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瑞王做夢都要笑醒了。
誰人不知今上看待汝州的態度?!
燕辜娶了黎錦,那便等同于自動放棄了皇位。
湘王看京城亂局已起,無奈亦無法,主動請旨去了封地。
瑞王自此更是一家做大。
此后持續了近半年,瑞王忽然出京去了封地。
京中局面瞬間天翻地覆。
燕柒力挺燕辜。
而燕辜賢名在外,對比暴戾霸道的瑞王,更得人心。
皇上似乎也沒了更合適的人選。
燕辜的登基在眾人預料之外,可隨著瑞王的出京,又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只是,眾人都極其好奇瑞王為何放棄將要到手的帝位,匆匆出京去?
自然沒人能解答。
可民間的猜測一直沒斷。
不少人都說是燕柒背后做了什么。
還有人傳,說當初燕柒和黎錦的事情就是瑞王搞出來的,為的就是打掉燕柒這個對手!
而燕柒懂得感恩,且一直與燕辜的兄弟感情深厚,在關鍵時刻,力挺支持燕辜。
前世,姜零染就懷疑,燕柒真的猥褻黎錦了嗎?
其實信一個人,無關相識時間的長短,從燕柒跳進湖里的那一刻,姜零染就信他。
也信他為自己說的那句幾近蒼白的辯解。
她很想為燕柒做點什么。
可她的信任沒有任何的說服力,因為沒有那個姑娘愿意用自身的清譽去做局。
更何況,黎錦到最后并不愿意嫁給燕柒,這場算計有什么意義?
若說是陰謀,那只能是瑞王了。
一旦牽扯了朝局,姜零染更沒話語權了。
解惑,是重生以后的事情了。
其實從一開始,所有人都想錯了方向。
這件事情確實是個局。
不過卻并非是瑞王設下的,而是燕辜,與汝州!
用一件莫須有的事情,同時除掉瑞王與燕柒。
而燕辜承諾給汝州的東西,是黎錦的后位。
又或者,還有汝州渴望的自由。
黎錦看姜零染面色發白,眸光似有實質一般的冷刮著她,不覺奇怪道:“你怎么了?”
姜零染回神,忙挪開了視線,目光惶惶的看著粼粼波波的水面,展于水面上的手掌緊握成了拳。
...該來的,還是來了。
“你,是姑娘!”她不知是凍得,還是怕的,聲音微微打著顫。
黎錦一捋頭發,笑的颯爽:“是啊,做點小偽裝,便于出行。”
姜零染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她會武功!
會泅水!
她沒猜錯,前世的燕柒確實是被他們給算計了!
太虧了!
比她還要虧!
她至少知道該恨誰,該找誰尋仇!
可燕柒呢,他一無所知,耗盡心血的養肥了一頭狼。
扭頭一口就咬在了他的脖子上,喝干了血,拆骨剝皮!
“噗”
一陣水花沖濺。
文叔拽著廂竹浮了上來,瞧見姜零染,心下一定:“姑娘,先上岸。”
這水太涼,泡的過久,難保不會腿抽筋。
黎錦點頭道:“是啊,先上岸吧。”說著率先往岸邊游。
姜零染跟在她后面,看著她的后腦勺,久違的嗜血勁兒又冒了出來。
前世黎錦進京是為了給皇上祝壽,一進京便在宮里住下了。
可現在,她卻出現在了自己身邊,為的是什么?
姜零染可不認為舍命救人,這樣美好崇高的事情會發生在黎錦身上!
黎錦接近她,必有所謀!
可她身上有什么是能被黎錦、被燕辜所圖謀的?!
忽的想到與燕柒的婚約,姜零染心頭發緊。
這一世,她休想靠近燕柒!
水面頗寬,幾人很是游了會兒,費力的爬上了岸,也顧不得形象,癱坐在岸邊喘氣。
廂竹看著河面,心有余悸:“剛剛,咱們差點就死了。”
黎錦聽著這話,哈哈的笑起來:“人可沒這么容易死的。”
姜零染聞言微滯,定定看她一會兒。
黎錦有所察覺,扭頭看回去。
姜零染道:“今日,多謝姑娘相救。”
黎錦微蹙眉。
不過是從河里到岸上,她臉上的驚慌已經不見,眉眼間帶著股子小姑娘少有的沉穩勁兒。
難道京中的姑娘都這么有膽的嗎?!
黎錦對視片息,笑道:“今日遇見,足以證明咱們有緣。”
“不用謝。”她說著又看回已經風平浪靜的水面:“我從沒玩這么刺激過,多虧你們,我才能體驗到。”
姜零染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清風拂過,粼粼的水面輕起漣漪,看起來悠然又愜意。
可這平靜的水面,差點成了他們的埋骨之地。
文叔聽她這么說,笑呵呵道:“姑娘好身手啊。”
黎錦謙虛兩句,道:“您的身手也不差。”
文叔聞言更開心了,還要再說什么,姜零染打斷了:“還不知姑娘的姓名。”
“我叫黎清惠。”黎錦笑的大大咧咧,隨意中帶著誠懇:“你叫我清惠就行。”
姜零染笑了笑:“清惠姑娘。”
黎錦聽她客氣的稱呼,笑意頓時有些無奈,卻也沒更正。
一邊擰著衣擺上的水,一邊道:“你叫什么?”說著多看了眼她身上的衣服:“瞧你這衣料極好,像是大戶人家的。”
“我叫姜零染。”姜零染抿笑道:“京城多得是百年旺族,我可不敢稱大戶。”
黎錦輕挑了下眉,笑了起來。
姜零染捕捉到她眉眼的異樣,卻未能分析出是什么意思。
黎錦撕了布條,束了頭發。
而后吹了個口哨,遠處吃草的馬顛顛的跑過來,她拍拍屁股站起身道:“姜姑娘,后會有期了。”
姜零染跟著站起身:“清惠姑娘是路過京城,還是要探親訪友?可有落腳之處,改日我也好去拜訪。”
黎錦笑著擺擺手:“不必不必。”說著翻身上馬,甩鞭走了。
廂竹這會子才緩過勁兒,看著救命恩人走遠,頗有些遺憾。
“別看了。”姜零染沒什么笑意的扯動著唇角:“十日內,會再見面的。”
廂竹不解這話。
姜零染卻不再說了,站在岸邊看著河面。
文叔走過來道:“水流不快,要撈也容易。”
姜零染點點頭。
秋風涼,衣服濕了以后,更是涼的沁骨。廂竹搓著胳膊,吸著鼻子,囔囔著聲兒道:“還要撈出來嗎?”
“姑娘的馬車每次出府都是經過仔細檢查的。”文叔神色凝重道:“這馬毫無征兆的就驚了,實在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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