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兩儀斂了笑。
丟開了手里的九連環,挺直了脊背,清涼涼的眸光瞧著她:“和離又如何?和離也不是她的錯!”
“說她不好,那你背后議人,心眼是好是壞啊?”
金敏佳挨了一頓搶白,臉色頓時僵硬,再看燕兩儀冷著臉擺起了公主的譜兒,她不禁怒火中燒。
可再生氣也不敢給燕兩儀臉子看。
壓著心頭的怒火,似嗔似怨的一笑:“你看你怎么還生氣了?我不說了還不成嗎?”
“我這不也是擔心你?咱們之間的關系,有什么話兒是私下不能說的,怎么就成了背后議人了?”
說著語重心長道:“她姜零染一個外人,也值得你和我起爭執。”
自己以后可是要嫁給燕柒的,那就是燕兩儀的嫂嫂了,她怎么分不清親疏遠近啊!
燕兩儀冷冷的扯唇輕笑:“若我沒記錯,我與今雪相識比你早,我也早就告訴過你,今雪是我的好友。”
“你現在在我這兒議她是非,貶她身份,無異是打我的臉。”
輕飄飄的在她身上掃了一眼:“怎么,徐安侯送你進京的時候就沒告訴你,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嗎?”
金敏佳從沒見過燕兩儀這般模樣。
誰能想到往日沒心沒肺的人一朝認真起來竟是這般的威厲。
她這才有了些慌亂的感覺,看著燕兩儀冷嘲的模樣,喏喏半晌,才想起該說什么。
“抱歉,是我思慮不周了,你別生氣了。”
燕兩儀神色淡淡的,重新拿起了九連環道:“還要去向母后請安,就不多留金姑娘了。”
金敏佳怎么聽不出這是逐客令。
本以為自己道了歉,燕兩儀怎么也該收起那身氣派,可誰知變本加厲了!
自打進京后,誰不禮待她三分?就連在皇后哪處也是舒坦順心的,到了這飛鸞殿反倒受了一肚子的窩囊氣。
被如此下了面子,金敏佳一時難以適應,臉皮漲紅著,憤然站起了身:“不在這里礙公主的眼,告辭了。”
曾大入牢,老侯夫人少不得出了些銀子貼補他的家人,阻止了他們上門撕鬧。
王路從中看到了機會。
晚間的時候領了兩個纖細小廝去了孟致沛的書房。
孟致沛今日在巡防營看到姜霽跟在太子身后,受太子維護。
連夏惲和楊平福言語之間也多有奉承。
他越想心中越發的難平,回府以后便打算發憤圖強,爭取早日在仕途上碾壓那些嘲笑過他的狗雜碎。
懸筆多時,一首詩正要醞釀出來,卻被王路的推門聲給打斷了,孟致沛氣的登時砸了毛筆過去,怒喝道:“混賬東西,本侯在作文章,誰準你進來的,滾!”
王路眼看著毛筆沖他飛來,也沒敢躲,砸中面門后在臉上留下一長道墨跡。
他垂在身側的手僵了僵,拳頭半握不握。
僵了一息笑著彎腰撿起毛筆,上前幾步雙手奉上:“侯爺,您看。”說著指了指書房門外走進來的兩個小廝。
孟致沛不知小廝有什么可看的,正要發怒,就看那兩個小廝抽開了腰帶。
寬大的靛藍色衣服順著肩膀滑落,堆在腳邊。
而除去小廝衣服的這二人著一襲嬌粉色輕紗。
紗料下裹著的是白嫩嫩的冰清玉潔。
王路見孟致沛看直了眼睛,眼睛里劃過譏諷,面上卻一片虔誠尊敬,他從懷里掏出一個藥瓶,擱在桌上后便退了出去。
書房里直鬧了兩三個時辰方才停歇。
王路扶著差點累殘的孟致沛回院子,路上陪笑問道:“侯爺覺得可還夠滋味?”
舒爽過后,孟致沛連骨頭里都透著空虛,聞言點了點頭,夸贊道:“算你懂事。”
王路笑著道:“是侯爺教得好。”說著卻又愁苦起來:“侯爺是舒服了,可您不知小的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把人帶進來。”
“門房那些人向來盤查的嚴,小的又日日在您身邊伺候,少于那些人往來,他們便趁機的刁難小的,這一趟打點了五兩銀子呢。”
孟致沛聽后嘲弄王路小家子氣,隨手拽了腰上的玉佩扔給他:“賞給你的。”
王路忙接在手里,喜滋滋的謝恩,又看孟致沛沒了后話,心思轉了幾轉,道:“現下曾大管家不在,小的才能有這個孝敬侯爺的機會,若是改兩日老侯夫人再選一個得力的管家走馬上任,那小的就是有通天的本領也再難帶人回來了。”
孟致沛聽了這話才稍稍的從空虛中找回了點腦子,度著王路的話就皺起了眉。
老侯夫人整日想方設法的轄制他。
院子里的人他早就膩了,想要一批新的,可老侯夫人卻說眼下是風口浪尖,死活不允。
今日好不容易嘗了口鮮活滋味兒,自然想求長久的。
可若管家是老侯夫人的心腹,那他這院子里的事情必然盡在老侯夫人的掌控之中。
想了想他道:“王路,你有信心做好管家這一職嗎?”
王路聞言大驚,無措道:“侯爺這是什么話?小的如何能擔此大任!小的只想在您身邊服侍您一個人。”
孟致沛笑了笑,更認為王路是心腹。
“你跟在我身邊也有幾年了,往來替我做事,件件做的都漂亮。你自身的能力是夠的,就不要嫌累推脫了,明日我便去與母親說。”
王路更是惶恐,想要拒絕,卻看孟致沛面帶威嚇的瞪他一眼,他只好委委屈屈的應了下來。
孟致沛想著以后的日子,面上笑意盎然。
大同街上,姜冼木來了素芝齋,垂頭喪氣的在圈椅上坐下,疲倦的捏了捏眉心。
姜老夫人掀著眼皮看他一眼,淡淡道:“又出了什么事情了?”
姜冼木煩悶道:“我真是搞不明白,皇上和太子怎么就這么糊涂?”
說著憤恨的指了指二和街的方向,啐罵道:“大庸國多得是能干之才,哪里輪得上一個黃毛小兒做禁軍副統領。”
“還敢不知天高地厚的耀武揚威!”
姜老夫人聽他口里沒分寸,竟連皇上和太子也敢指摘,又氣又驚道:“你給我住嘴!”說著冷冷的掃了眼房中侍候的人。
眾人對上這視線,個個嚇得垂首噤聲,只當自己是不能聽不能說的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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