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三人落座。
白蓉“咦”了聲:“姜姐姐,你窗下的竹搖椅怎么不見了?”
“.....”姜零染想著被燕柒搬去床榻邊的竹搖椅,一時微哽。
吸了口氣,穩了心神,抿笑道:“躺下的時候總會發出吱呀的響聲,哥哥便抬去他院子里,說修一修。”
白蓉尋常一問,聽她如此說,不禁想,姜霽還真是疼妹妹,這樣的小事也要親力親為。
太子妃看到了白蓉臉上微妙的神情,笑而不語。
一邊捏著攢盒里的話梅吃,一邊道:“若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你千萬要告訴我,別與我客氣。”
“就是我忙著不能來,也有白蓉和嬤嬤們呢。”
她是真心的替姜零染和燕柒感到開心。
又想著距離成親之日只剩三個月,時間上有些緊張,且這府里也沒個長輩幫襯指點。
她便自告奮勇了。
姜零染聽了心下感動,抿笑道:“多謝,得了您這話,我可就不客氣了。”
“要的就是你不客氣。”太子妃笑著揶揄道:“以后咱們就是妯娌里,自然該親親厚厚的。”
姜零染被她說的又臉紅起來,嗔瞪著她,說不出話來。
白蓉瞧著姜零染一逗臉就紅,好笑道:“姜姐姐臉紅成這樣,我都不敢說什么了。”
姜零染想著她們這一番對話或許都會被柜中之人聽到,只覺得身上都燙起來了。
支吾著反駁道:“我臉紅是,是風寒所致,并不是害羞。”
太子妃和白蓉聞言對視一眼,繼而齊齊的笑出了聲兒。
姜零染:“...”
笑鬧歸笑鬧,太子妃沒忘姜零染病著的事情,坐了會兒便提出了告辭。
姜零染自然求之不得,連客氣挽留都不曾,起身就要送二人。
太子妃不禁又是一通笑,卻沒往別處想,只覺得是她羞極了。
沒讓她多送,出了院子便讓留步了。
姜零染想著柜子里的人,便依言止了步,含笑道:“多謝太子妃疼我。”
太子妃笑道:“這會兒我還是壞人嗎?”
姜零染笑著搖頭。
“明日宮里見。”太子妃笑著說完,帶著白蓉走了。
姜零染讓廂竹去送,自己則疾步回了房間,打開了柜子。
只瞧燕柒縮著腿腳,腦袋歪在一疊衣服上,閉著眼,竟是睡著了。
“這樣都能睡著?”姜零染驚訝。
驚訝過后又是狐疑,這廝晚上做什么了?困倦成這樣?
她蹲在柜子邊,輕聲道:“燕柒。”
叫了兩聲,燕柒睜開了眼,想坐直身子,卻忘了身處何處,腦袋撞在了上層的隔板上,“咚”的一聲悶響。
姜零染蹙眉:“撞疼了嗎?”說著抬手給他揉了揉被撞處,又把人扶了出來。
燕柒道:“走了?”
姜零染點頭。
一邊合上了柜門,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你很疲倦的樣子?是晚上沒睡好嗎?”
自回京后她便沒問過他的身體情況,難道是解毒不順利?
燕柒聞言側目看她一眼,見她神色如常,輕笑道:“睡得挺好的。”說著舒服自在的伸了個懶腰。
姜零染神色猶疑的看著他:“真的?”
“怎會騙你?”燕柒好笑著捏了捏她的小臉:“若不然我晚上宿在這里,你親眼看著可好?”
姜零染道:“王御醫還在你府上住著嗎?蠱毒解的怎么樣了?”
燕柒心下嘆氣。
這丫頭賊精,感覺又準,真是什么都瞞不過她。
解毒的過程并不輕松。
當初在船上,他唯恐她看后心中擔憂難過,便吩咐王御醫減緩藥量。
到了京城,各自回府,王御醫便恢復了常量。
每次用藥后,燕柒都覺得東西在血脈筋骨中游竄,整日整夜的折磨著人。
不過王御醫說這是必經的過程,過了這個階段,就會好了。
唇邊笑意無奈:“小丫頭,怎的連夫君都不信了?”
“放心吧,我真的一切都好。”
姜零染看他一會兒,淡淡道:“那你晚上就宿在這里吧。”
“呃——”
燕柒心下懊惱。
他剛剛為什么要自作聰明的說那句話?
導致眼下被她揪住了不放!
“那個...”他干笑一聲,遲疑著道:“不,不好吧?咱們還沒成親呢。”
“再說,若被舅兄知道了,那我指定要被他刮骨剔肉了。”
他這樣,足以說明了有問題。姜零染笑笑:“有我在,你不會被哥哥發現的。”
說著拍拍他的肩:“夫君且放心住。”
燕柒:“...”
皇上賜婚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個遍,震驚了整個京城。
這怎么可能呢?
燕柒一個正兒八經的皇子,就算沒有王爵加身,但幾個成年的皇子中,誰又比得過他在皇上心中的分量?!
且還是齊家商行的家主,坐擁萬千金山!
這樣的人物,配一個和離過的棄婦!?皇上和皇后魔怔了不成?
一時間,各種陰謀論、中邪論在京中肆虐。
信王府
燕辜咬牙砸了一整套茶盞,看著地上的碎瓷片在日光下泛著尖銳的光,他的眸光亦是尖銳起來。
他當初的直覺沒錯!
燕柒和姜零染果然有一腿!
可他們是從什么時候勾搭上的?燕柒買溫泉莊子的時候?亦或是更早,在姜零染還是平肅侯夫人的時候?
不,不應該,按著燕柒的性子,喜歡的人定然會去爭取,哪會眼睜睜的看著姜零染嫁人。
且姜零染嫁人之前,也沒聽說她與燕柒有什么交集。
那就是姜零染和離后了...那個時候他與燕柒的關系還沒到劍拔弩張的地步,他卻沒能察覺這件事情!
燕柒,他果然從一開始就在防著自己。
面上做出親兄熱弟的模樣,心中卻是充斥著算計,他上當了!
可恨!
雷簡等著燕辜緩了會兒,平靜了些許的情緒,才開口道:“若燕柒和姜零染是這種關系,那很多事情就能解釋的通了。”
“太子和燕柒會修好,姜家必然是做了大貢獻的。”
燕辜眼底浮現冷意與難堪。
當初他還自以為是的去拉攏姜霽,怕是他前腳走,姜霽后腳就把他說過的話傳到太子耳中了。
還有姜零染,這個賤婦,他給足了她臉面要納她為側妃,她卻說德不配位,必有災殃!
說得一口好道理,明明是已與燕柒暗通款曲了!
下賤娼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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