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分你個頭啊!”
趙璟桓收起扇子就敲他一個爆栗,一臉憤慨道:“本王連那小娘子長得什么樣都沒看清,就被她下了迷香,這個仇要是不報,本王一輩子也不舒坦,我非把她給找出來不可,這樣,你從巡防營挑幾個身手好一點的侍衛交給容九,務必查清近日入京的陌生人馬車輛,就是個蒼蠅也得給我辨出雄雌來。”
還不信,她能插翅飛了!
他定要她賠他的汗血寶馬……順便瞧瞧她的模樣!
“你放心,這事包在巡防營身上了。”楚云昭當即拍拍胸脯,“我就是掘地三尺,也給你把人給找出來,我倒是要瞧瞧,什么樣的小娘子敢對景王殿下用迷香,膽肥啊真是!”
有趣,有趣!
當真是有趣!
程琳玉帶徐家兩姐妹去了秋瀾院。
魏皎和謝錦月則手挽手地出了花房,在瑯園里游玩賞景。
兩人有意無意地在回廊那邊轉悠,引得公子們頻頻回首,佳人如花,花如佳人,瑯園果然是好景致!
謝錦如則自顧自地回了梨香閣。
繪聲繪色地把花房的事情說給錢姨娘聽,錢姨娘不以為然地笑道:“五姑娘也真是的,還沒嫁過去,就先跟未來小姑子打起來了,這以后指不定怎么雞飛狗跳呢,果真是愚蠢至極!”
永安侯府人丁單薄。
大房無妻無子,二房就徐慎行一根獨苗。
三房四房兩個嫡女也都是嬌生慣養的,謝錦衣竟然出手打了人家,徐家不惱才怪呢!
“我瞧著,徐大少爺倒是挺袒護五妹妹的呢!”謝錦如語氣酸澀,“我回來的時候,還看見他們兩個在院子里說話……”
慎表哥芝蘭玉樹。
別說謝錦衣了,就連她也喜歡呢!
知女莫若母,錢姨娘心頭猛地跳了跳,遲疑道:“四姑娘,難不成你,你也喜歡徐大公子?”
之前徐二老爺來府上議親,謝錦如在屋里悄悄落淚,她只當是女兒感懷自己的親事無人提起,卻不曾想,竟是因為她也心儀徐大公子……
“姨娘問得好生奇怪,我一不是嫡女,二無嫁妝傍身,喜歡又怎樣?不喜歡又怎樣?難不成,姨娘還要去親自做媒不成?”謝錦如被戳中心思,臉一沉,騰地起身回了屋。
錢姨娘:“……”
徐氏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很是生氣,數落了侄女一番,便把兩人連同程琳玉帶到了盛寧堂去跟顧老夫人賠罪,顧老夫人問明緣由,得知謝錦衣竟然動手打了徐佳寧,氣得差點又摔了茶盅:“去清心苑把五姑娘帶過來!”
禁足期間,還敢如此猖狂!
這丫頭是要反天嗎?
薛媽媽應聲道是。
魏皎和謝錦月也在。
顧老夫人聽說此事牽扯到她們,專程派人把兩人喊過來,魏氏坐在老夫人身邊,表情陰沉,一言不發地喝茶,她就知道,但凡跟五姑娘沾上邊的事情,指定會鬧騰一番,要她說,還不如送莊子了事。
顧老夫人看向謝錦月,不冷不熱地問道:“三姑娘,你先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謝錦月雖然是庶女,卻是個聰慧的姑娘。
至少比五姑娘強!
“徐三姑娘和徐四姑娘說咱們謝家沒教養……”謝錦月眼角瞟了瞟徐氏,如實道,“她們還說,徐大少爺若是不娶五妹妹,五妹妹就嫁不出去了,還說五妹妹丑陋不堪,沒人要……”
魏皎剛想說什么,卻被魏氏一記目光瞪了回去。
這樣的事情,自家侄女還是少摻和的好!
“你血口噴人!”徐佳寧火了,不等謝錦月說完,騰地起身道,“是你先說我們徐家人沒有教養,我們才這么說的,你敢說,此事不是你們引起的?”
“對,她們就是這么說的。”徐婉寧附和道。
“佳寧,休得無禮!”徐氏粉臉嗔怒,訓斥道,“好好坐下說話,總是你出言無狀,要不然,怎么會惹怒了五姑娘!”
“姑母,您怎么胳膊肘子往外拐啊!”徐佳寧憤憤坐下,忍不住紅了眼圈,“就算是我話趕話地說了她幾句,但橫豎是謝錦衣打了我,我就不信了,眾目睽睽之下,黑的還能成了白的。”
徐佳寧咄咄逼人的樣子讓顧老夫人很是不悅,扭頭看了看明月,面無表情道:“明月,你說說,怎么回事?”
明月盈盈上前。
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不偏不正,每個人說的話,幾乎是一字不差。
魏氏不悅地瞪了一眼魏皎。
她做夢也沒想到,竟然是魏皎大言不慚率先挑起的事端,再看看謝錦月,她心里很是生氣,要不是三姑娘推波助瀾,這事也不會鬧成這樣,五姑娘打人是不對,但貌似也算情有可原……想到這里,她又抬頭看了看明月,怪不得顧老夫人對這丫頭一向器重,果然是個伶牙俐齒的。
徐氏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
這些日子謝錦衣跟她愈發冷淡,仗著禁足,連她的面也不見了。
她原本覺得是謝錦衣出手打了徐佳寧,顧老夫人肯定會責罰謝錦衣,到時候她再求求情,也好讓謝錦衣對她心存感激,母女倆重修于好,可現在聽起來,倒不全是謝錦衣的錯,想了想,便起身道:“母親,此事姑娘們都有錯處,不如兩兩相抵,就這么算了吧,今兒府上公子們諸多,若是再追究此事,傳出去,怕是對姑娘們名聲有瑕。”
“母親,弟妹所言甚是,還是不要追究了吧!”魏氏難得附和徐氏,雖然她看不慣徐氏柔柔弱弱的樣子,但此事牽扯到自家侄女,她也不想把事情鬧大。
顧老夫人微微頷首,剛想說什么,就見薛媽媽帶著謝錦衣掀簾走進來。
“祖母!”謝錦衣上前福了福身。
魏氏和徐氏不約而同地看向她。
雖然跟之前一樣胖,但是舉止上明顯收斂了許多。
看來禁足還是有用的。
聽了明月的一番話,顧老夫人已經沒有剛才那么氣了,不冷不熱道:“五姑娘,姐妹們聚在一起,有些口角之爭,在所難免,她們縱然有不對的地方,但你卻有兩錯,一錯是你動手打人,二錯是你禁足期間,理應安守本分呆在清心苑,而不應該去瑯園拋頭露面,我若罰你,你服不服?”
“祖母向來公允,孫女認罰!”謝錦衣嘴角微翹,淡淡道,“難道祖母不問問,我是怎么知道徐四姑娘在花房罵我的嗎?”
少女眸光清亮,神色自若。
眾人再看過去,似乎連她粗陋的模樣也變得順眼了許多。
只是,她是怎么知道的,這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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