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青衣小廝喊了一嗓子,瞬間喊來了十幾個家丁。
眾人扛著棍子烏壓壓地團團圍在了正廳門口。
氣得王員外掐著圓滾滾的腰身怒吼一聲:“滾滾滾,沒事了,都滾下去。”
沒眼力勁的東西。
就知道添亂子!
一轉身又滿臉堆笑道:“兩位請坐,他們很快就來了。”
丫頭盈盈上茶。
王員外又吩咐道:“快去請夫人過來,有神醫來了呢!”
片刻,青衣小廝匆匆返了回來,臉色蒼白道:“老爺老爺,不好了,那些人,不見了……”
“什么?不見了?”王員外大驚,忙問道,“早上不是還好好的,怎么會不見了?”
又忙朝謝錦衣道,“神醫稍等,在下這就去看看。”
說完,小跑著出了正廳。
謝錦衣愕然。
難不成玄空領著生姜和白術跑了?
趙璟桓變戲法般掏出扇子搖了搖,笑瞇瞇地謝錦衣道:“放心,他們沒事的。”
謝錦衣會意,小聲問道:“殿下,難不成是你的人……”
不會吧?
一路上,也沒見什么人跟著他們啊!
趙璟桓微微頜首,悄聲道:“我最恨被人要挾,至于這個王員外的夫人,你想治就治,不想治咱們就走,不用管別的。”
“我想給員外夫人把把脈,看看她的病情再說。”謝錦衣有些忍俊不禁地看著他,他這聲東擊西的套路倒是連她也瞞住了,真真不愧是紈绔王爺,做事跟常人不一樣。
她笑起來眸底似有光彩流轉,這瞬間的光芒,剛好被他捕捉到,趙璟桓忍不住往她那邊傾了傾身子,壓低聲音道:“只要你高興,你想怎樣就怎樣。”
管他什么王員外李員外,要不是礙于他的小姑娘在場,他早就把人揍趴下了。
謝錦衣垂下眸子,沒吱聲。
嘴角情不自禁地揚起一絲笑意,他這個人啊!
王員外苦著臉走了進來,沖兩人連連作揖:“神醫姑娘,公子,在下的確是沒有虧待他們,可,可在下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去哪里了啊!”
門窗好好的。
人卻不見了,真是見鬼了!
“人在你府上丟了,你卻來告訴我們,你不知道去哪里了?”趙璟桓一本正經地問道,“王員外,我看咱們還是報官吧!”
“公子,使不得使不得啊!”王員外陪著笑臉,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小心翼翼道,“許是他們自己走掉了……要不這樣,在下陪你們回去看看,若是他們安然回府了,我夫人的病就煩請神醫姑娘……”
不管怎么說,他夫人是那個玄空給弄啞的。
也是玄空信誓旦旦說,過一夜就好了,他才不讓他們師徒三個回去的。
“不用了,先請夫人出來吧!”確認玄空師徒沒事,謝錦衣也就放心了,不管怎么說,自家師叔闖的禍,總得她出面收拾的,王員外大喜,余光掃了一眼趙璟桓,見他沒吱聲,忙掀簾道:“神醫姑娘這邊請,賤內早就等候多時了。”
謝錦衣看了看趙璟桓:“我進去看看!”
趙璟桓點點頭,也跟著走了進去。
王員外:“……”
這公子也太不拘小節了吧?
給女人看病,他一個大男人跟著進去干嘛?
但礙于他剛才那兇神惡煞般的模樣,王員外不敢吱聲,只得晃動著肥胖的身子跟著走了進去,悄然吩咐丫頭在偏廳里放個屏風,他夫人有些姿色,若是被那公子看見了想入非非咋辦……
把完脈,謝錦衣便明白了。
王員外夫人的病其實并不嚴重,就輕微的喉疾導致的聲音有些暗啞,是玄空那愛換藥材的毛病惹得禍,他把草蒲換成了生蒲,按理說,藥效差的不大,但這夫人的體質恰恰不適合生蒲,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才導致她徹底失了聲,若不醫治的話,也得等藥效過了,至少得等一個月才能慢慢恢復,也就是他們師徒被人扣押住的原因。
王員外夫人三十多歲,膚白貌美,多半是王員外的繼室,她不能說話,似乎很是著急,一個勁地沖謝錦衣比劃,謝錦衣安慰道:“夫人放心,我這就給你施針排毒,您很快就沒事了。”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工夫,手起針落。
王員外夫人連聲道謝:“多謝神醫姑娘,姑娘大恩,妾身永世不敢忘。”
音色清晰,溫婉動人。
甚至比原先還要甜糯清脆。
王員外大喜,當即命人捧出滿滿一匣子銀票來答謝謝錦衣,他喜歡女人不是喜歡女人的臉,也不是喜歡女人的身材,而是喜歡女人的聲音,若是他夫人真的失了聲,怕是他再也不會進她的屋了。
謝錦衣不肯收那些銀票,淡淡道:“既然我師叔看診在先,我們自然不能收兩份診金,這次就算在我師叔的診金里吧!”
畢竟是玄空失手在先。
免了診金也不為過。
“那怎么行?”王員外夫人自然知道她的聲音有何等的寶貴,執意把匣子塞她手里,“這是妾身的一點心意,神醫姑娘務必收下,若是您不收,我就親自給姑娘送醫館里去。”
“如此,那我們便收下了。”趙璟桓起身大刺刺地接過紅木匣子,拉著謝錦衣就往外走,回頭道,“這次的事情我們就不追究了,若是有下次,休怪我不客氣。”
王員外點頭哈腰地道是。
謝錦衣哭笑不得。
堂堂王爺竟然比她還愛財……這診金,唉,算了,收了就收了吧!
兩人心情愉悅地出了員外府。
不遠處,一個帶斗笠的路人朝趙璟桓點了點頭,趙璟桓會意,一把把謝錦衣拉上馬背,俯在她耳邊道:“他們已經回醫館了,你放心便是。”
謝錦衣側了側身子,莞爾:“多謝殿下!”
回去的路上,趙璟桓倒是不急了,擁著她慢騰騰地走在大街上,柔聲道:“這勤義坊我到是來過一次,前面有個明月酒樓,專做西北菜,尤其是他們家的招牌菜烤全羊的味道最佳,我這就帶你去嘗嘗。”
兩人共騎一匹馬,走在大街上很是扎眼。
所過之處,幾乎所有人都扭頭看,哎呀呀,如今還真是世風日下……話說年輕姑娘都這么大膽了?
趙璟桓當然不在乎。
謝錦衣則有些無地自容:“殿下,烤全羊改天再吃吧,我想回去看看玄空師叔。”
別說他跟她沒啥了。
就是有啥,這樣騎著馬在大街上晃蕩也是不合適的。
“那我給你打包一份,你回去慢慢吃!”趙璟桓硬是帶著她去了明月酒樓,點了一份烤全羊,用食盒盛了,打包好了放在馬背上,慢悠悠地回了醫館。
玄空和生姜白術果然都在。
三人跟沒事人一樣嚷嚷著要吃烤全羊,當著趙璟桓的面,謝錦衣也沒提王員外夫人失聲的事,扯了一條羊腿,親自送到了蘇福和封嬸家里,封嬸已經做好了飯,見謝錦衣回來,便問道:“姑娘,我家老頭子在醫館嗎?剛剛衛遠過來,說有事找他呢!”
“蘇伯還沒回來嗎?”謝錦衣吃驚道。
她以為蘇福早就回來了啊!№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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