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零染琢磨著把玉佩藏起來,可她只穿了中衣,想藏也沒處藏。
正苦惱,聞言頭也沒抬,隨口道:“同意什么了?”
燕柒道:“他同意我們的婚事了。”
姜零染一怔,有些懵的抬頭看著他。
燕柒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臉頰,揉散了她臉上的懵怔,笑道:“是太子告訴我的。而且,他說刺殺的人并不是皇上派來的。”
姜零染回了神,覺得心口跳的極快,她緊張的吞咽了下,有些不敢大聲的道:“你沒騙我吧?”
燕柒捧著她的臉,俯首在她唇上啄了下,音低卻鄭重道:“沒騙。”
巨大的喜悅面前,姜零染止不住的發怔,愣愣的“哦”了聲。
想到什么,遲滯著把團在手心里的玉佩抖摟開,遞給他。
燕柒笑了起來,沒接,站直了身子,垂眸看著她道:“你給我戴。”
姜零染聽他聲音低沉,帶著蠱惑一般,忍不住抬眼看他。
他負手站在榻邊,臉上已沒有那股子刻意營造出的疏離,嘴角的笑與眼底濃重的情不輸京中時的熱切純粹。
只看一眼,她心口的跳動便更加的劇烈起來。
以前她很怕看到他這幅模樣,但現在不同了,她是他的未婚妻了。
垂眸笑了下,她勾起他的腰帶,小心的把繩子穿進去,然后仔細的打了個結。
“姜零染。”
“嗯?”姜零染抬頭的一瞬,他俯身,唇壓了下來。
次日姜零染見到了太子,問及了姜霽的情況。
姜霽若寄信只能寄到江南,這些日子她在外面,收不到信,自也不知他的近況。
“他的腿傷恢復的極快。”太子含笑道:“我出京之前去見了他,他已經去禁軍中報到了。”
姜零染聽著微微放了心。
但想到什么,又皺起了眉。太子出京,卻讓兄長去禁軍中報到,是否說,京中的局勢不穩?
又或者說,太子覺得會有危險?所以才讓哥哥進宮?
自瑞王被禁足后,京中的局勢小幅度的洗牌,太子此次出京,必然是秘而不宣的,外界問及,無非是抱病。
一日兩日還好,日子長了,太子黨眾人勢必會人心不穩。
而依著燕辜的野心,不會放棄這么好的機會的!
太子要防的,是他嗎?
太子帶來的消息最大程度的穩住了燕柒的心,他對回京不再排斥,所以昨晚接回姜零染后,船只繼續往京中走。
燕柒中毒后拖得太久,導致身子骨虛弱,王御醫不敢用猛藥,解毒的同時還需待謹記著固本培元。
只是如此一來,見效就有些慢。
燕柒不免有些著急,日常三催。
王御醫被催的無法,這日見了姜零染后,無師自通的向姜零染告了狀。
姜零染含笑道:“我會勸勸他的。”
王御醫揖手道謝,提著藥箱走了。
人走后,姜零染看著他道:“你著急什么?”
燕柒幽怨的看她一眼,掰著手指頭道:“你算,咱們再有十余日就能到京城了,若我在回京之前還沒痊愈,怎么成親?”
姜零染被他說得臉紅起來:“誰說回京后就立刻成親的?”
他把成親想的也太簡單了些。
“就算回京后不立刻成親,也要抓緊。”燕柒道:“娶回來才放心,免得哪一日又跑了。”
“...”姜零染憋悶好一會,氣道:“誰要跑了?我這是在游玩!”
燕柒看她去了書桌后,磨墨又鋪紙的,笑道:“你要做什么?”
姜零染頭也不抬,回道:“寫信給姨母和嬌嬌,告訴她們我回京的事情。”
“哦。”燕柒頓了頓,又道:“香爐里的爐灰我已經清理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姜零染一時沒明白,懵然的看他一眼。
燕柒看她竟不明白,氣的夠嗆。
卻也不解釋,拿起書去竹搖椅上躺下了,書冊翻開往臉上一蓋,睡了。
姜零染一頭霧水,嘟囔道:“莫名其妙。”
繼續寫信,寫好了兩封,交給了百香:“現在就送出去。”
百香自從犯了錯誤后便被燕柒不待見,日常連近身都不敢,眼下看姜零染愿意不計前嫌的用他做事,感動不已。
姜零染看他眼泛淚花,抿笑道:“等他消了氣,就好了。”
百香頷首稱是。
過了兩日是中秋,到了晚間,月色極好。
在甲板上設了茶桌,眾人圍坐著喝茶賞月。
姜零染捏了塊月餅吃,才咬著餡,就察覺身旁坐著的燕柒朝她投來了類似于掠奪的視線。
她想著去年吃月餅被他搶的事情,立刻就偏了偏身子,月餅也換了另一只手拿。
燕柒好笑起來:“護食勁兒。”
倒說她護食!姜零染頗為無奈,把放著月餅的盤子推到他手邊:“這些都給你。”
燕柒看一眼,興味索然,連手指頭都沒動一下,目光又重新盯著她手里的月餅,舔了舔嘴角。
姜零染:“...”
燕柒道:“我就咬一小小口。”
姜零染懶得理。
燕柒嘆了聲,可憐道:“王御醫藥真是太苦了,晚膳后喝了,到現在嘴里仍是苦的。”
姜零染:“...”
這是個什么人!!
扮可憐的手段太拙劣了!
姜零染額角嚯嚯的跳,瞪他一眼,認命的把月餅遞了出去。
燕柒笑的狡猾。
沒接,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
姜零染看著瞬間消失一大半的月餅,磨牙道:“這是一小小口?!”
燕柒哈哈笑起來,把月餅盤子推回去:“都給你。”
“船艙里都能聽到你的笑聲。”太子走上甲板,調侃道:“這些日子真真是合不攏嘴啊。”
姜零染站起了身,看燕柒還坐著,伸手把人揪了起來。
太子笑看燕柒一眼,又看向姜零染,溫聲道:“文靖侯請坐。”
姜零染等著太子坐下后,才落了座。
太子喝了口茶,道:“明日我就不與你們同行了。”
“靠岸后換快馬,約莫能提前個三五日到京城。”
燕柒聽太子這么說,并不意外。
太子“久病”,朝中必然會引起騷亂。
且他如今病況穩定,也確實不用太子繼續陪著。
再有,他是個戀妻戀子的,出門這么久,定是想家的。
點頭道:“你出京的事情雖然隱秘,但還是要注意安全。”
太子聞言笑了笑:“如今越發的體貼懂事了。”說著舉起茶盞,看著姜零染道:“都是文靖侯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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