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姑姑過去問。
落風指了指戲臺那邊:“香囊丟了,在找呢!”
月影燈光下,兩個身影果然貓著腰在尋找什么,程姑姑嘴角揚起一絲笑意,低聲道:“務必把人給看好了,太后喜歡得很。”
“姑姑放心,他們跑不了的。”落風抱了抱拳。
程姑姑往他手里塞了一個沉甸甸的銀袋,繼續回去看戲。
蕭太后得知是他們是去找香囊了,笑著吩咐道:“既然那公子喜歡香囊,那你回去多準備幾個香囊賞給他,看戲吧,省得把人看拘束了。”
程姑姑笑著道是:“待會兒落風會把他送到偏殿去沐浴,到時候奴婢再多送他幾個香囊就是。”
蕭太后笑笑,指指戲臺:“瞧瞧,唱得越來越好,哀家就是喜歡這個承恩班,每次都有新花樣。”
戲班子足足唱了半個時辰才曲終人散。
看戲的貴人們陸續散了。
青衣小旦們也忙著收拾各自的物什,落風對紫玉道:“你去幫忙,先跟他們走,我跟你家公子去領賞,坐后面的馬車離宮,咱們在仙音閣會合。”
紫玉看謝錦衣。
心里暗暗捏了把汗。
“好,就這么辦。”謝錦衣不假思索地點頭道是,落風笑笑,“三郎,這邊請。”
“請!”謝錦衣率先往前走。
從園子到偏殿要經過一小片竹林。
風一吹,沙沙作響。
“就在前面。”落風指了指亮著燭光的偏殿,聲音很是低沉。
“這宮里好氣派。”謝錦衣四處打量,刻意落后幾步,逗弄著路邊翠竹的枝葉,她猜落風就要在這里對她動手了,過了這片幽暗的小竹林,就沒有什么能掩飾的,身后還是一片嘈雜,前面則是一片靜悄悄。
只有此刻此處,才是動手的好時機。
謝錦衣暗暗捏了一下袖子里的迷魂散和銀針,朝落風靠了過去,只要落風一抬手,她就保準先放倒他,正想著,面前一道黑影閃過,落風警惕地問道:“誰?”
話音剛落,落風竟軟綿綿地倒在地上。
謝錦衣微愣,迅速拿出迷魂散,那黑影側身一躲,低聲道:“快走,再不走,你死定了。”說著,那黑影扶起落風就朝偏殿走去。
謝錦衣心里怦怦跳,迅速轉身朝戲臺那邊走去。
趁亂跟著上了后面的馬車。
班頭往外看了一眼,問道:“走了走了,落風回來了沒有?”
“回來了。”馬夫答道。
兩輛馬車這才一前一后地出了慈寧宮,沿著來時的青石板路,慢悠悠地出了宮。
離仙音閣還差一個路口的時候,紫玉喊停馬車:“停車,憋不住了我要方便。”
說著,便不由分說地掀開車簾,跳下馬車。
班頭呸了一聲:“真是事多。”
謝錦衣也叫停馬車。
紫玉大踏步朝她走去,大聲道:“落風,你也方便啊,一起唄,讓我家公子先去仙音閣等著咱們。”
“好啊!”謝錦衣應道。
班頭搖搖頭,沖兩人道:“你們快點,彭掌柜的還等著咱們的。”
坐在車里的青衣捂嘴笑道:“都快到了,也憋不住。”
“人有三急嘛!”其他戲子笑著附和。
誰都沒有在意。
“放心,撒泡尿而已。”紫玉粗聲粗氣道。
兩人去了路邊的樹后。
馬車很快在仙音閣門口停了下來。
彭閔迎了出來,問道:“還順利吧?”
“順利。”班頭意味深長地望了望路口,“落風跟那個小書童方便去了,一會兒就過來了。”
“由他們吧!”彭閔哈哈笑。
落風行事越來越利索了。
也好,等解決了那個小書童,一切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哪知,這一等就等了半個多時辰。
班頭都帶人回去了好一會兒了,也不見落風回來。
彭閔有些坐不住了。
不應該啊,以落風的身手不應該耽誤這么久的,難不成事情有變?
他不放心,提劍追了出去。
路口空蕩蕩地,一個人影也沒有,也絲毫沒有打斗的痕跡。
不好,出事了。
彭閔急匆匆地回了仙音閣,去后院牽了馬,直奔承恩班。
班頭聽說落風一直未歸,大吃一驚,“怎么可能?明明跟我們一起出來的,不過是在路口方便了一下而已。”
“我了解落風,他若是完成任務,必定不會在外耽擱的,他這么長時間不回來,肯定是出事了。”彭閔有些慌亂,“此事重大,你好好想想,今日入宮有沒有什么蹊蹺之處?”
若是有什么紕漏,第一個完蛋的就是他。
“并無異常啊!”班頭努力回憶,“還是跟之前一樣,落風一直跟那兩個人在一起,并未離開,走的時候,也是落風上了馬車。”
“你看清是落風是上了馬車?”彭閔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完了,應該是落風沒有出來。
他玩了一輩子的鷹,這一次卻被鷹捉了眼睛了。
“當時亂糟糟的,倒是沒有親眼見,但馬夫說是落風。”班頭也覺得此事非同小可,急急地去問馬夫,馬夫斬釘截鐵地說是落風。
“你回仙音閣等著,看看落風有沒有回來。”班頭也意識到不妙,“我們這就沿途找找,完了去仙音閣找你。”
“好。”彭閔匆匆回了仙音閣。
景王府,蒼瀾院的燭光晃動了幾下,才亮了起來。
謝錦衣泡完花瓣澡,擦干頭發,才喊紫玉進來,紫玉已經把包袱外面的塵土打掃干凈,才拎著走過來問道:“姑娘,您是怎么出來的?偏殿的人沒瞧出異樣嗎?”
一路上,姑娘一言不發,她還以為出事了呢!
是她大意了,她應該陪在姑娘身邊的。
越想越后怕。
“出了點小差錯。”謝錦衣搖搖頭,心有余悸道,“落風帶我去偏殿的時候,路過一小片竹林,不知道從哪里躥出來一個黑衣人打暈了落風,還讓我快走,然后,我,我就出來了。”
她還沒來得及動手。
“黑衣人?”紫玉嚇了一跳:“有人跟蹤咱們?”
那也不應該啊!
誰敢在太后宮里動手?
“此次咱們行事謹慎,并沒有人驚動任何人。”謝錦衣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算了,不想了,把包袱打開看看再說吧!”
她都稱病了這么久了,仙音閣也沒去過幾次,怎么會被人察覺到行蹤?
說不定是慈寧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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