭明蘊驚呼:“母親!”
請神容易送神難啊!
依著姜霽的性子,此次回京還不把平肅侯府攪個底朝天?
若兩府到了反目成仇的局面上,姜零染就是反過頭跪求,老侯夫人也絕不會再接納她!
一旦和離,必然要歸家!
姜零染一腳踏進來,還會愿意挪窩嗎?!
更不用說好脾性的面團早已不受拿捏,鄭明蘊可沒有自找麻煩的喜好。
姜冼木收到鄭明蘊的眼色,皺了皺眉,斟酌著道:“母親,再有幾日四姑娘就出月子了,屆時再把人接回來也不遲。”
“為今之計還是要先穩住姜霽,別魯莽之下做了不可彌補的錯事。”說著站起了身:“我這就去一趟平肅侯府。”
老夫人知道姜冼木舍不得侯府這門姻親帶來的好處。
也知道姜鈺的差事馬上就能敲定,這個節骨眼不宜和平肅侯府鬧掰。
更知道姜冼木指望著孟致沛幫他翻身。
可一想到孝順的姜霽怨惱了他們,她這心里就不踏實。
只是,大房的仕途也著實重要,關乎著姜家在京城立足!
心累的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姜霽向來敬重你,你的意見他都是會考慮的,你好好勸他,爭取讓他去把四姑娘勸回來,往后好好的過日子。”
姜冼木點頭就要去,卻聽外面有小廝求見。
聽了瞿蓮的話,姜冼木難以置信,當即便派了小廝去平肅侯府打探情況。
姜冼木讓小廝進來回話。
小廝滿臉的汗,也顧不得整理儀態就進了素芝齋,急的一嗓子吼道:“出大事了!二公子把平肅侯打了!”
“什么!!”
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
三人懼是悚然的大叫出來。
姜冼木一把揪住了小廝的領子,厲聲道:“你敢胡言亂語,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小廝嚇得哆嗦,跪地道:“小的句句屬實,老爺不信可以再派人去打探。”
老夫人急切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一五一十的說清楚!”
小廝就把姜霽在平肅侯府做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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